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一切，值得！
夜間涼風習習，在一聲聲歡呼中游戲繼續。
有了第一輪黃企的介紹，不熟悉規則的肖衡和樊常旭也有了大概瞭解。
蓓蓓和黃企全程主導，彼此也玩得開心。不知不覺，三箱啤酒喝了一箱。
眼看差不多眾人差不多，汪豪戳了戳黃企：“你不是嚷嚷要泡溫泉嗎？喝了酒明天還能泡嗎你。”
一巴掌把汪豪手掌拍掉，黃企滿不在乎的端起杯子繼續往自已嘴裡灌：“睡一覺明天啥也沒有了，怎麼不能。”
隱隱有些醉態，汪豪本以為是黃企喝得太急，才這麼快就微醺了。
一問才知道，好傢伙，黃企這玩意居然已經喝了一斤白的了，難怪醉得這樣快。
合著剛來時汪豪聞到的酒味是這傢伙帶回來的。
汪豪把黃企架起，對著顯然已經吃飽喝足玩嗨的幾人說道：“我把這傢伙送回去。”
黃企體重不輕，帶著他上樓梯讓汪豪很是費力。
“黃企，以後再和爛醉看我不踹死你……你……嗯？”
肩上一輕，正好看到把黃企接過扛在肩上的肖衡還有一旁搭手的樊常旭。
肖衡扛起黃企，“哐哐哐”上了樓，看得汪豪目瞪口呆。
“肖衡這力氣大的嘛！”
樊常旭眼睛往前方的肖衡看了一眼，努了努嘴：“我們平時要搞訓練的。”
“我去就好了，你回去歇會兒吧。”說完，汪豪趕忙跟上。
肖衡輕輕把黃企放在床上，轉身求助汪豪。
“我來吧！”
對於汪豪的善解人意，肖衡溫柔一笑，錯身讓開站到了門口。
床上的人影呢喃：“怎麼辦？我不想……不想你不開心……阿衡……”
汪豪搖了搖頭嘆息著繼續給他擦臉。
“阿衡，能不能看看我，我……一直……一直在。”
汪豪把擦臉的水抬去倒掉，走到床邊輕輕踢了踢床沿：“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怎麼喝成這個死樣子。沒出息。”
關上門，看著外面走廊上站著的背影，走上前和他並肩站立看著下方收拾桌子的樊常旭出神。。
“他怎麼樣？”轉過身的肖衡神色淡淡。
“睡一覺就好，不用擔心。”
下方的樊常旭察覺到來自上方的視線，抬頭一笑，又和楊銘幾個專注收拾起桌子。
“汪豪，我又錯了。”
肖衡平靜的面容一半掩藏在陰影中，一半被燈照亮。
汪豪不知道能給肖衡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導他，只好靜靜聆聽著他的傾訴。
“我本以為我一刀斬斷便能彼此安然無事，可是我好像又給了他希望。”
那天在肖衡家樓下，黃企的眼淚，黃企的傾訴，終究是讓肖衡軟了心。
後來兩人就保持著原來的相處，黃企沒轉身離開，肖衡沒對他開啟心門。
“你對他，確實沒有感情。
我能看出來，你只是不想因為自已讓其他人受傷而已。你把他當朋友看待，但是他沒辦法只把你當朋友。”
汪豪是局外人，對於兩人之間，也看得清楚。
“肖衡，我知道現在說這話可能對你來說太殘忍。但是，過去的早已經抓不住了。
為什麼不向前看，放過自已，也自已給一個全新生活的機會，給真心對你好的人一個機會。黃企我和他一起長大，他為人並不壞。”
肖衡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四周，腦中一片混沌。
“最親密的人才知道往哪裡戳最傷人，知曉對方軟肋的人，才能知道怎樣讓你最痛苦。
我怕了，不敢了，就這樣吧！”
輕聲細語像空中滑落的一片葉，透著無力，最後也只能被風託著落回地面，化作枯葉，沒有生機。
汪豪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眼底滿是心疼。
“我想讓我身上輕鬆一些，不想再有什麼加在我身上了。哪怕只是一點，都能讓我感到窒息。”有些畏懼的抱著自已手臂擦了擦，肖衡才感覺麻木的雙手慢慢有了血液流通的感覺。
