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看著風平浪靜卻又處處透著波詭雲譎。

翌日清晨,尚不等眾人慶賀新春之喜,前朝卻傳出皇后胞弟貪墨賑災錢糧一事。

仲春進來時,臉上的喜色怎麼壓不住。

“娘娘,昨個夜裡咱們公子連夜詢問了難民,竟有人說是皇后的胞弟沈大人貪墨了賑災錢糧,皇上一大早就讓人羈押了沈大人,這會皇后還跪在乾清殿外呢。”

皇后一早就聽聞弟弟貪墨災銀一事,嚇得她頓時三魂去了氣魄,竟顧不得自身的體面,直直朝著乾清殿去。

乾清殿外,皇后苦苦哀求,“皇上,臣妾的弟弟定然不會做出此等錯事,定是有人栽贓誣陷,還請皇上明察。”

聽著外頭的哭求聲,赫連珏眼底暗潮湧動,冷聲吩咐元慶:“你去告訴皇后,這件事朕自有主張,讓她先回去吧。”

“嗻。”

元慶應聲退了出來,皇后見狀,忙迎了上去,慌張道:“元慶公公,皇上可願見本宮?”

“啟稟娘娘,皇上說了,這件事他自會查清,定不會冤枉了沈大人,皇上下旨讓人羈押沈大人,也是為了將此事查清,也好還沈家一個清白,天寒地凍,您還是先回去吧。”

“公公,請您再替本宮通報一聲,本宮今日一定要見到皇上。”

元慶嘆息,勸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貪墨乃是大罪,您這般做豈不是叫皇上為難,您就聽奴才一句勸,先回去吧。”

“本宮的弟弟平白蒙冤,本宮豈能坐視不理?”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被皇上派去羈押沈螢柏的侍衛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在元慶耳邊低語幾句,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本賬冊。

元慶聞言也當場變了臉色,竟顧不得皇后在場,匆匆進去覆命。

如月攙扶著皇后,神色恐懼道:“娘娘,奴婢怎麼感覺,感覺不對勁呢?公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住口!”皇后冷然呵斥:“弟弟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略等了等,乾清殿的大門終於被開啟了,見皇帝出來,皇后立時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的弟弟蒙受不白之冤,還請皇上下旨徹查。”

赫連珏居高臨下地看著皇后,下顎線繃得緊緊地,“皇后,你可知你弟弟現在在哪?”

皇后稍稍一頓,不解道:“自然是在沈府。”

“可為何朕派了侍衛宣他過來問話,卻不見他蹤影?”

皇后頓時傻了眼,她心裡肯定弟弟是被冤枉,可弟弟此舉分明是畏罪潛逃!

“皇上,弟弟年幼被人誣陷自然害怕,說不定是躲在了什麼地方,可臣妾敢拿性命擔保,弟弟絕不會做出……”

“你還敢替他辯解?”

赫連珏惱怒之下,直接將那本冊子摔在了皇后臉上,怒不可遏道:“你自已看看,這混賬東西仗著有你這個皇后胞姐,這些年貪墨了多少?光是玉縣,他竟貪墨五萬兩!好啊,好得很!”

皇后顧不得臉上的刺痛,就連翻看賬冊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正如赫連珏所說那般,上面清清楚楚記載了沈螢柏在她冊立為後貪墨的銀錢。

兩年的時間,他收受官員賄賂加上貪汙的錢,竟足足有五百萬兩。

皇后瞧著上頭的數字,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赫連珏怒氣衝衝,“朕原本想著他玉縣賑災有功,想許他吏部侍郎的官職,他就是這般報答朕的?”

皇后百口莫辯,為今之計也只能請求赫連珏從輕處置。

可赫連珏最恨的便是貪官汙吏,眼瞧著沈家都能做出此等駭人聽聞的事,不禁都有些懷疑沈老太師是不是也知道此事。

不等皇后開口求饒,赫連珏便已冷聲吩咐元慶:“傳朕旨意,沈螢柏貪墨災銀,命定國公立刻將其追捕歸案,凡涉事者讓大理寺一一審問,不許錯失,也不容放過。”

“嗻。”

赫連珏冷冰冰地看著皇后,肅然道:“皇后身子不適,即刻晉敏昭儀為妃,後宮諸事就交給溫貴妃和敏妃料理,送皇后回宮。”

說罷,也不等皇后開口,赫連珏便甩了衣袖回了乾清殿。

皇后的臉頓時慘白一片,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天,此刻在她眼裡卻陰沉一片。

她知道,沈家的好日子已經沒幾天了。

懿祥宮。

香荷送了元慶回來後,便領著眾人跪在敏妃面前,欣喜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晉封妃位之喜。”

敏妃揮一揮手,笑意淺淺:“都起來吧,今天是本宮晉封妃位的好日子,懿祥宮上下每人賞銀五十兩。”

眾人皆是喜不自勝,“多謝娘娘賞賜。”

香荷起身,揮手示意眾人出去後,這才跪于敏妃腳邊不輕不重地為她揉捏著,“娘娘,奴婢瞧著皇上的意思,只怕皇后的寶座,沈螢風坐不了幾日了。”

敏妃得意地打量著尾指上精美的護甲,“皇上只是動了沈螢柏,皇后依舊安然無恙,本宮辛苦謀劃這麼久,決不能再給她翻身的機會。”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香荷陰惻惻地笑著:“娘娘放心,人已經進宮了,就等娘娘一聲令下了。”

