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伽淵才聽到門外人離開的聲音。

等待屋外天色微亮。

伽淵開啟了房門,腳尖輕點地面,朝著伽雪凝的院子而去,躲在不會被發現的角落裡,伽淵收斂氣息,展開了神識。

她倒想看看伽雪凝是如何上吊的。

神識剛觸及到伽雪凝的房間,伽淵看到了滿地狼藉,以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冬雪。

滿地狼藉是地面上有著一些被摔破的花盆以及易碎的小物件。

伽雪凝坐在凳子上。

面色怒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冬雪。

貴婦人,伽雪凝的娘坐在伽雪凝的一旁,安撫著伽雪凝躁動的情緒。

看來伽雪凝被她氣的不輕。

“小姐,夫人,我錯了,是我辦事不力!”

冬雪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濺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垂著頭不敢看伽雪凝個貴婦人的神色,只敢認錯。

伽雪凝手中拿著鞭子,神色狠戾:“辦事不力,哭哭嚷嚷,我要你有什麼用...”一記鞭子打在冬雪的身上:“將你安排在伽淵身邊這麼多年,你竟然告訴我連她人都叫不過來?”

“我看你是在她身邊呆久了,不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

話音落下,又一記鞭撻落在冬雪瑟瑟發抖的身上。

伽淵看到冬雪緊緊咬著牙。

她顯然是害怕伽雪凝害怕到了極點。

也顯然被伽雪凝打過許多次。

連痛都不敢喊出聲。

身上已經有了數十道的血色鞭痕,臉和唇色都已變得蒼白,豆大的汗水也在不停滑落。

冬雪咬咬牙,忍住痛意:“主子,冬雪當然知道您是我的主子!”

求饒的模樣落在伽雪凝的眼裡。

伽雪凝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你也知道我才是你的主子啊!”

“她為什麼不過來,你是不是和她說了什麼?”

“她那麼蠢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發現你是我們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是不是你自已和她說的,我不相信她自已會發現!”

在伽雪凝的眼裡。

伽淵永遠都是那個對所有感情事物都遲鈍的如同木頭的人。

不然,伽淵也不會在父母的葬禮上。

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無論冬雪如何求饒,伽雪凝都不肯放過冬雪。

冬雪已經痛的癱軟在地上,幾乎遍體都是鞭子留下的血痕,看上去像是一個血人。

伽淵眼眸微暗,這讓她想起了原身記憶裡的畫面。

貴婦人不忍繼續看下去。

伸手按住了伽雪凝想要繼續打下去的手。

“凝兒,可以了,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到時候家主查起來......”

伽雪凝聽著這話,才抿唇收回了手。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冬雪。

“下去吧。”

“如果讓我知道你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了,下場你知道的!”

冬雪告了聲謝,勉強行了禮,轉身走出房門。

伽雪凝如同魔鬼一般的聲音從冬雪的身後傳到了冬雪的耳朵裡,讓冬雪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她真的是魔鬼!

“回去,不可用藥,記住了嗎?”

冬雪忍住哭腔,點點頭。

手緊張的互相扣弄著:“冬雪知道了。”

說完,走出房門後一瘸一拐的朝著伽淵的院落而去。

如今,她還是清月軒的丫頭。

她的住處也在那裡。

伽淵看著冬雪離開的背影,眼眸半斂。

眼神中藏著一些看不清的情緒。

輕輕嘆了口氣,伽淵無聊的揚了下眉,想離開這個讓她無聊的地方。

伽雪凝的院子簡直和她本人一樣的無聊和簡單。

院子裡很是奢華,從裡到外都透著奢華,將院子主人的性格彰顯的淋漓盡致,簡單,且愚蠢。

一聲刁蠻的聲音又留住了伽淵的腳步。

“娘,如今皇帝已經死了,你說我們還要繼續和國師合作下去嗎?”

“沒想到皇帝喝了那麼多她的血還是輕而易舉的就死了,一點都沒有獲得伽淵氣運的樣子,娘,你說那個訊息真的是真的嗎?”

