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淵國,靈楓山。

“師兄,你說她是誰呀?看起來嬌小玲瓏,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能闖入師父的結界。她會不會是刺客呀,打扮的柔柔弱弱,一旦我們收留了它,她就會出其不意,斬殺我們。”顧無衡摸摸腦袋,看向師兄絕九塵。

在他們旁邊躺著的地上一個姑娘,她身著金絲羅裙,頭戴許多金釵,眉間畫了楓葉似的花鈿,手上也戴著許多珠寶首飾,但是手腕似乎腫了。淡青色的裙衫更顯她面板白皙,只是似乎受了傷,臉色是病態的白。臉上還沾了許多泥土,看起來好不可憐。

絕九塵蹲在女子身旁道,“這位姑娘受傷了,她著裝華麗,應該是受人迫害的官家小姐。我們帶她回去,等她養好傷了,在送她回去。”

“雖然她確實…長得不錯,但是也沒必要把她帶回去吧,我們倆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她呀,再說這不是影響人姑娘清譽嘛。”顧無衡說道,“師兄,要不咱倆把她扔到山腳下醫館裡去。”

“你如何能辨得孰善孰惡,醫館的人未必能照顧好她,你忘了我會醫術的,帶她回去,我來治療。至於其他,你知我知即可。”

“行,帶回去,十個八個的都行,師兄你開心就好。”說著她就直接背起地上躺著的人,二話不說直接往住處走去。

他絲毫沒注意,身後的絕九塵眼神暗了暗,往腳下扔了一個竹筒。“師兄,快點跟上,回去還得給這個麻煩精看病呢,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可不行,這麼漂亮的姑娘,要是落下什麼病根不得哭斷腸呀!那到時候師兄你可就是罪人了喲。”顧無衡的聲音傳來他才匆匆跟上。“就你嘴貧。”

楓林深處,這裡有一個小院子,依山傍水,院子裡擺放著幾個架子,上面曬滿了草藥,角落裡還有許多罐子,裡面泡了各種蟲子。

顧無衡將人放到院子裡唯一的客房中,倒了盆水,幫她擦了臉和手,擦著擦著就想到了小時候在姨母家遇到的那個愛哭鬼。每次出去玩都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又害怕捱罵,就求自己幫她收拾,要不然就會哭。那時,他也給她擦臉擦手。想到這,他就揮開正擦著的手,將抹布扔回了盆子裡,水濺了姑娘一臉,她皺了皺眉頭。

這時,絕九塵端著搗好的草藥和紗布走了進來。“無衡,你看看人家姑娘的臉。”顧無衡這才看到她滿臉的水但也什麼都沒說,轉頭出去了。

“無衡哥哥,我長大要嫁給你。”小顧無衡愣了一下“小孩子別瞎說話。”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我沒瞎說話,哥哥你擦臉這麼溫柔,長得這麼帥,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姑娘想嫁給你的,所以我要先預訂,你要答應我不準給別的女孩子擦臉擦手。”小丫頭鼓起包子臉說道。

“你放心,我才不喜歡照顧煩人精呢!”

“那我不是煩人精!”小姑娘連忙說。

思緒回籠,顧無衡笑了笑,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樣,這麼久沒見,一定長成大姑娘了吧。今天可是她的生辰,她最喜歡過生辰了。

入夜,城郊皇室莊園。

“伯父,我已將和韻救下。”

“很好,你將功勞攬下,親自送她回鳳府,必得鳳鴻德重謝。到時你挾恩圖報,求娶和韻的勝算也能大些。若和韻嫁與你,便不愁那老東西不與我們站在一處了,那實現大計便指日可待了。”

“多謝伯父指點迷津,我必全力以赴。”

“二皇子殿下,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伯父說笑了,我怎敢忘呢!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伯父,為何韻兒受了傷,手腕拉傷,身上還有些淤青,甚至體內還有毒,這是為何?”

“為何?你以為他鳳鴻德當真那麼好糊弄嗎?他的寶貝疙瘩在生辰當日被綁架,他必會徹查,若不弄點傷出來以假亂真,他就會懷疑到你和顧無衡頭上!”

……

三日後,鳳和韻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絕九塵,他手裡還拿著草藥在磨。

“請我這裡是哪裡?你是誰?是你救的我嗎?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一臉防備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姑娘,你別害怕,這裡是靈楓山,我是棲楓長老的關門弟子,我和我師弟出去採藥時遇到了昏迷的你,我便將你帶了回來,為你洗漱療傷。”絕九塵解釋道。

“靈楓山?那你師弟可是叫顧無衡?”

“姑娘怎知?”絕九塵話音未落,便見眼前的人起身向外走去了,由於躺了許久,雙腿麻木,差點摔倒。

看著她的背影,絕九塵心中泛起了酸澀,當年他也在,為何她卻只記得顧無衡。

鳳和韻怔怔的看著院子裡舞劍的人,是他,他還用著分別是她送的紅玉劍穗。八年未見,他已經成為風度翩翩的少年了。

顧無衡也察覺了身旁的人,他停了下來,說到“呦,麻煩精醒了,說說你的來處唄!”他調笑道。

“顧無衡,我是鳳和韻,離別時你送了我一塊玉佩,你說那是你親手做的,裡面的紅楓葉是你從靈楓山上摘的。”說著她便將玉佩從懷中拿了出來。

顧無衡擦劍的動作驀的頓住,他腦海裡浮現出了八年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明明那麼難過,那麼不捨,卻倔強的不肯挽留,只要她說,他就可以帶她走,或者不顧一切的陪著她。

他上前抱住了她,“這次我不走了,陪你回家,好嗎?”“好。”

屋中的絕九塵捏了捏拳頭,眼神晦暗。

“你先說說你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那天清晨全府上下都在準備我的生辰,我起床準備洗漱完餓了,就讓她們給我上了些吃的墊墊肚子。吃著吃著就有點暈,醒來就在這裡了。”鳳和韻說著。

“沒事,爹爹會查的。對了,裡面的是你師兄?”

“對,一看你就忘了,我師兄就是二皇子,當時他經常來找我們玩,你還經常欺負她,是我師兄救了你,他現在醫術精湛。”兩人說著便來到了裡屋。

“臣女鳳和韻見過二皇子,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還請二皇子見諒。”鳳和韻像模像樣的對絕九塵行了個禮。

“韻兒,我們還和兒時一樣,無需多禮。”絕九塵說著便要去扶鳳和韻。她便已經起身了,“多謝二皇子。”

顧無衡看著她,眼中滿是心疼,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終究學會了這些繁瑣的禮儀。

原本他們他們師兄弟二人便打算下山了,師父說必生所學已授,可歸,此番便正好和鳳和韻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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