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梅、簡梅、簡梅……”

我似乎、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怎麼可能呢,還會有誰在乎我的生死呢,是大叔看我久久沒去面試,所以返回來接我了嗎?自己剛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簡梅,你這是幹嘛呢?我叫你半天也不見你應我!“

哦,堂哥,原來是堂哥在叫我,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聽,對啊,在這陌生的城市,我還有堂哥、堂嫂呢,可是有什麼意義呢?我的好工作沒有了,我的未來毫無光芒,前途一片暗淡無光,沒有奔頭了!白瞎了十幾年的艱苦奮鬥!

“哥,你差點就見不著我了!哇哇哇……”

“不是,剛才你嫂子打電話還說你遇著好事了,才幾分鐘的事,怎麼變成這樣了?不是要去面試嗎?我送你過去就好了,是不是哥來晚了,害你錯過面試時間了?真是對不起!地地上有點急事,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哎呀,小妹呀,你別哭了,大哥知道自己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遲到了,行嗎?“

無論堂哥怎麼出言安慰,我就是氣得一個勁的哭,哭的喘不上氣,哭的山崩地裂,似乎世界末日一樣,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一畢業就失業了,這日子真的是沒有奔頭了。好想死啊。

看著堂哥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的心裡既羞又恨,羞自己的急功進利差點被騙,恨的是那騙子無所不在,恨騙子趁人之虛,我都這麼慘了,居然還要來騙我!

“哥,不怪你,是我自己識人不清,差點就被騙了,那大叔是個騙子,藉著幫忙找工作的由頭,想拐人呢,幸好嫂子及時一通電話打亂了他的騙人把戲!”

“還有這事呢,那你以後可得小心些,工作的事不著急啊,咱慢慢的找,總會找到合心意的!只要人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憨憨的堂哥真不會安慰人,但我覺得他特別的真實,漂亮的安慰話堂哥不會說,但他和嫂子在用實際行動支援著我,賴在堂哥家近半年了,哥嫂也從來沒有急著催我搬出去,有時候面試回去的晚了,他和堂嫂還會幫忙熱飯熱菜!

我想,親情也好,友情也罷,不管有沒有血緣,只要付出真心,彼此都是能感覺到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親哥,有沒有後悔丟下自己的親妹妹!

“走吧,哥載你回去!你嫂子在家做飯呢,就等著我們回去吃了!”

“好!”

坐在堂哥腳踏車後座上,望著一棟棟高樓大廈倒退著消失在我的視眼,再看著堂哥精瘦的後背衣服上滿是泥土的舊衣,我內心酸澀不已,我知道堂哥是從工地趕過來的,瞧,身上的泥還是溼的呢!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夾雜著汗味!

不管之前自己在經歷了多少種種不幸,我可以確定,此時的哥嫂的言行真真實實的溫暖了我絕望的心。

我在心裡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我不能在這拖累哥嫂了,這偌大繁華的都市容不下我,下一份工作不管工資多少,薪資待遇只要能在這養活自己,那就先應下來去上班賺錢,若是實在找不到養活自己的工作,那我就去找一個能施展自己才華的地方好了,自己苦讀十幾載,可不是用來頹廢的!

轉眼,送走了北京涼颼颼的秋天,又迎來了寒冷的冬天。

北京的冬天真冷啊,沒有厚實的大衣,都沒法出門,家家戶戶都供起了暖氣,來北京的大半年,沒有賺到錢,連給自己買個冬大衣的錢都沒有,沒有裝備出不了門,我只能窩在堂哥的家裡,工作的事,只能來年春天再說了。

堂哥問我要不要給我買個羽絨服,我說不用,反正不出門,呆在暖氣房裡挺暖和的,就不破費羽絨服的錢了。

沒有工作、沒有收入、窩在堂哥堂嫂家,我心裡總歸不踏實。

十一月中旬,北京開始家家供起了暖氣,外面的氣候一天冷過一天,而我還是如往常一樣:一天天的早上一早出門,晚上趕著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到堂哥家,堂哥看我每天都如此焦濾、還天天的披星戴月的早出晚歸,又最終也沒個結果 。

堂哥也怕我心理負擔太重,承受不住失業、打工作失敗的壓力,可她又無能為力,嘴笨的堂哥又不會勸解人,只會憨憨的說:妹,沒事的,工作的事慢慢找,說不定開春後就好找工作了。

堂哥這話,我是非常認同的,我覺得可能是我來北京的時間點不對,錯過了找工作的最好時機,所以我才會縷縷失利,如今既然我哥都這樣說了,我也就心安理得的窩在暖氣屋啃著堂哥堂嫂一家。

