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乍聽江小川的話，只覺得自已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等明白過話裡的含義，血液一下衝開禁錮，一齊衝上腦袋，整張臉頓時漲的又紅又紫，彷彿在鍋裡悶久了的大蝦。
“哎呀！好你個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嘴那麼毒！一看就是從小沒有教養！”中年為了幫女人出頭，開始對江小川出口指責。
卻不想中年人這話一下戳到江小川的痛處，眼神立刻陰沉的可怕。
“怎麼？你想教訓我嗎！”江小川盯著中年人的眼睛，沉聲說道。
卻不想女人又是一聲尖銳的叫聲，嗚嗚哭著拍打著中年人。
中年人被糾纏的煩了，一甩袖子把女人推到一邊。
江小川本不打算再理他們，可是看這架勢，今天分不出個勝負，是不會有結果的。
“下一站是有名的地下拳館，如果你能當下今天的擂主，我跪到地上，給你磕頭叫你爺爺，怎麼樣！”中年人玩了一手借刀殺人，就看江小川上不上當。
本來江小川想說的是“今天你爺爺我當定了！”可出口的卻是“好啊！”
沒想到江小川一點沒猶豫就答應了，頓時讓中年人有種悵然若失的錯覺，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
果然不出幾分鐘，中年人和江小川先後下了車，而女人留在了車上，萎靡不振的像霜打的茄子。
大概因為江小川的話備受打擊，得緩個十天半個月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幾十步，拐過一個路口，抬眼看見一個小門臉的商鋪。
從表面看，像是個集中娛樂和健身的場所，奢靡的音樂聲只站在外面就覺得震耳欲聾。
這種紅燈區的地方，江小川從小就覺得厭惡，認定只有下三流的社會人才會出入的煙花巷。
因為還是白天，裡面的人很少。
中年人領著江小川從一進門就引起別人的關注，還以為是家長帶著孩子為了傳承來熟悉業務的。
穿過一條極長的陰暗走廊後，竟然發現這裡別有洞天，看樣子很像是把幾間屋子打通了，顯得極為的寬敞明亮。
中間設了幾個擂臺，不時傳出悶哼聲，有幾個年輕的在裡邊正激烈的搏鬥呢。
只是沒幾個人圍觀，顯得單調而冷清。
中年人似乎是這裡的常客，一露頭就有人上前打招呼，簡單問了一下工作人員，得知老闆因為昨天宿醉，還在辦公室睡覺呢。
中年人來到老闆的屋子前，並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伸手拍了拍門，輕聲喚道：“洪哥，醒了沒？我小楊。”
過了很長時間，從裡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衣服聲，打著哈欠叫了一聲：“誰啊？進來吧！”
中年人回頭瞪了一眼江小川，彷彿老闆沒跟他客氣，都是江小川一手造成的。
江小川自然是不理會中年人眼中殺雞抹脖子的眼色，只跟著走了進去，但緊隨著就是一皺眉。
屋內刺鼻的煙味、酒味和汗臭味，彷彿是把喝醉酒人的嘔吐物放在陽光下發酵了十天半個月。
和這屋子裡的味道相比，公車上女人的香水味簡直就是人間仙氣！
他恨不能穿越回去給那年輕人一巴掌，就不能把腳收住了嗎！
當然，最想給自已一嘴巴，叫你多管閒事。
中年人的適應能力相當強悍，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語氣習慣性帶出三分諂媚，低頭哈腰道：“洪哥，我是小楊，楊彪啊！前幾天咱們還一塊喝過酒的！”
那人很年輕，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剃著寸頭，披著衣服坐在椅子上，直到楊彪一句話說完都沒動一下。
楊彪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旁，尷尬的搓著手。
過了好一會，那人才把眼皮掀起來一點，卻是看向江小川，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啊，他是來打擂的！”楊彪知道是問自已，立刻回覆道。
那人把江小川上下打量幾眼，問出的話卻是肯定句：“還是學生吧！”
江小川笑了一下，對上那人的目光，反問道：“是又怎樣？”
沒想到那人卻笑了，這才讓人看清他額角那條蜈蚣似的疤，短促的動了一下，無奈道：“現在的學生膽子都這麼大了嗎？”
說完也沒理會江小川，而是對楊彪訓斥道：“我說彪子，你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這領呢？當我這是收容所呢！馬上帶人從我這滾出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楊彪臉上霎時見了汗，使勁嚥了一口唾沫，解釋道：“是這樣的，洪哥。是這小子多管我的閒事，所以我跟他打賭，他能在你這當一天擂主，我就叫他爸爸！”
叫洪哥的人噗嗤一笑，嘆口氣道：“跑我這借刀殺人來了？彪子，我說你也挺大歲數了，怎麼一天淨欺負小孩呢！”
還沒等楊彪開口反駁，江小川卻介面道：“不是爸爸，是爺爺！我贏了，他要跪下磕頭，叫我爺爺！”
洪哥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彪道：“彪子，玩這麼大呢！”
楊彪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在褲子上蹭了蹭，再說話似乎有了底氣，哼了一聲道：“反正我覺得這小子多管閒事，應該讓洪哥你教訓他一頓！再說你手下那麼多高手，這小子怎麼可能當得了一天擂主！”
洪哥沒聽楊彪的話，而是盯著江小川勸道：“小子，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一會上了擂臺，可就不趕趟了！”
江小川當即回視過去，一字一頓道：“他爺爺我當定了！”
洪哥突然笑了，點點頭，對江小川說：“好，你小子有種！”
旋即站起來衝外面喊了一句“進來個人！”
立刻有人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
只聽洪哥對那人沉聲吩咐道：“把這兩人帶下去。那小子上臺打擂，隨便安排一個，別浪費時間！”
最後一句明顯是對小頭目說的，看似隨便，實際上是直接安排夠檔次的選手，打算把江小川從臺上一回合送走。
聽洪哥這麼說，楊彪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覺得辦公室裡的空氣都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