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非流的身份,在飄渺著實尷尬,當初天啟外出遊歷,在外邊撿回來一個病弱弱的小崽子。

天啟三人商量著要怎麼處理這麼個小人兒,玄真與木老兩人一致對外,認為人是天啟撿的,自然要收做他的徒弟。

天啟也便不再推託,替他賜名為“非流”,收他做了徒弟,這也是他所收的第三個關門弟子,上頭還有青松與禪予兩個關門弟子。

飄渺弟子三千,而三位尊人所收下的關門弟子卻是少之又少。

且也要看弟子的資質如何,經過考量入了其中任何一位尊者的眼才有資格成為他們的關門弟子。

天啟收了非流做弟子,不過沒幾年之後非流便感覺在天啟身側無趣極了,天天聽老道士講道法三千,講的他一個頭兩個大。

他是個有主意的,自謀出路,有一次誤闖入木老的院落,不經意之間打翻晾曬的藥材。

木老當場怒火中燒,吵著要他在院內幫著自己打雜,一個月為期限。

天啟知曉自家師弟最寶貴那些個藥材,也就沒去替非流求情,想著一個月也能磨練一下他的心志。

可惜一個月過去了,非流吵著要在木老身側當學徒,還不要臉的說要再拜個師父。

氣的天啟感覺當初培養他的真心餵了狗,沒成想是為別人養徒弟。

面上雖生氣,可他心裡竊喜的很,有這麼個不省心的弟子,他不知有多頭疼。

如今人家自請要去木老那頭學醫,他瞬間感覺呼吸都輕鬆不少。

說一句非流是被三位尊人寵著長大的話也不為過,他們給足了他選擇的權利。

木老雖如非流所願教他醫術,可因著他小時候拜了天啟為師。

故而非流按理來說還佔著天啟關門弟子的身份,這也是為什麼蕭長逸稱非流為師兄的原因了。

木老反駁完後,冷靜下來才想到非流那個不省心的小子,故而對著玄真道,

“師兄,這次非流那臭小子是長記性了,咱們快救他吧!”

“救救救,你就知道救你家非流,那我家古淵該怎麼辦,這要是一個不注意,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半輩子該怎麼活呀…!”天啟滿臉苦相,對著木老抹起眼角不存在的淚兒來。

他說話的語氣比唱戲的還悲慘,外加上一身不修邊幅的白色道袍穿在他身上,若有人說他是唱戲的伶人,估計在場幾人舉雙手贊成。

木老則是在一旁向天啟解釋著自己不是故意的,是關心則亂。

殿內兩人聲音亂作一團,像極了兩個為一件小事而爭論不休的小孩。

蒲團上端坐著的玄真不發一言,也許是不忍,更多的是難以抉擇。

蕭長逸最是瞭解天啟,別看他一副誇張的模樣,實則是為了掩飾對自己的擔憂,他心裡指不定在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救下非流可能自己就會出事。

“師父,師伯,師叔,你們不用擔心,就算沒了內力也無妨,至少我還有武功,以後自保是沒問題的。”蕭長逸依次看向三人,隨後便是他安慰幾人的話脫口而出。

天啟擔心不已,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古淵,你說什麼呢,如今你內力所剩無幾,若此次強施內力,日後可就真的是內力枯竭了,你可知內力枯竭的後果?”

話裡話外都是質問,可天啟並不指望蕭長逸會回答他,他接著往下一字一頓地說道,

“日後形如廢人,任何一個高手都會取了你的性命,此刻,你還認為值得嗎?”

值嗎?這個問題拋給了蕭長逸,可回答天啟的只有兩個字,兩個字鏗鏘有力迴盪在大殿中央,

“值得!”

