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大窯,陽碳烹六月。

萬物此陶鎔,人何怨炎熱。

夏日炎炎,地處大陸中心的錦城也迎來了酷熱的三伏天。

在這錦城外,淮湖東南方向的進城路上。

此時通往往錦城方向的官道上,推著獨輪,拉著馬車帶貨準備進城的百姓十分的多。

路的一側,是平坦綿延數百里的土地,其間零散長滿了松樹。正值清晨,可以聽到布穀鳥在其中一直叫個不停。

而另一側是那一條偌大的淮河,淮河是這片大陸的生命之源,蜿蜒曲折,幾乎佔據了這片大陸的每一處地方。

這淮湖是自勿那雪山源起,終於這大陸最南端的,被稱之為海角的地方。

海角之地兇險異常,拋開那驚濤駭浪不說,光是有人到那兒,若是沒有緣分,便會天降異象,五雷驅趕,運氣不佳,便是劈死,也是有可能,但若是有人運氣至極,能到那終地,便可獲得傳說中可能存在的七分機緣。

錦陽城,一座繁華昌盛的城市,人口眾多,佔地面積廣,常吸引著各方人士到此聚集,據說神秘玄機人也在此處。

錦陽城外一里處,設有一個簡陋的小茶鋪,外面的地上擺著幾張略顯舊的桌子,幾條有重物在上面就會嘎吱作響的板凳,頭頂被撐起的遮陽篷,以及那一張綁在木棍上,插在地上寫著大大的茶字的帆旗。

桌上有茶壺和杯子,看的出是最差的黃泥燒製而成的,茶壺內無水,若是有人來了,那小二才會往茶壺內加水,一文一壺,止渴還管飽。

錦陽城門是卯時開的,現在才寅時半刻,天剛開明,但小小的茶館內卻早已坐滿要進城的人,有些沒錢喝茶的,便依靠在白楊樹下休息。

茶館內,一張木桌旁,一個白衣文儒書生模樣的瀟灑少年左手端著茶,右手依靠在桌子上,背挺的很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城門處。

只見那城門方向,忽的閃過一道黑影,繞到那密林深處去了,緊接著又有一道黑影穿過,而這一切都被白衣少年看在眼中。

“唉!”

那白衣少年輕嘆了口氣,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盡,沒有再說什麼。

“蕭少爺,放心吧!城門馬上就開了,耽擱不了我們多少時間!”

在這白衣少年身旁傳來稚嫩的聲音,原是一個穿黃布粗衣的男小生,身高約六七尺,臉很清秀,身後揹著個木匣子,頭上扎著個小辮,像個書童模樣,邊笑邊又用那茶壺給那白衣少年添了一杯水。

那少爺點了點頭,像是回應那小生。

過了片刻那黑影閃過的密林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將等待進城的人們都嚇了一跳,將目光聚集到那裡。

反而是那白衣少年,和眾人不同,嘴角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再度喝了口茶,將目光從那城門旁的灌木叢移了回來。

只見那密林前的灌木叢忽然動了一動,只見一隻大手扒開了聚攏的草叢,而伴隨著眾人視線往那草叢看去,從中出現了一個散披著頭髮,被遮住了半邊臉,嘴邊佈滿鬍渣的人。

這人身材魁梧,身上只是簡單披了件褐色的袖口開到了胳膊的麻衣,可以清晰看到他壯闊的胸肌以及佈滿刀痕的腹肌。一股麻繩從左側肩膀斜綁於其身前,可以看清麻繩是用於綁住其背後揹著的那把生鏽的大鐵刀的。

隱約中感覺到彷彿有一股無形的恐怖氣息環繞於他的周圍。

那人將草叢扒開後,就抬起了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茶館這邊將目光看過去的人。

看到那雙眼睛的人都忍不住打了打寒顫,不自覺將目光從那人身上離開。

因為那人眼睛不似常人,眼眶周圍冒著一股紅色的氣,眼神兇惡的很,如同那山間大蟲一般。

那凶神之人看了看眾人,繼續從灌木叢中走出,直至灌木叢沒有再遮掩住他的身體,眾人這才發現他那粗獷的大手握著一隻腳,身後竟然還拖著一個沒有意識的人。

身後那人穿著一襲黑衣,十分的瘦小,而身上衣物好似是因為被在地面拖行的緣故,滿是泥濘和破洞,破洞裡的面板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傷,甚至關節處的白骨都快露了出來。

那人走到離茶館十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將身後之人用那常人無法想象的氣力扔了出來,只見那人高高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掉在地上,正好掉到白衣少年所坐之處的旁邊。

似是感覺到疼痛,意識恢復了片刻,欲撐地爬起,但關節處的錯位卻又讓他無法用力,撐到一半,慘叫了一聲,又再度昏迷了過去。

“人給你帶到了!若沒有什麼事,老子就先走了!”

