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人，我想知道，陛下為何降罪於我？＂接旨的左良玉此時還在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狀況。
駱養性聞言，看了眼左良玉，道：＂左大人，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那左庚已經被陛下打入死牢，還有那狂殺幫。
左大人，不是本官說你，你...糊塗啊。＂
聽到這裡的左良玉頓時心如死灰，都是那點小心思害了他啊。
左良玉的罷官奪職，在整個第三集團軍上下並沒有造成多大的衝擊，除了馬進忠等人還有些義憤填膺外，其餘各將各士卒均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對於馬進忠等人，劉文炳一未罷官二未奪職，但還是給幾人調換了副將。對此，幾人也不敢有任何說辭。
此事的影響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過去。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件大事，就是與駱養性前後出發，前往朝鮮洽談軍售一事的蔣德璟。
這也算是朱由檢看在蔣德璟，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任勞任怨，頗有建樹的份上，給了一次公費旅遊的機會。
蔣德璟一行等到左良玉被帶走後，方才快要抵達，迎接他們一行的自然是太常寺正卿、右僉都御史左懋第。
與駱養性百餘錦衣衛跟隨不同，蔣德璟此次出京，顯得異常低調，護衛不過五十人，再加上車伕、照顧飲食起居的人，總數不過百，其中光是服務人員就佔了一半，整個一旅遊團。
沒辦法，蔣德璟一個文官與駱養性可比不得，讓他出謀劃策或者處理朝政可以，但要讓他騎上馬快跑上個千八百米，那等於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弄的舒適一些，恐怕回不了京城，這也是朱由檢授意的。
此時的蔣德璟坐在馬車內，猶如過山車一般，又顛又冷的，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嘴上還直打哆嗦。
“來呀，還有多久才到？已經三月了，這遼東怎麼還這麼冷，凍死老夫了......”縮在馬車內的蔣德璟，邊搓著手邊衝著家僕喊道。
“老爺，就快到了，您看，都能看到城牆了，左大人正等著您呢。”知道自家大人身子骨弱的家僕，連忙解釋道。
“好好，快些進城。”
“是，老爺。”
不多時，車隊正式抵達義州，已等待多時的左懋第三步化作兩步走上去，恭敬道：“太常寺正卿，右僉都御史左懋第恭迎閣老大人。”
蔣德璟聞言，忙掀開簾子，有些哆嗦道：“左大人，快快，先進城，咱們進城再說，凍死老夫了。”
“是，閣老。快，全部進城。”見蔣德璟實在凍得不輕，左懋第有些好笑的同時連忙安排車隊進城。
抵達官邸後，這蔣德璟方才下車，進了內堂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見到左懋第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道：“讓左大人見笑了，實在沒想到這遼東居然如此寒冷，失禮了。”
“哈哈，閣老不必如此，想當初我剛來時比閣老更是不如啊。”左懋第連忙打圓場。
二人寒暄了好一會兒，待蔣德璟徹底無事後，左懋第才詢問起正事：“閣老準備什麼時候去見朝鮮國王？”
蔣德璟沉默少許，摸了摸那不長的鬍鬚，故作神秘道：“不急，此事著急的應該是朝鮮方面，你我二人大可以等著，相信本閣抵達義州的訊息傳出去後，那李倧自會派人前來。”
“那倒不假，朝鮮對大明火器的渴望已然到了痴迷的程度，近段時間，幾乎每日來人向下官詢問閣老是否抵達。”左懋第笑道。
“那最好不過了。”蔣德璟亦是笑道。
“閣老，陛下的定價是？？？”此事左懋第暫時還不知道，所以有心詢問。
“火器最低這個數...”蔣德璟悄悄比了個“二”的手勢。
“帶火藥二十兩？陛下真敢要啊。”左懋第點點頭，有些不可思議道。
“左大人你誤會了，是火器二十兩，火藥嘛，另算。”
蔣德璟此時的表情哪裡像一個閣臣，簡直就是一個奸商，那猥瑣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有些不對勁。
“什麼？？？！！！”左懋第第一時間從座椅上站起，驚道：“這...這會不會太貴了？”
“哈哈，不貴不貴，這可是我大明獨家生意，除了我們，朝鮮去哪買去？再說咱們這火器可是好東西啊，他人想買都買不到，陛下是看在朝鮮還算知事的份上，才勉強同意，可以說這朝鮮還賺了。
左大人，這可是最底價，本閣倒是覺得咱們可以在這價格上面，再提上一提，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沒有必要把底價給亮出來。”蔣德璟擺手道。
“那是自然，下官明白。”
兩人對視一眼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
翌日，果然如蔣德璟所料，朝鮮方面知道蔣德璟抵達後，隨即派人前來接洽，而且來的這人還是左懋第的老熟人。
“哈哈，左大人，天朝閣老大人駕到，怎麼不派人通傳一下啊。”朝鮮領議政的金瑬，剛踏入內堂，聲音就傳了出來。
“議政大人，本使正準備派人通傳，您就到了，還請恕罪。”剛剛還在與蔣德璟商議德左懋第，站起身假模假樣道。
“上使不必如此，閣老大人剛剛抵達，想必還要多將息一番，今日前來打擾，實在是迫不得已啊。見過天朝閣老大人！！！”金瑬苦著臉，向蔣德璟行大禮道。
蔣德璟稍作扶起手勢：“議政大人請起，這是為何？”
“哎，殿下自那日之後，每日都想著皇明什麼時候能出售給敝國火器，每日茶不思飯不香的，每日催促著下官，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打擾了大人將息，還請閣老大人恕罪。”金瑬解釋道。
蔣德璟看著這金瑬直賣慘，心中覺得好笑：“本閣到義州來，正是奉陛下所託，與爾等磋商出售火器一事，何來打擾？議政大人，請坐，咱們坐著談。”
“多謝閣老大人，陛下聖君，敝國欽佩。”
待三人入座後，金瑬再次拱手問道：“閣老、上使，不知道天朝此次準備向敝國出售多少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