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當我徒弟吧。”男人拍拍嵐夜肩膀說道。
看到嵐夜這副表情十有八九是穩了，在左近那遭到又一次拒絕後，他很是欣喜，終於能了卻一樁心事。
就在他浮想聯翩之時，不料嵐夜淡淡說出:“不要。”
“嗯，這小子剛才好像說了什麼？”關清泉被嵐夜一句話叫回過神來，回味了一下剛才說的話，不要？！
這下連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叫嚷著不要太裝了，語氣中也是酸味十足，在座毫無疑問的，沒有一個是不想跟他學兩手的，不為劍術，光是拿打鐵的手藝就夠傳承好幾代不愁了。
當事人嵐夜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他從來沒有拜師的念頭，而且他接下來還要挑戰十六州劍首，拜師了不得天天跟著師傅練習。
雖然在別人看來一個毛頭小子拒絕一個大師的收徒邀請，確實有點裝，但他必須這麼做了。
兩次遭拒，關清泉表情有點管理不住了，狂抓頭髮，“怎麼一個個都這樣，我有這麼差勁嗎？”
關清泉面目猙獰，咬咬牙道:“不答應當我徒弟，這劍就別想讓我來鍛造。”
狼狽又帶點委屈的話語，會出現在這個當代數一數二的鍛造大師的口中，不少人覺得天旋地轉，這世界有點不真實了。
嵐夜面對這番場景如芒在背，還有求於人呢，這樣直截了當地拒絕是不是不太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再求人幫忙，嵐夜臉皮沒這麼厚。
“劍心，你在哪啊？”嵐夜內心哀嚎。
“哎，沒出息的小子，這是個問題啊。”聖光禁不住嘆氣，只會一股腦練劍可不行，要是哪天它離開了，這小子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呢。
“離那一天也沒有幾年了。”聖光幽幽說道。
嵐夜大腦飛速運轉，胡思亂想，最終還是妥協，什麼委婉話術都是要拒絕他的，只能如實告知了。
“我不是不想，只是我還要挑戰十六州劍首，這中途拜師不得浪費好多時間。”迎著眾人錯愕的眼神，嵐夜硬著頭皮說道。
“拜我為師是浪費時間？”關清泉也要暈了，這小子語出驚人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還要挑戰十六州劍首？”關清泉終於正視嵐夜，那眼神還真是認真的，那麼他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來自名門大派，背景深厚世家。
世家子弟大多是人精，沒這麼呆的。
關清泉思忖一會，問道:“你是聖劍派的？”
嵐夜乖乖點頭。
關清泉深吸了口氣，隨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啊，就打這十六州劍首，放心，不會浪費你時間，這一路上由我親自傳授。”
“你快掐掐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酒劍仙，打鐵哥嗎？”客桌上一人指著自已臉說道。
同伴也有點發愣地掐住他的臉皮就用力揪起來。
“痛痛痛，快撒手。”男人捧著有點紅腫的臉說道。
即便如此，還是有點恍然若失，雖說大哥本來就平易近人，可那身份那實力，收個徒只有別人求他的份，哪有現在這樣主動收徒遭拒還要遷就他的要求。
就算是聖劍派弟子，他們也覺得不配，進門派罷了，還不如我大哥親手指導，那聖劍派有幾個比得上的。
“行。”
嵐夜淡淡的應允，便令關清泉開懷大笑，彷彿一件積鬱已久的心事終於解決一般暢快。
這拜師儀式也沒什麼特殊，無非就是敬酒一拜，只是在座的都喜歡大口灌酒，竟連個酒杯都沒有，於是這拜師酒便是嵐夜雙手捧著一大罐酒壺遞給關清泉。
關清泉滿臉笑容接過，小喝了一口讚道:“這酒的味道就是不同啊。”
……
待一切辦妥，嵐夜剛下樓便看見了座位上的劍心兩人在看老師傅打鐵，霧予孜倒是沒多少心思看，口中一直喊著要熱死了。
旁邊就是火爐能不熱嘛。
“你們怎麼在這？”嵐夜有些意外地問道。
“碰巧碰巧，聊的怎麼樣了。”劍心隨意問道，答案她其實早就知道了，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
“嘿嘿，這回我可沒壞事，兩件事我都搞定了。”嵐夜似邀功一般昂起頭得意洋洋說道。
劍心噗的一聲笑了，“怎麼搞定的？”
“他要我當他徒弟才肯幫我打造，我就答應了唄。”
“嗯？這我倒是沒想到。”劍心又看了一眼關清泉，外表倒是跟傳聞中描述沒差多少，如此奇怪的要求她都懷疑這是個假冒的。
關清泉面對劍心投出的質疑眼神也是輕輕一笑，“小姑娘不必多慮，我就是如假包換的關清泉。”
“啊，還有可能是假的嗎？”嵐夜一個激靈跟他拉開距離。
見到這一幕，關清泉也是直搖頭，“你應該去跟左近學一段時間。”
“左近？那個劍首，我正打算去找他呢。”
說著嵐夜拿出當時門童給他的那張表，他還沒找到時間填，想想這幾千字還真是頭疼。
哪知關清泉當即一把奪過那張表，揉成一團就丟掉了。
“這東西就是他拿來噁心人的，填了也不會看，不填也罷，我直接帶你去找他。”
關清泉就這麼急匆匆地拉起嵐夜的手就往劍首府邸趕去，劍心兩人則不緊不慢地跟著。
“大哥，這就走了啊，酒還沒喝呢。”等小李反應過來，人都跑沒影了。
……
有關清泉帶著，劍首府邸自然沒人攔著。
幾人的到來倒是給這清冷的劍首府帶來幾分生氣，畢竟很少有人能進這裡。
而左近似乎早有預料，看到幾人的到來並不意外，微微抬眸掃視幾人，點了點頭。
“要挑戰我的，是這位吧，還得麻煩前輩先帶其他人先出去稍等片刻。”左近最終將目光定在嵐夜身上。
關清泉“切”了一聲，還是乖乖帶劍心兩人出去了，急匆匆趕來又被叫出去，沒一點脾氣。
左近剛準備有動作，關清泉又跑了回來，“這孩子涉世未深，教教他。”
左近微愣，而後欣然點頭。
“這劍首府太悶了，去我後山走走，邊走邊談。”左近走在前面停下，擺出請姿。
這後山並不遠，劍首府後門便能看見那座大山，有一條由泥石堆砌的小路。
兩人並行，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左近掌握著主動權，至始至終沒聊到關於挑戰他的話題。
不一會就走到了涼雲亭，之前一地的酒壺早已收拾乾淨，只有空中還飄散著淡淡的酒香。
兩人對立而坐，左近先開口:“你很像從前的我，還不懂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