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樹離開了,沒留下一片雲彩。
只留下的是一個精妙絕倫的空間競技場。
它的邊界由無數交織的維度線構成,任何試圖突破邊界的嘗試都會被無形的力量引導回原處。
所有打出的術法,能量。
包括‘選手’想逃跑也會被傳送回來。
光這一套絲滑小連招夠奧術學院的空間系學一輩子。
但這幾人的打鬥,白樹就不便觀看了。
這涉及到神境的秘密。
凡人看了也看不懂,自已看了便會對他們的力量更為了解,對於他們來說他們自已的威脅度就會變高。
而且不看,也算是尊重法菈。
白樹和東洲二人來到城外。
路遙遙先是雙手交疊,行了一個東洲的禮。
張張嘴想說什麼,可見白樹仍是那副帶著淡淡笑意的表情,她便已經知道如果開口詢問拜師的結果。
她心中苦澀,卻也沒什麼辦法。
自已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讓一位神明回心轉意呢?
這可是比自家師尊林靈仙子還要強大,世界上最頂級的存在。
千里山經過這一番折騰,興致消耗殆盡。
原本的期待和興奮此刻已蕩然無存。
他現在只想從路遙遙那裡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東洲究竟有哪些勢力想對她不利。
他回首望向混亂不堪的湖畔鎮,這場奧術盛會恐怕已經無法繼續進行。
而且算算時日,也到了返程東洲的日子。
“白樹先生,我們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
說罷,他拉著路遙遙離開了。
如此一番鬧下來,也不知道奧術學院會何去何從。
不過那都不在白樹的考慮範圍之內。
白樹從空間中摸出那張在奧伯莎的洞窟裡奪來的奧術學院學生卡。
伸出手,將其隨意丟向學院的方向。
這張做工精緻的卡片很快化作點點藍色光芒消散。
原本白樹打算用這張卡反向定位幕後黑手。
但法菈這麼一鬧,似乎也沒什麼必要再給奧術學院找麻煩了。
沿著海岸線,白樹來到了一片寧靜的海灘。
影子女士的魔法塔在岸邊孤立的小島上若隱若現。
模糊的光影和海霧將其籠罩,平添幾番神秘感。
艾絲翠德和奧伯莎並肩站在礁石上,艾絲翠德的高挑身影在海風中搖曳,她敏銳的空間感知早已察覺到白樹的到來,但她並未立刻轉身,而是專心地撿起身邊的鵝卵石,一顆接一顆地投入海浪中。
白樹很瞭解女生,他一眼看出艾絲翠德不高興。
走到她身邊,醞釀了一會兒,白樹說道:“今晚吃啥?”
“???”
艾絲翠德差點沒繃住,她幾乎忍不住笑出聲。
自家老師的腦回路有時候還真是難懂。
她緩緩轉過身來,站在礁石上,俯看著白樹。
也許…是時候了。
海風輕輕吹過,帶走了白天的熱氣,也帶來了艾絲翠德心中的漣漪。
東洲有句古話,欲速則不達。
艾絲翠德覺得自已等得夠久了。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吐露心聲。
“白樹……”
“嗯?我在?”
少年模樣的白樹一邊答覆,挑選了一塊礁石,站了上去。
踩上去滑溜溜的。
保持平衡有些費勁。
突然,對面石頭上的艾絲翠德湊近,讓白樹不由得向後退去,險些失去重心跌倒。
“你…你幹嘛?”
白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不解,他的目光與艾絲翠德的交匯,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慌亂。
艾絲翠德並未回答,只是繼續向前,兩人的距離逐漸縮短。
哪怕白樹再不願往那個方向去想,此刻也隱約猜到要發生什麼事情。
這不對吧!
自已的定位不是神明兼老師嗎?
她,她怎麼會……
艾絲翠德還在靠近,白樹不由自主的後退。
然而再往後退一步,背後被一道平整的東西阻擋,再退不能。
一道透明的空氣牆赫然出現在了白樹身後!
!!!
她又學會了一招?!
見沒了退路,白樹站定問道:“你不會真要幹吧?”
艾絲翠德沒有說話,只是靠得更近了些,兩人近乎貼在一起!
呆呆的傻孩子奧伯莎還在海邊玩水,全然沒有朝這邊投來視線。
“你現在連一句老師都不願意喊嗎?你這是騎師蔑祖!”
“這樣是不對的!師生有別……”
“你不能…不能……”
白樹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看著近在咫尺的‘學生’,‘眷屬’。
心情有些複雜。
白樹尋常表現得無慾無求,是因為他懂得控制慾望。
人的技能是會隨著身體技能變化而變化的。
白樹心態上雖然已經經歷了幾百年,但在身體上,還是一個壯小夥。
甚至比尋常人強壯一些。
眼前艾絲翠德靠得如此的近,說實在的,有些難以抵擋。
各種意義上。
這時艾絲翠德說話了。
十分的簡短。
“囉嗦。”
白樹瞬間噤聲。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否願意成為我的伴侶?”
艾絲翠德語氣平靜,白樹卻聽出了地下洶湧的暗流。
她的琥珀色長髮在陽光下閃爍,猶如夏日的麥田。
她的臉龐帶著一絲倔強,卻又隱藏著期待的柔情。
她藍眼睛猶如深海,波光粼粼。
看著她,白樹回想起了和她的過往。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短暫問過自已的內心,艾絲翠德已經悄然佔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
白樹對上她寶石般閃亮的眼睛,回想起了兩人的初見。
那抹擋在自已身前倩影變得清晰,逐漸和眼前之人重合。
世界真實的色彩彷彿集聚於她一身。
白樹重重點頭。
他還沒來得及抬起頭,唇已被她略顯粗糙地堵住,只能發出低沉的“唔唔”聲。
她的感情和火焰一般熱烈,也點燃了白樹。
身旁的海洋似乎都變得熾熱。
奧伯莎聽見動靜,剛要回頭,卻發現腦袋被一股無形的空氣牆阻攔!
鬧鬼了嗎!
她掙扎起來,但無濟於事。
白樹的空間之道相當純熟,既沒有傷害到她,又讓她無法轉頭。
這一個吻吻了很久。
直到海風微微將歇,兩人才徹底分開。
他看著她,心在狂跳,思緒在翻湧。
她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熾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