蕭長逸眼眸微閉,似是思索,又似聽聲。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地方,最後將景象移至後院花園內,那裡虞美人紛繁纏繞,嬌豔欲滴,如血液湍流不息,讓人生生畏懼。

後又顯現後山景象,畫面不是很清晰,隱約之間腦海中是小姑娘全身是血,外加上步凌音清脆的落地聲,絲絲鮮血染盡了銀白色的步凌音。

不待他多想,一個閃身便消失在眼前。

惹得寂如海不明所以,便拉著想要抽身離去的夜玖,“夜玖你說王爺這是不管此事了?”

夜玖被大管家這聲腔震得一個踉蹌,他都不帶懷疑的,要是讓寂如海去哭靈,相信那剛入棺的人都能被這聲音給驚地從棺材板裡蹦出來。

這也不怪寂如海,主要是府上來了一位小主子,增添了幾分人氣,他也替王爺開心,這還沒多少天呢?人就不見了,實在讓人著急。

再者,王爺對小主子的態度那是格外好,他瞧著也是舒心了不少。

平常和小主子接觸過幾次,小主子很是安靜,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她喜歡在府內偷個小懶,躲在不知名的地方睡覺,可等到有人找她的時候,她自動就會出來,很是好養活,也不添亂。

這麼一個小娃娃,他也害怕她會出些事情,所以心中擔憂也是真心的。

“哎呀!寂管家你就別問了,再晚些姑娘難保會出事。”說完此話,人也隨著蕭長逸與夜玄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心中也是打鼓,剛才主子動用內力催動步凌音,想必體內早已紊亂不堪。

常人只知步凌音是天下難得的至寶,可卻無人敢催動步凌音,步凌音可用來追蹤一切想要追蹤的高手。

也可用來維繫情愫,為何如此來說,也是有源頭的。

相傳神女把此物創於世間,將它送給遠赴邊關的將軍,邊關烽火四起,危機四伏。

將軍卻因步凌音與神女產生共感,不管是千山萬水,也無法阻隔兩人想要同生共死的決心。

但將軍重回故里,一身榮耀,可神女為心愛之人卻散盡骨血再無生還。

步凌音,一步一搖曳,一步一清脆,一步系情脈,一步盡蒼茫,一步陰陽隔。

多少愛恨嗔痴,全然在步凌音當中書寫的淋漓盡致。

後來步凌音落入心懷鬼胎之人手中,便也不可避免被人稱作必殺的絕器,凡被此物標記的人,決然不會逃脫持器之人的追殺。

若非跟隨主子,他也不會知道步凌音的作用,想著主子將步凌音送給姑娘,又注入自身血液與姑娘血脈相通,是好是壞不可估量,掩下心中的擔憂加快步伐。

蕭長逸趕到後山的時候,入目景象他不敢深思,地上全是血,那條被他帶回來的天樞笨重的躺在虞美人當中。

周身虞美人似是要將它吞噬,氣若游絲的翻滾身子,可惜一絲力氣也使不上,顯然已到彌留之際,最為突兀的還是它的眼睛,深邃的眼睛生生被利器劃傷,這是致命的傷。

雖說大蛇的七寸是它的命脈,可蕭長逸知曉這條天樞的命脈卻在眼睛,這也是他當初見到此物讓此物畏懼他的原因。

因為他找到了它的命脈,不過天樞也是個通靈的生物,在知曉力量懸殊之後也不敢亂動,後來它可能是權衡利弊才跟著自己。

這幾年養在後山他從未虧待過它,可也不至於對它產生濃厚的感情,放著它生於後山倒是省去了後山的把守,有此物在,誰人敢不要命從後山夜闖攝政王府。

可如今想來後山少了它,也少不得要重新部署來加固後山守衛。

很快他便從中找到了一抹小小身影,她靜靜的躺在虞美人與血液混雜的草叢之中,滿身是血的模樣讓他內心翻湧無限悲涼。

身形一晃來至身旁,他不知該如何下手將人抱起,主要是上嫵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好,她的肩頭,還有肚子,以至於腿上無一塊好肉。

不知是被天樞頂的,還是被它戾爪所傷,再往深處想可能是被它長齒攀咬所致。

夜玄從未見過如此矛盾的主子,他不免出言提醒,“主子,姑娘還有氣息,需要儘快醫治。”

一句話似是讓他回過神兒,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將人抱起,腳下步子生風,與剛來的夜玖打了個照面。

“快叫非流來正殿!”

