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莉哭了,在這偌大的廣場上,20歲的大姑娘,毫無顧忌的站在人來人往的東區廣場上崩潰的淚流滿面。

簡莉知道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淚流滿面很丟人,她也很想控制自已不要情緒外露,可是想到辛勞半輩子的父母、小小年紀就輟學的自已、為了賺學費犧牲寒暑假來菜地幫忙的大姐、還有小姐姐,自已雖然是家裡最小的,但是吃的苦一點也不比大人少。

在這個家裡除了大哥,每個人都過得很苦,每個人都過得很不容易,明明每個人都在為彼此努力付出,可是大家都在為一個叫簡平的人相互傷害著彼此。

我和大妹還有爸,被小妹這一波操作搞懵了?

我們明明誰也沒有說她,誰也沒有罵她,小妹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

“小莉,你怎麼哭上了?‘

“小妹,你幹嘛呢,這是在外面,你怎麼還哭上了?”

小妹的這一波操作,把爭吵中的父女三人整懵了,彼此忘記了前一秒的不愉快,只顧著關心這突如其來崩潰的簡莉。

“爸、大姐姐、小姐姐,咱一家人可不可以不要總是為了大哥吵架?我們這樣吵有什麼意義?爸,一個人若是他自已立不起來,無論別人怎麼幫、怎麼為他付出,都是徒勞的,你和媽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嗎?你再看看你和媽滿頭的白髮,大哥可有心疼過一分?我13歲就輟學跟著你和媽去往他鄉種菜賣菜,不是你們逼我的,是我心疼你和媽,我想讓兩位讀書厲害的姐姐有條出路,所以我心甘情願的選擇小小年紀背景離鄉陪著你和媽去種菜賣菜賺錢。

爸,你和媽所說的道理,我們都懂,誰不希望自已大哥有出息,將來成為我們出嫁的妹妹們的堅實後盾,可是我哥像是這樣的人嗎?與其白日做夢等著他良心發現,還不如我們三姐妹自強、自立、姐妹三人抱團,努力成為彼此的依靠,爸,你說,女兒比兒子到底差在哪了?“

小妹看似溫柔的控訴,卻直擊老爸的心靈,原本老態龍鍾的父親,感覺一下子又滄老了些許,老爸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什麼,可是哆嗦著嘴唇、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想要拍拍小女兒的頭以示安慰,可是最終那隻手好像突然失去了重心,垂直落了下來,無處安放、、、、、、

“小莉,爸從來沒有說過女兒比兒子差,爸是真的一直在端平手中的碗,你們都是我親生的,年輕時候的我也是不靠譜的,後來我是因為娶了你媽,後來又有了你們兄妹,我才慢慢地領悟到人生的意義,才開始好好的跟著師傅學藝,努力賺錢養家。

爸以為,你哥沒有成家,所以他不知道什麼叫責任,或許等他有家了有小孩了,他也就懂事了,你們四個,我一個都不想放棄,只是你哥太不聽話了,所以我和你媽在他身上多花了些心思,爸從來沒有覺得你們就比你哥差的想法。“

此時,輪到我和大妹無話可說了,都不知道要先安慰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父母內心的苦楚,我們都清楚,小妹內心的委屈,我們感同身受,我們想著:家裡怎麼就多了一個簡平了?要是沒有他該多好啊。

我們卻忘了:若沒有簡平,那個年代的父母又是過得如何痛苦,因為那個年代,沒有兒子的家庭註定是要被人嘲笑、遭人白眼、被人罵絕戶的。

似乎每個階段的痛苦在某個時刻卻是一種救贖,而某個階段的救贖反而成了某個時刻的憋屈與悲傷,人生,真的好矛盾啊!

對與錯從來不是絕對的,所以我們才會在生活中常常難以抉擇吧!

幸好,房東來的很快,從房東手裡接過鑰匙,我們彼此自動遮蔽了剛才的不愉快,看到小攤內的一切,我們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或許在以後的某一天,我們一家會在這紮根、定居,然後結婚、成家,讓父母老有所依、、、、、、

離開小攤位,收好鑰匙,我們父女四人一起走遍東區的每條街、每條巷,然後我們又去了最近的農貿市場,告訴老爸在哪拿食料最省錢。

我爸是個閒不住的人。

第二天,老爸帶著我的兩個妹妹將店裡裡外外大掃除了一遍,然後又拉著我的兩個妹妹火急火燎的直奔農貿市場,將開業所需要的食材一股腦的全部採購了回來,父女三人來來回回趕了三四趟才把所有物品、食材都搬回了店裡。

下午下班一回到家,看躺在小房間的兩姐妹,我知道這兩個妹妹肯定是累狠了,但是我還是惡趣味的開玩笑般說:“喲,這是雜的了?上哪瘋玩去了?開心的忘形了吧,現在知道累壞了,早幹嘛去了,才離了校園,就玩脫韁了?”

大妹、小妹懶懶得撇了我個白眼,像攤爛泥似的說道:“玩個屁,這一天的,都成搬運工了,老爸也真是的,再急賺錢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我們勸他每天買點,可他就是不聽,非得今天全給買齊全了。“

小小的房間裡,我沒看到老爸,我有些疑惑的問道:“那老爸呢?還沒有回來嗎?”