那人用一種十分粗獷的聲音對著茶館這邊的方向吼道。

眾人不知所然,看到這番情景,早是逃的逃,散的散,片刻就只剩下小生,白衣少年以及那凶神之人了。

但是一處桌子之下,有一塊大布不知蓋著什麼東西,一動一動的。

小生見狀,早就嚇的雙腿只打哆嗦,本來也是打算跟隨眾人跑的,但是那白衣少年卻是十分鎮定,沒有任何想要逃離的跡象,自已總不能獨自逃走,只能膽顫的站在一旁了。

此時那凶神之人,正惡狠狠的看向那白衣少年,白衣少年聽到既沒有回話,甚至連頭也沒有偏移,只是左手扶了扶右手的衣袍,接著又氣定神閒的將桌上茶杯端起,用嘴吹了吹,喝了起來。

那凶神之人見沒得到回應,慢慢攥起拳頭,咬了咬牙,臉部的肌肉清晰可見,彷彿隨時要衝向茶館這邊。

“少爺,我們還是先……先離開這吧!”

小生拉了拉少年的衣角,腿腳不停哆嗦,緊張的說道。

那白衣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是在回應小生,但身體卻還沒有動靜的坐在板凳上,實際是在回應那人。

小生見狀十分無奈,顫顫巍巍抬起頭去瞟了一眼那凶神之人,見那人此刻正盯著這邊,以為是盯著自已,嚇的又連忙低下頭,跑到少年身後蹲了下去。

那人見到少年點頭,攥起的拳頭也慢慢鬆了下去,冷冷哼了一聲,便轉頭準備離開。

“大俠等等!”

那凶神之人正欲離去,只聽的白衣少年身後數十米的地方,有一道十分溫柔親和的聲音傳出。

白衣少年聽著,也是十分好奇,畢竟那個如此凶神之人,長相兇狠,嗜血如命,遇見了跑都來不及,還沒有哪個人敢去主動問候的。接著撇過頭去,也是看向那聲音發出的地方。

只見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站著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

那女子腰間用水藍色藍煙蘿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秀髮上盤成螺旋狀,上面插著一支墨綠色簪子。

細看那女子的臉部,其肌膚水冷光滑,透出淡淡的冷白色,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能勾人魂魄,一抹紅紅的朱唇閃著淡淡微光,讓人想立刻就將嘴巴觸碰上去。

那女子站著的地方,緊緊挨著那淮湖。見眾人望向自已,也是不免害羞的低了低頭,臉蛋浮現出一抹緋紅。

那凶神之人停了下來,怒氣衝衝的偏過頭來,見是個女子,又再度回頭,準備往前走去。

“閣……閣下可是人稱‘血刀魂’的袁毅袁老前輩?”

那女子急忙問道。

“血刀魂……袁毅?傳說中……嗯麼……殺人無,無數!在影者……影者榜中排行前百的袁……”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出道懶洋洋卻又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來,眾人不知所然,滿臉詫異,跟著那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只見一處桌子下有一塊大布動了兩下,好似蓋著什麼,接著又沒了動靜。

那血刀魂聽到這個聲音,突然頓在了原地,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袁老鬼!嘿嘿。”那道聲音再次傳出,依舊懶洋洋的,似是一位老者。

“什麼東西!光天作怪!”

那袁毅突然有了反應,緊接著轉過身來,緩緩抬起手臂,從背後抽出那把生鏽的大刀。

大刀雖然略帶鏽跡,甚至刀尖還有一處缺口,可是其刀鋒的鋒利程度,用肉眼幾乎都能感覺到是那種可以削鐵如泥的存在。

只見血刀魂微微低下頭,眼露兇光,兩腿持前後之勢,前腿微微彎曲,後腿繃直,雙手緊握大刀,陡然蹬地而起,如同突然出鞘的利箭一般,一躍數米之高,於半空之中對著那桌子劈去。

刀未到,氣先出。

一股見形不見其色的氣體從刀尖崩出,隨後迅速擴散形成一股十字凌厲波紋,朝著那白布而去。

“砰!”

白布之上的桌子在碰到刀氣後,直接碎成了四大塊向四周飛散!轉瞬又飛速划向那白布,只見白布直接分裂成了無數碎布散開。

但奇怪的是,白布下卻什麼也沒有,那白布蓋住的身形就如同空氣一般離奇消失!

隨著刀氣消去,趨於半空的袁毅也是重重跳下地來。緊縮著眉頭,盯著那四散碎布。

“血刀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啊!老朽今日只是碰巧在此歇息,無心與你打鬥,既然閣下對老朽不招待,老朽便自行離去便是!”

只聽的那聲音此時從半空中傳來,卻十分空靈,如四面八方之勢,讓人摸不著頭腦。

“再會啦!各位!”這次聲音又不同前者,如同從與此處相隔了幾里處傳來,雖然距離變遠了,但是卻可以聽出是從淮湖方向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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