斂下的眼眸像一潭死水，沒有神采。
『肖衡到底經歷過什麼？』
黃企給汪豪說過，肖衡病了！
可是，以前汪豪從來沒有察覺，只以為是他性格如此，不愛搭理人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可是直到那天黃企描述，讓汪豪心裡一緊。
“肖衡，卸下一點也可以輕鬆一些！”
有些東西真的可以卸下嗎？
把手放下，轉身看向面前的小院，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自責和悲憫：“卸下一些？早就卸不掉了。”
聲音像風中殘燭，秋後落葉，低沉又悲鳴，慢慢消散在風裡，打了一個個旋在空中消失不見。
汪豪同情的看著身形消瘦的肖衡，一個人站在風中，任憑風拉扯著衣服和髮絲。
像入定的老僧，像飽經風霜的巨石。
*
早上的小院裡，桌子上擺著電腦，肖衡坐在前，旁邊黃企抱著一個遍抱枕靠著汪豪的肩膀。
樊常旭則拉了一個小鹿板凳坐在汪豪背後，雙手從後方環在汪豪腰上最後雙手放在汪豪肚子的地方，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汪豪往左看著靠著自已的黃企後腦勺，又轉到另一側看著睜著一雙水汪汪狗狗眼的樊常旭，最後定格在自已面前肚子上的手上，沒忍住“嘖”一聲後笑了出來。
“你倆這樣，把我當什麼了？抱枕嗎？”
“別吵，打擾到阿衡看直播了。”黃企嫌棄的瞪了一眼汪豪，又變成了盯肖狀態。
再看著右邊純黑眼睛的澄澈，汪豪最後也只好蔫蔫作罷。
今天就是十月一號了，今年沒有閱兵，但是看一場熱血沸騰的升旗儀式依舊讓人激動不已，京都的升旗可是舉國矚目的，是無數人想親眼去看的。
直到國旗護衛隊踢著整齊鏗鏘的步伐出現在畫面裡，樊常旭收回了手，挺直腰桿坐好。
前方的肖衡也是一樣的狀態，黃企受到氛圍感染也不再軟趴趴的靠著。
國歌高亢激昂，現場的人情緒激動。
看著鮮紅的國旗在國歌中冉冉升起，螢幕前的肖衡不禁熱淚盈眶，險些沒控制住情緒。
『這一切，值得！』
畫面裡國旗高高飄揚，一派盛世景象。
音樂停，螢幕中傳來人山人海的呼聲。
“祖國繁榮昌盛。”
“祖國母親生日快樂。”
激動的喊聲此起彼伏。
汪豪有時候很感性，這樣美好又震撼的畫面對汪豪來說簡直就是催淚炸彈。
眼看自已馬上就要掉眼淚珍珠，趕忙伸出右手用無名指去擦眼角的淚，一張紙巾卻是先一步把淚痕擦去。
轉過頭，一張湊近的臉在眼前，眼眶一樣的紅，眉宇間一樣的激動。
擦眼淚的手緩慢又認真，好像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貝，擔心用力大一點就會碎一樣。
擦完後，對著眼睛定定盯著自已的汪豪抿唇一笑，退回到自已小鹿板凳上。
直播看完，黃企咬著抱枕一角，糾結要不要上前，可是看著肖衡久久不能平復，又灰溜溜的坐回到位子上。
直到畫面出現採訪鏡頭，肖衡才輕輕抽了抽鼻子，眼眶通紅的轉身給汪豪道謝：“謝謝你，汪豪。”
在汪豪勾唇微笑輕輕搖頭中，肖衡起身回了房間。
儘管他面色平靜，但是背影卻給人多了一抹生氣，不再那麼死寂。
黃企抓住汪豪的胳膊，由於太激動沒注意力道，把汪豪抓疼吸了一口冷氣：“嘶~撒開！”
“嗚嗚嗚，汪豪豪，我好激動，我們國家就是牛，嗚嗚嗚，阿衡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得虧昨晚汪豪想起來今早有升旗儀式直播。
看著樓上緊閉的房門，汪豪敬佩中帶上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