幸得上嫵是個五感不全的人,要不然非得被蕭長逸的聲音嚇醒,甚至從他懷裡摔下來都是極有可能的。

天啟親自從蕭長逸口中得到了證實,故而也只能順其自然。

大殿之內,幾人一同施法運用內力助非流清除體內侵蝕到骨血裡的千幻醉。

這項任務十分艱鉅,以蕭長逸體內殘留的陰寒內力為引,再加註三位尊者體內雄厚的純陽內功,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才算結束。

結束完之後,蕭長逸便暈了過去,木老替他把了脈,見他是因內力枯竭才昏了過去,轉而也跟著放心不少。

畢竟在此期間蕭長逸沒有傷及心脈已是好的了,他的心脈早已在不久前就受過重創,如今若再來一次想必大羅金仙到場也只有超渡往生的份兒了。

天啟三人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們皆消耗了大半內力在非流身上。

如今虛弱的很,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不讓殿外守候的弟子擔憂。

千幻醉之所以無解,只因這世間再也找不出像天啟他們三人一樣雄厚的內力,外加蕭長逸修得的內力,是極其陰寒極其霸道的。

如他這般境界的內力,在九州是萬分罕見,就算是在弟子眾多的飄渺道也是獨一份兒。

每個練武之人在學武的漫長歲月裡都會參悟自己的內力,內力的深淺,還有內力的形式都是不同的,因人而異。

而蕭長逸內力霸道異常,不管是現有的六合之內,哪怕是前朝人才輩出的時節,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現下他內力散盡,枯竭至極,再想要從頭來過已是痴人說夢。

因為從未聽說過內力枯竭的人還能再次凝聚內力,雖有枯木逢春一說,可人的體質怎能與木頭相比?

就是知道這一點,每個習武之人都以將自身內力耗盡為忌諱,這將意味著一個曾經擁有一切的人,回到起點,再也不能來去自如。

以後再想輕鬆越過帝都皇城,飛掠上空一覽萬千燈火是不可能的,再想須臾之間飛至數百米開外更是虛妄。

如今的蕭長逸只留下一身精湛的武藝,體內再無一絲內力。

好似身體被剝離成兩瓣兒一般,只能在漫長的歲月裡舔舐傷口,接受事實。

月上枝頭,冷風襲來,蠟燭在案几上跳躍,吹不散殿內燃著的香火。

等上嫵從蒲團上醒來時,發現大殿裡只剩下她一人,在她左右尋覓之間,終於看到一抹身影。

只是為什麼那人是躺著的,難道睡著了?

自顧自想著,步子很快跑到大殿左側隱匿在柱子後面的小榻旁。

她記得在她睡覺之前這裡躺著的是非流,如今卻成了蕭長逸,是發生了什麼嗎?

蕭長逸面色蒼白無力,可惜上嫵只見到他臉色不好,好似身體被掏空一般虛脫。

頭上的白髮參半如今已是三千白雪,再無一根黑髮,以上嫵的角度,她是辨認不出的。

她的世界裡只有茫茫一片的灰色,她自認為與常人無異。

殊不知眾人眼裡的萬物是千姿百態,人的膚色、乃至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有顏色的。

這些都沒有人教過她去辨認,她的異常若不是由非流揭秘,想必蕭長逸也不會知曉上嫵的不同。

上嫵伸出小手晃了晃蕭長逸,見他絲毫沒有反應,接著用小手探向他的鼻息,鼻息微弱的幾乎讓她感受不到。

她慌了,腳下步子一晃,向後退了幾步,不敢相信前不久他還抱著自己與大和尚應對自如,如今卻已虛弱至此。

她情緒波動很大,從不知所措到茫然再到著急,後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砸在擦的鋥亮的地板上。

滴答滴答,聲音在安靜的大殿裡十分突兀。

一張小臉白的瘮人,小手死死攥著衣襬,褶皺的不成模樣。

地面冰冷,可惜她嫩白如玉的小腳絲毫感覺不到,唯有絲絲寒氣從腳下滲入體內,在日後的漫長歲月裡折磨著她的身體。

非流進來時便看到這副場景,還以為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到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事兒,他頓時升起無限悔意。

體內的千幻醉一解,他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醒來了,看著周邊幾位尊者都在場,還有蕭長逸昏迷不醒倒在身側的情形。

他也就知曉了一切,千幻醉的毒怎能如此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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