“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貴婦人的臉色變了。

和執法堂內和剛才的都不一樣。

看上去陰鷙且深沉。

伽淵眼眸微微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模樣。

周婉清,也正是伽雪凝的娘狠狠瞪了一眼伽雪凝:“閉嘴!”

“那訊息不可能是假的。”

周婉清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杯子,似是在說服自已,又似在否定伽雪凝的態度:“樊樓不可能出售假訊息!”

“那可是樊樓!”

“先前向樊樓出售假訊息的,如今都已經死絕了。”

伽雪凝縮了縮肩膀:“但是娘...”

伽雪凝企圖改變周婉清的想法:“伽淵她死而復生了!”

“她的長明燈熄滅過一次,如今又重新燃了起來,身負大氣運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我不信她是身負大氣運之人。”

紅唇一撇,伽雪凝不屑諷刺:“如果她真的是身負大氣運之人,不可能會被我親手殺死,她就只是恰巧沒死透被那個男人救活了罷了。”

“那個男人才是貴人!”

伽雪凝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伽淵是訊息中的人。

周婉清搖搖頭。

“不對,正是因為她死過一次。”

“她的死,和預言對上了。”

伽雪凝瞪大了眼睛,眸中全然都是不可置信。

“可是娘,那預言不是國師捏造的嗎,怎麼能相信一則假的預言呢!”

周婉清定定的看著伽雪凝的眼睛。

“凝兒,那預言不是假的。”

“只是太久沒有人提起所以被人們遺忘了。”

周婉清眸中出現了回憶之色:“這是那片大陸上流傳了千年的預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預言,我根本不可能會購買那條訊息。”

“你要相信娘,娘肯定預言和訊息中所說的那個人!”

伽雪凝皺著眉,這是少許幾次從孃的嘴裡聽到那片大陸的訊息。

周婉清淺淺的突然笑了。

笑容意味深長。

“你也喝了她的血,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

伽雪凝疑惑開口:“感覺到什麼?”

周婉清伸手撫摸著伽雪凝的頭:“孃的天資差,你能有如今這般修為,全靠她的血。

語氣瘋狂:“這,便是神血帶來的好處!”

周婉清的神色愈發癲狂。

舌尖探出唇瓣。

舔舐著。

“就連孃親如今都可以修煉了,你說,那怎麼可能不是神血!”

周婉清搖晃著伽雪凝的肩膀,手不自覺的用力,尖利的指甲隔著薄薄的衣物狠狠地刺進了伽雪凝細嫩的皮肉裡,使得伽雪凝吃痛。

眼看周婉清的情況不對。

伽雪凝伸手握住了周婉清的雙手。

可週婉清的力氣極大,伽雪凝一時間竟沒有成功拿開周婉清的手,反倒讓周婉清的力氣更大了一些。

“娘,娘你冷靜些,你弄疼我了!”

用了幾分靈力,伽雪凝才成功的拿開了周婉清的手。

伽雪凝心中有些不安。

孃的情況屬實不對,娘不會是有了心魔了吧。

伸手在周婉清眼前晃了兩下。

發現周婉清的表情依舊是呆呆的,目帶痴迷,目光渙散,盯著自已的臉。

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神煞相生,神血,哈哈哈哈,神血!”

“我可能成神,我能成神!”

“我是天運之人,我是天運之人。”

伽雪凝心中的不安愈發深重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看著周婉清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的趨勢,伽雪凝咬了咬牙,一記手刀直接將周婉清劈暈了過去,看著周婉清成功昏迷,心下才安定了些。

娘口中說的天運之人究竟是什麼。

又為何說要成神。

伽淵的血為何有如此用處,娘為何篤定她就是預言之人。

伽雪凝心中有滿腔疑惑。

但眼下娘顯然依舊不肯和她說那片大陸的事情。

那片大陸究竟在哪裡,娘從那裡來為何對這片大陸如此嗤之以鼻,那片大陸,究竟是,什麼......

罷了,一切,都等娘醒了再說吧。

眼下,將那枚玉佩從伽淵手中搶過來才是最為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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