大妹看了我一眼,那無奈的表情,真的是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有氣無力的推了推躺在她身旁的小妹,意思很明顯:還是小妹來說吧,我是沒力氣說話了。

“老爸還在店裡清理冰箱和食材呢,老爸說了,今天把一切都搞好,明天直接開業賺錢!“

小妹說完,也不再多費一點力氣,躺在床上直接裝死。

我想說點什麼,似乎說啥都毫無意義,那我還是乾脆啥也不說了吧,老爸操勞了半輩子,滿心、滿眼、整個腦子裡都是想著如何賺錢、賺錢、賺錢,在我爸的生活中,似乎除了賺錢,他也不知道自已能幹啥了!

我能理解老爸這種迫切想要賺錢的心理,畢竟他一人賺錢要養活一家老小六七口人,他不多努力點,我們也不會如此健康、無憂無慮的長大成人,正因為有了老爸這種迫切賺錢的慾望,我和大妹才有餘錢完成大學夢想。

默默的走進廚房,一個人準備著今天的晚餐。

晚餐很快被我端上小桌子上,可是我爸還是沒有回來,我不免有點擔心,拿起電話撥通我爸的手機,一連撥了三次,電話那頭才傳來我爸滄桑中帶著疲憊的嗓聲:“喂,大女,爸剛在清洗鍋灶,手上都是水,不方便接聽電話,你下班了沒?到家沒有?“

爸,我到家了,晚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一起吃飯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要是還沒有忙完,先放著,等你吃完飯,我和妹妹一起過去幫你處理好了。“

“沒事,這邊差不多都處理好了,明天就可以直接開業了,你們姐妹都不用過來了,跑來跑去的多浪費時間,再有幾分鐘我就回來了、、、、、、”

小食店第二天還是在老爸的意料中開業了。

開業當天下午需要帶三十幾個人去合作公司面試,當天中午直接去了招聘公司將人點齊了,然後裝模作樣的說要給他們提前集訓,這樣可以增加面試成功率。

在招聘公司簡單的跟面試人員聊了十幾二十分鐘,然後不經意的說:今天的面試前的集訓我該說的都說了,若是還有什麼不懂的,你們儘管可以來問我,現在午休時間,我們是下午二點開始面試,大家可以先去簡單的用個餐。

然後我就率先走了出來,後面的人也跟著我走了出來,可能是我裝的太像了,所以大家似乎更想為面試增一些籌碼,所以有二十來號人一起跟著一邊聊一邊去用餐,然後我就順理成章的把面試人員帶去了我爸的小吃店,隨意要了一份酸辣粉,然後再要了幾個串。

跟著一起的面試人員,也隨意的在小吃店裡簡單的要了些吃食。

之後的每一天,公司與我交好的幾位同事,像我一樣,每次帶人面試,都會有意無意的把人帶去我爸的小吃店用餐,反正我跟我爸說過了,以後我公司的同事去用餐,只要帶了人去消費的,那我同事的餐費就不用付了。

每天下班回來,我也會去老爸的小店幫會忙,有時候幫忙洗個蔬菜、串個串、收個碗筷什麼的。

老爸每天都笑嘻嘻的,特別開心,爸說,這賺錢可比種菜輕鬆多了,也比賣菜的利潤更高,不足20平的一個小店,每天的盈收都在1500元以上,生意好的時候,日盈收超2500元。

老媽在店開業的一個星期後也來了廣州,於是大妹獨自一人踏上了深圳的求職之路,店裡就放手交給了我父母和小妹三人管理。

老媽來了廣州後,感覺陌生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老媽比以前更加討厭我了,以前不管多不喜歡我,總歸都要有事沒事說我幾句或是罵我兩句、有時候控制不住的時候還會上手拍打我幾下。

如今的老媽卻把我當成了隱形人,見到我總是冷著一張臉,有時候我跟她打招呼她也是直接忽視我的存在,好奇怪的老媽,我自我感覺,我好像沒有得罪過她呀,為什麼老媽變得這麼奇怪呢?

我曾問老爸:爸,我最近應該沒有惹我媽不高興吧?

我爸疑惑的反問:沒有啊,怎麼了?

我十分肯定的說:感覺老媽變了,好像把我當陌生人一樣的,成天裡對我愛搭不理的,以前她還會有事沒事總要找我說幾句嘴,或是找藉口罵我兩句,可是這次自從來了廣州後,她再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多餘的話,有時候都把我當透明人呢!

老爸呵呵一笑,有些憨憨的說道:你這孩子,以前你媽說叨你的時候吧,你不開心,現在對你放寬政策了,你反而不自在了?

我覺得老爸說得對,我可能是病了,怎麼就不找罵反而不痛快了?

但我還是說出了我心裡的疑惑:老爸,你太不瞭解你太太了,從小到大,我媽要是哪天不刺我兩句,她都睡不著的,這次的反常太讓我心慌了。

老爸看了看忙碌的老媽,然後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長的說:“可能是因為老了吧,現在這店是你拿錢開起來的,你媽可能心裡覺得虧欠,所以不想再找茬了,這樣也好,一家人嘛,總歸還是和和氣氣的才好,總是吵吵鬧鬧的,不是成心讓人看笑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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