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頭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住在離我家不遠的小叔家。

因為家裡好些時間沒住人了,屋內灰塵太厚,根本沒法住的,所以只能去小叔家住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都沒來得及吃個早餐,就被我媽拽著回了自已家,幫忙收拾家裡。

如今老家已經開始轉涼了。

我只身穿著秋衣,幫著爸媽打掃著家裡的衛生。

正在擦玻璃的時候,我一眼瞥見了我家門前的大馬路上站著的一個人,看著面相,特別的熟悉,是誰來著?我仔細回憶了一下。

哦,這不是張靜的舅媽嗎?

真是歲月催人老,我記得張靜的舅媽似乎比我媽小二歲來著,如今的她也早已兩鬢斑白、皺紋橫生。

她的旁邊還站著張靜的舅舅,兩口子正在小聲嘮叨著什麼。

看見了熟人,我肯定要去打聲招呼的,想當年,我和妹妹們在家過年,不會殺雞鴨,還是張靜拉著我提著活的雞鴨去了她舅舅家找她舅媽幫忙給處理的,不然那個年,可能會成為我一生的噩夢。

如若任由事件繼續發酵,我猜想我是一輩子再也不敢吃雞鴨的了。

“阿姨,你和叔這是上哪?”

我突然的出聲,嚇了她們二老一跳,張靜的舅媽精神不定的仔細打量著我。

可能是好多年不見了,所以她也是一時沒有認出我來,也可能是我如今的變化太大了吧。

“阿姨,我是簡梅,張靜的高中同學,那年過年,我爸媽不在家,你還幫我殺雞殺鴨來著,你不記得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簡師傅家的大女兒,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總算還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不然我怕是要尷尬了。

“我昨天才回來的,我奶過幾天九十大壽,所以我陪我爸媽回來給我奶過壽的。”

“哎喲,這孩子真是孝順,那什麼,我家櫻子不是懷孕了嗎?她們小兩口啥也不懂,而且她也沒有婆婆幫襯,所以我是擔心她嘛,乾脆就過去照顧她一下,等她生完孩子了,我就回來了。”

“啊,櫻子懷寶寶了,那真是大喜事,等我回了廣州了,我抽空過去看看她。”

張靜的舅媽一聽我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有人惦記自已女兒,這可是好事。

“那行,等你有空了,就來我櫻子家坐坐啊,你知道她住哪吧?”

“阿姨,櫻子沒有搬家吧?”

“沒呢,一直住在她表姐給她租的房子哪。”

“那我就知道了,那地方我去過好幾次了。”

“哎,大巴來了,我先走了啊,我還要趕火車呢。”

“好吶,阿姨,一路順風。”

送走了阿姨,張靜的舅舅站在原地久久的看著大巴開走了。

“叔,你不和阿姨一起過去啊?”

“我一個大男人,過去了幫不上忙不說,還淨給添亂。”

我尷尬的笑了笑,突然間又感覺沒話聊了。

“對了,簡梅,聽張靜說,你和她還有以前的幾個小夥伴一起合夥開了家塑膠公司?生意怎麼樣?如果好的話,你們幾個能不能商量商量,帶帶她小表弟?”

這問題屬實讓我有點為難了,我就投了點小錢而已,這錢還是張靜幫我攢的,至於這公司,一直以來都是張靜和唐傑他們幾個在管,我從來沒有插手過。

我剛想說點什麼搪塞過去,結果我的背後傳來我媽的驚呼聲:“簡梅,你什麼時候投錢了?你為什麼要瞞我和你爸?”

哎,完蛋了,這狗屁的正巧、偶然事件,怎麼就偏偏讓我媽正巧聽到了呢?哦,我媽旁邊還站著我爸呢,呵呵呵,瞞不住了。

行了,既然都知道了,也無所謂了。

“那什麼,我家裡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那個簡師傅,你有空上我家坐坐去,我們一起來兩盤(下象棋)。”

張靜的舅舅一聽我媽這話,他就知道自已壞了事,所以他也只得尷尬的趕緊開溜。

“哎,好的,我過兩天有空了就去找你。”

看著張靜的舅舅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媽死死盯著我的眼神,彷彿下一秒就恨不得將我吞了的樣子,我淡定的說:“投了一點點錢而已,還不知道有沒有賺呢,再說,我自已賺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媽,我小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過:等我長大了自已賺錢了,我就有權利支配我自已的錢。難道你忘記了?”

我媽被我這話噎的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懶得看我媽演戲,趕緊溜了回去。

“你看看你女兒,你還說她是個孝順的,你看看這哪有點孝心的樣子,投資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這是生怕我們知道了問她要錢花是嗎?”