我想哥嫂是沒有意見的吧,至少她們沒有當面對我說過什麼難聽的話,但是架不住熱心的老鄉們要為哥嫂打抱不平。

最終讓我下定決心離開北京的還是那個無意間的晚歸。

那天我一如往常早早出門去望京大樓裡的商場晃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晚上八點才從公交車上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出租屋趕,正巧,老鄉們飯後無事,都聚在我哥狹小的出租屋內嘮嗑。

“曹軍,你堂妹找著工作沒有?“

“暫時還沒有呢,這不正找呢嘛,如今這麼冷的天氣,我小妹還要一天天的往外跑,找工作,真心不容易,但好事不怕晚,應該很快就能落實工作了!“

“哎喲,現在的大學生,一個個的眼高手低,你呀應該勸勸你妹妹,別成天的在外面瞎晃悠了,說好聽了,是在外面努力找工作,說白了,就是偷懶,也不知道陪著你媳婦在家,幫忙做做手工也好,總能賺幾個錢,補貼補貼下她自己的吃用。“

“我也不知道呢,小孩子嘛,總喜歡自己拿主意,她是大學生,不比我,我是沒得挑撿,她是因為有得選,沒關係,等挑到合適的她就能安下心來好好工作了。“

“曹軍啊,不是我說你,她又不是你親妹,你可不能這麼慣著她,你們兩口子也要多多勸勸她,她是怎麼好意思賴在自己堂哥堂嫂家好吃懶作的,鄧燕,你也是個老實的,這小姑娘又不是你老公親妹妹,憑什麼你們夫妻倆累死累活的伺候她?“

聽到這,我都氣得恨不能跑進去跟他們對罵一場,然後揚長而過,可是我知道骨氣終究不能當錢花,不能當飯吃,此時的我只能低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默默的在堂哥家門前蹲了下來,只希望老鄉們能趕快結束這場嘮嗑,因為我實在是又冷又餓的難受。

“就是,就是,曹軍,你可不能犯糊塗,你自己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老這麼讓堂妹在家混吃混喝的,對得起老婆孩子嗎?看看你媳婦,一天天的坐在家裡做手工才賺幾分錢,一坐就是十幾個鍾,你有為你媳婦考慮過嗎?“

“曹軍、鄧燕你們是不是開不了這個口?要不要我們幾個幫幫你,看在老鄉一場的份上,我們就來做這個壞人好了。“

好害怕堂哥真的就聽了老鄉的話要趕我走,現在的我身無分文,要是連堂哥也不幫我了,我能去哪了?

一個院子的老鄉,七嘴八舌的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哥嫂,我彷彿就是一個拆人家的小人,是一個好吃懶做的醜姑娘,巴巴的粘著堂哥吸著他們一家人身上的血。

哥嫂沉默了,再也沒了言語,任由老鄉們熱心腸的勸導著。

我知道,堂哥、堂嫂的沉默代表著他們預設了老鄉們的話,我想堂哥堂嫂應該也是惱我了吧,我是時候要離開了,自己賴在堂哥家太久了,久到讓人生厭了,久到引起了公憤,自己成了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一屋子人的難聽話,我越聽越難受,外面還冷得要死,我實在受不了寒風侵襲,只能裝作才到家門的樣子,大聲的嘲屋內喊道:“哥、嫂子,我回來了。“

我以為這樣一喊,老鄉們總能給我這個年輕的小丫頭留些顏面,可是我錯了,生活不會因為我困窘就然放過我,同理,生活是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的。

“哎喲,簡梅回來了,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要不是在外面聽了大半天,我真的會以為她們是在關心我呢,但此時面對她們一個個熱心腸的詢問,我心裡清楚的知道:接下來從她們的口中會說出什麼樣難聽的話來。

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笑著回道:“快了,工作好找,只是好工作需要花費些時間的。”

“哎喲,瞧瞧,大學生就是會說話,瞧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放誰身上都以為本事大著呢,不找個年薪百八十萬的,那你不得一直找下去,這要十年八年的找不著,還不得當啃老族了?”

這嬸子毫不留情的話砸的我心尖尖疼,而我還不能生氣,只能強撐著笑臉回答:“瞧嬸嬸這話說的,一聽也是個會說話的實在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說重了吧,傷和氣,畢竟你也是當人長輩的,說輕了,那我不就是預設了嗎,但是嬸嬸,老話不說了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也不可能真的就一輩子窩自家哥哥家啃老的,別人不說,我哥也不會同意的,畢竟我不是他的親妹子,就算是親妹子也沒有啃哥嫂的道理,不是嗎?”

既然人家不給我留情面,我也不用再遮著了,我意思很明顯的就是要告訴她們:你們背後說人的話,我這個當事人都聽到了,而且也理解你們的苦心,我就算是我堂哥的親妹子,我也不會再厚臉皮的啃哥嫂的。

老鄉們見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說叨了,只能悻悻的終止了這個話題,一個個識趣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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