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幼珩躺在那裡,身上蓋著厚厚的無菌巾單,像一隻案板上的五花肉。

他能感受到冰冷的器械在身上滑動,但沒有絲毫的痛覺,這種清晰的感覺,讓他倍感緊張。

隨著手術的進展,他逐漸的適應了這場感官體驗,能感受到江鬱非常專業而嫻熟的操作,心裡也安心了許多。

“看一下,這個呢,是一個脫出可以用手回納的三期的一個內痔,他這個情況非常典型。”

儘管進手術室之前,江鬱就跟他提前打過預防針,會帶幾個實習生過來觀摩一下手術。

但江鬱真拿著他的屁股給別人講課,陶幼珩還是體會到了無盡的羞恥感。

“思雅,你說說,他的痔瘡有什麼看法?”

江鬱雖然嘴上提問著,但手裡的動作不停,依然在一絲不苟的完成手術。

靠近江鬱最近的一個女生,突然被提問到,先愣了一瞬,然後整理了一下措辭道:“嗯……從痔核脫出的情況可以看出是一個三期的內痔……從顏色來看……是一個……暗紅色或者梅花狀,從環周隆起的環狀痔,已經累積了肛周面板……”

江鬱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些什麼。

陶幼珩突然想給自已來一棍子,最好能打暈他,至少別讓他在手術的這段時間是清醒的。

然而就是這麼事與願違,一直到做完手術,他整個人還是精神抖擻。

“思雅,你來收尾,就像我上次教你的一樣。”

這是要讓實習生來操作嗎?陶幼珩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好的,江老師。”

江鬱站到了一邊,接下來都是一些簡單的操作了,他緊盯著女生的操作,真正做到了放手不放眼。

手術室怎麼那麼熱?

江鬱稍稍感覺有些不對勁,其實從剛才做手術的時候,他的後頸就有些隱隱的發熱了。

那股熟悉的水蜜桃味愈漸濃郁,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像是被不停的燻蒸過後,彌散開來。

這應該是眼前這個omega身上的味道,他目光落在了陶幼珩身上,更確切的是落在了他脖頸上的阻隔貼上。

太古怪了,實在是太古怪了,且不說他貼著阻隔貼,自已還帶著醫用防護口罩,即使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江鬱還是輕易的能捕捉到他的資訊素。

陶幼珩也不知道哪個反人類的DNA動了,在手術結束的時候,他的神經突然放鬆,直接在推開手術大門的那一刻睡著了。

而直到陶幼珩離開,江鬱身上的那股燥熱也沒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被高熱所侵襲,呼吸也愈發沉重。

手術室裡基本上都是beta,最先發現他異常的是一個omega巡迴護士。

“江醫生……你還好嗎?”

江鬱搖了搖頭,強撐著身形。

巡迴護士聲音不大,聞及聲音的所有人目光紛紛投向江鬱。

“江醫生,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beta自然是聞不到他身上的資訊素的味道,但看著他那異常的虛弱表情,也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情況。

易感期?

江鬱的臉色變得更加潮紅,一般來說,他的易感期是十分規律的三個月一次。這次怎麼會提早半個月就來了?

由不得他多想,今天還有一臺手術,好在江鬱平時辦公室裡都會放幾支抑制劑以防不備。

他強制注射了整整三支抑制劑以後,才漸漸使體內那股亂竄的資訊素平復下來。而這也僅僅是短時間內的壓制,一旦抑制劑失效,那股資訊素的力量將會徹底的反撲。

儘管如此,江鬱是認真完成了最後一臺手術,才給主任發了個調休的訊息。

主任很快的回覆了他,加上他原本的一天半,又慷慨的批了三天假,一共四天半的假,剛好夠他平穩的度過易感期。

陶幼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他剛想抬手動一動。發現一隻胳膊上綁著血壓袖帶,另一隻打著留置針的手上正在掛著點滴。

“你醒了?”

麻小旺原本在削蘋果,見他醒了。立刻放下水果刀,湊了過去。

“他們跟我說是局麻,我都不信,局麻能睡這麼死嗎?我真服了,回病房的時候還是我跟護工大媽一起把你抬上來的,一直等上完監護儀你都沒醒,就跟死了一樣,我靠!”

麻小旺抱怨著,從床頭櫃裡拿出了個小紙杯給陶幼珩倒了點熱水。

“是不是渴了?從昨天晚上十點以後到現在還沒喝過一口水。”

陶幼珩愣愣的點了點頭,張嘴用吸管吸了點熱水,才算是緩過神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吃東西了,陶幼珩甚至能感受到水流從食管滑落到胃裡的感覺。

“咕嚕咕嚕咕嚕。”

肚子就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你餓了?還沒到吃飯的點呢,再過三個小時,我去給你買點粥喝。”

陶幼珩點了點頭,腦子卻越發清醒起來。在手術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又聞到了那股資訊素的味道。

像是食用香精兌了三斤白砂糖,又兌了五斤甜蜜素的味道,甜的膩人。

...……

江鬱到家的時候已經天全黑了,Alpha一推開門,溫暖的光線便從門縫裡溢位,照亮了他的面龐。

家裡有人?

“小鬱回來了,怎麼才下班呀?”

江鬱一聽到聲音,就猜出來是誰了,是他的omega爸爸。

“爸,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想你了,我的寶貝兒子。”

程溪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鴨子湯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溫暖的笑意。

“怎麼下班這麼晚呀?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上晚班呢。”

江鬱順勢換了拖鞋,將公文包放到門口,隨口答道:“今天接的手術比較多,還好,不算太晚。”

程溪和轉身要去盛飯,江鬱湊了過來。

“我來吧,你去坐下休息吧。”

陳溪和點了點頭,將飯鏟遞了過去,笑道:“知道心疼你老爸了。”

“嗯,走路的時候慢一點。”

“知道了。”

江鬱的目光一直緊盯著程溪和的背影,生怕他會一時沒有察覺被廚房的門檻絆倒。原因無他,他這個年近50的老爸,又跟他老媽搞出了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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