“行了,我說的沒錯呀,我說了大女兒是個有出息,我告訴你,她不止這一筆投資,我還可以告訴你,她們幹勞務駐廠的,放單給中介招聘,都是有回扣收的,而且還不少呢,我特意去中介打聽過的,以後你就不要總是跟大女兒吵架了,對我倆沒好處的。”

“我.......”

我媽聽我爸這一說,心裡更氣了,心口堵的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媽覺得這女兒是沒法要了,把親媽當賊似的防啊!

“簡雄,你也在防我?”

我媽好不容易緩過了神,手指著我爸,一個勁的在生氣。

“我沒有,當時知道的時候,我想告訴你的,結果當時正在忙,等閒下來的時候,我轉頭又給忘了這事了,所以就沒跟你說了,今天剛聽張靜的舅舅說起投資的事,我才又想了起來。”

我媽是萬分不信我爸這套說辭的, 這麼大的事,我爸要真有心要告訴他,我爸怎麼可能會忘?

父母的爭吵我是一點也不知道,要知道了,我也只能誇我爸:真不愧是當過老闆的,什麼都逃不過我爸的眼睛,就我爸幫忙隱瞞我媽這個事,我覺得我爸對我們三姐妹還是有愛的。

等家裡的衛生打掃完後,我又給張靜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張靜她表妹懷孕的事。

張靜一副驚奇的口氣問我:“梅豆腐,我表妹懷孕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笑了笑:“我早上在家打掃衛生,剛巧你舅舅在馬路邊上等大巴去火車站,所以我們就隨意聊了兩句,我才知道她懷孕了。”

“你怎麼回去了?這都馬上年下了,那你這時候回去了,還回廣州嗎?”

“我在家呆幾於天,等我奶過了九十大壽我再上去,你們在那都還好吧?”

張靜一聽我問她們的近況,她的嘴彷彿開了光似的,叭叭的一通聊。

主要還是聊她和肖景辰,然後就是和周圍同事的人情往來,張靜還興奮的跟我說,她加入的同鄉會裡好些人還是她小學同學,然後同學誰誰兩口子哪天打了一架,她都能將細節描述的一清二楚的。

聽著張靜這興奮的聲音,我一點也提不起興趣,聊了大半天,對唐輝她是隻字不提

不知道是她忘記了,還是她故意避開了這個人姐姐。

姐姐生日前一天,我爸特意讓我去鎮上租了一輛大巴,然後將買來的物資將大巴塞滿,我陪著父母乘坐著載滿車的物品回到了鄉下。

仔細想來,我都有四五年沒有回來了,家裡的泥馬路換成了水泥路,寬敞、平坦,馬路兩旁還種了許多樹,如今這些樹也已長成大樹。

馬路兩旁有不少老頭老太太相互攙扶著散步,調皮的孫子、孫女在老人前後相互打鬧,老頭、老太太看到有車來了,就會板起老臉,大聲呵斥:“短命個,你看著點,要是被車撞死了,我怎麼跟你爸媽交待?你能不能好好看著路走?你們看著車啊......”

這熱鬧的畫面看著好不愜意!

如今公路直接修到了家門口,但我還是在經過那個小坡路時,忍不住往那上面再次瞧了瞧。

記憶又湧進大腦:當年高考結束,我回來看奶奶,在那個小坡上,營養不良成一屍兩命的紅英,就被放在那個小山坡上,僅被一席涼蓆蓋著,如今想來,還是那麼的悲涼!

“大女,看吧,時代的發展也給小山村帶來了惠利,如今大家出門可方便多了,仔細想來,我都有十年沒有回來了!”

說完,我爸老眼溼潤了!

想起這麼些年來的不容易,我也忍不住淚眼模糊起來。

是啊,時代發展好了,人人都得利,當年的人啊,哪個不是吃盡了苦頭才迎來了甘甜?

“所以說,養兒、養女有啥用?臨到老了,能幹的留不住,沒用的養不活自家娘,人這一輩子拼死拼活,到底為了啥?”

我不知道我爸這話是特意說給我聽的,還是他心底深處的感慨?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孝順和能幹沒啥關係,兒女真要有心,該孝順的哪怕他僅有一口吃的,他也能喂到父母嘴裡來,不孝的,哪怕你天天將她栓褲腰帶上,她能看著你活活餓死也不會餵你喝半滴水。”

我感覺我媽其實比我爸活得通透多了,只是我媽看得透卻天天在裝傻。

我就不信我媽真的看不出來:兒子、女兒誰孝誰忤逆,立竿見影的事,我媽能看不出來?

我媽分明就是揣送明白裝糊塗,她就是偏心兒子,兒子再沒出息、再不孝順,在我媽心裡,兒子的地位是女兒永遠無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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