獨留此話,便消失在夜玖眼前。

夜玖沒反應過來,他實在想不通主子手中抱著個是什麼?

一臉茫然看向旁邊冷著臉的夜玄,“主子手中抱著的是什麼東西?”

“哼,若是被主子聽到你說姑娘壞話,你就死定了!”夜玄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某人。

不待夜玖從話中琢磨其中的含義,接著看了一眼滿地凌亂,不忍直視,後又滿臉算計,“我去請非流公子,夜玖,此處你就看著收拾吧!”

直到夜玄離開他才反應過來,主子手中的血人是上嫵。

接著便想到夜玄剛才的話,這才察覺那隻他怕的要命的天樞就這麼去了。

現場全是血,還有遍地的虞美人,鮮紅似火,要將這綠玉青蔥的荒草與兇殘的天樞吞噬其中。

看到這,夜玖背後一陣寒涼,他不敢在此處多待,趕緊叫府內暗衛來將此處收拾妥帖。

……

正殿。

很快非流在蕭長逸的眼神的注視下為上嫵把完脈,他不敢去看蕭長逸,深怕被他瞧出端倪,“只留一絲氣息,回天乏術。”

此話一出,守在一旁的寂如海,以及甘菊與艾葉幾人頓覺心下一沉。

他們無法想象姑娘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會命在旦夕,連非流都束手無策,這天下也便真的無人能救姑娘了。

寂如海不免的用手擦去眼中淚水,越擦越多,模樣甚是悲寂。

而甘菊與艾葉兩人也是紅了眼,可她們還不敢當著主子的面放肆,夜玄心中也不好受,姑娘是主子心中唯一的波瀾。

如今姑娘怕是不行了,主子指不定會做出些無法想象的事兒來。

故而看向非流公子的眼中多了幾分探究,後山地界有暗衛把守,姑娘是怎麼進去的?

想必蛛絲馬跡也能將非流公子燒著,如今主子是顧不的深究,若反應過來,他不知非流公子還能站在這裡。

接受到一道淬了毒的目光,非流不動聲色看去,後又似是不經意間別開目光。

他知曉以蕭長逸的能耐很快便能查去端凝,可他不後悔,他不能忍受這麼一個禍害留在阿逸身邊左右他的思想。

蕭長逸隱藏在長衫之下的手握緊成拳,冷凝氣息讓在場的幾人都感覺到了,他們都知曉這是他動怒的徵兆。

“真的別無他法?”他聲音沙啞,目光看著躺在榻上的小姑娘,話卻是說與非流聽的。

非流片刻晃神兒,面色不顯分毫,“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她全身是天樞啃咬出來的傷口,外加失血過多,已到彌留之際。”

蕭長逸不為所動,好似沒有聽到非流的話一般,只是吩咐了一句。

“都下去吧!”

待殿內只剩下他與上嫵兩人時,這才緩緩上前,屈膝蹲在床榻旁,看著她一張白瓷嫩滑的小臉全然被凝固的血液掩埋,誘人的嘴唇如今乾枯,不見絲毫血色。

他抬手輕輕靠近上嫵的小手,發現她手中緊緊抓著什麼,從裸露在小手外的一角,便知曉那是他給小姑娘的步凌音。

突然想到天樞眼睛被劃破的情景,想來便是被步凌音刺破的。

他不明白人生下來的意義是什麼?

生於貧困人家勞累一生求的不過是一個安穩,生於華蓋之下,男子求的高官厚祿,女子求的是嫁一良人,恩愛兩不疑。

販夫走卒勞累一生有所收穫,那些個皇權世家鬥得你死我活有所收穫,可唯有上嫵一人入了他的眼,以及他的心。

想她來到王府不過一個月的光景,卻已經讓他不敢忘卻。

忘卻不了她躺在王府後院躲起來睡覺的模樣,忘不掉她求自己收留一隻小奶狗的模樣。

忘不掉她沒有虞美人入食不願用膳的模樣,更忘不掉她時時刻刻一臉的稚嫩未退的模樣。

他不知怎麼了,心像是被利劍攪動,疼得不敢呼吸,一滴淚水滑落俊逸非凡的臉龐,後又滴落上嫵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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