敏妃眯了眯眼睛,自信滿滿:“沈螢柏貪汙納垢,沈螢風為鞏固地位惑亂後宮,本宮就不信,她還能穩坐皇后寶座。”

自從沈螢柏被查出貪墨一事,前朝皆是人人惶恐,生怕禍及自身。

這一查不要緊,朝堂上竟有大半官員曾或多或少給沈螢柏行賄,而那本名冊上所記錄的名字,無一例外通通被押入天牢等候審判。

沈螢柏是在五日後的下午被宋真心給抓了回來。

起初他還對行賄一事拒不招認,直到大理寺的人將那本冊子和與他有金錢往來的人的供詞甩在他眼前。

這才讓他閉了嘴。

敏妃的父親因舉薦有功,被赫連珏提至五品官,更是賜下了公正廉潔的匾額。

一時間敏妃在後宮的地位更是無人能及。

元宵過後,因證據確鑿,大理寺依法判了沈螢柏斬刑,就連沈太師配享太廟的牌位都被挪了出來。

皇后雖依舊是皇后,可從前熱鬧的坤德宮,一下子變得門可羅雀,讓人唏噓。

這日傍晚,宋真意覺得腹中胎動不安,便請了宣了太醫來瞧。

趙太醫搭了脈後,一臉的喜色:“恭喜娘娘,您脈象強健,乃是男胎之象。”

宋真意聽後自然也高興,揚手示意仲春拿了賞錢,又鄭重囑咐:“太醫,本宮希望您可以暫時替本宮保密。”

趙太醫在宮中混跡十幾年,哪裡不懂得其中的意思,收下賞賜後,拱手道:“娘娘放心,若是有人問起,微臣只答娘娘因是雙生,皇嗣性別難以確定。”

宋真意鬆了一口氣:“那就多謝太醫了,仲春,好生送太醫出去。”

“是。”

仲春送了趙太醫出去,素心頓時鬆了口氣,嘆道:“雖是皇上對娘娘情意深厚,但身在後宮公主和皇子還是天差地別,如今有了趙太醫金口玉言,娘娘後半輩子也能有個依靠。”

宋真意撫著肚子點點頭,眼裡多了幾分期盼。

素心又道:“對了娘娘,前幾日奴婢去太醫院,聽太醫說,榮昭儀這胎怕是不妥呢。”

“有何不妥。”

“榮昭儀有孕不過四個月,卻已經在燻艾了,只是一直瞞著而已。”

宋真意有些驚訝:“四個月就燻艾,豈不是龍胎不保?”

素心往前靠了靠,小聲道:“奴婢悄悄問過樓太醫,皇上曾下旨讓太醫院給榮昭儀配了避子藥,或許是因為榮昭儀為保恩寵,強行有孕,這才使得龍胎孱弱。”

宋真意想了想,沉聲道:“你吩咐下去,讓咱們宮裡的人離琉璃殿遠些。”

“奴婢記下了。”

“對了,皇上今晚翻了誰的牌子?”

素心,“是敏妃的牌子,估摸著這會,皇上已經去了懿祥宮了。”

宋真意眯了眯眼睛,譏諷:“說到底,敏妃真是本事不小。”

懿祥宮。

敏妃服侍著赫連珏用了晚膳,提起宋真意有孕一事,便道:“前幾日,太皇太后賞賜了臣妾一些素緞,臣妾便做了幾個肚兜,想著明日送去貴妃娘娘那。”

赫連珏喝著茶,眉眼透著欣慰:“你有心了。”

敏妃輕轉眼眸,“皇上,臣妾聽聞貴妃姐姐傍晚時請了太醫,臣妾想著姐姐有孕辛苦,不如臣妾陪您去瞧瞧吧。”

聽見正陽宮請了太醫,赫連珏果然坐不住了,立刻宣了元慶進來問話,“貴妃宣太醫,怎麼不見你來稟報朕?”

元慶低著頭,一一答了:“娘娘傍晚時是覺得胎動不安,不過奴才知道皇上惦念貴妃,已經去問了趙太醫,趙太醫只說娘娘月份大了的緣故並無大礙。”

敏妃繼續勸:“皇上,姐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既是宣了太醫還是去瞧瞧吧,也免得臣妾和您掛心。”

“也好。”赫連珏起身拍了拍敏妃的肩膀,感嘆:“難為你這般惦記貴妃,就陪朕去瞧瞧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去正陽宮,勢必會路過坤德宮,加上月黑風高,才走至皇后宮門口時,竟有一道黑影從拐角處悄悄摸摸地走了過來。

那黑影一瞧見赫連珏鑾駕,嚇得立刻掉頭就走,卻不想被元慶眼尖地給攔了下來。

“站住!”

等元慶走近了,才發覺是個太監,立刻訓斥道:“你是沒長眼睛嗎?見了皇上和娘娘也不過來行禮?”

小太監立刻跪地求饒:“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他聲線清秀,不同於其他太監嗓音尖細,元慶立刻發覺不對,蹙眉道:“把頭抬起來。”

小太監應聲抬頭,藉著昏暗的燭光,元慶總算是看清了他長相,俊美不說,關鍵是下巴處竟隱約有著青灰色的鬍渣。

事有蹊蹺,元慶立刻稟明瞭赫連珏。

暖轎裡傳了兩聲扣響,元慶立時上前撩起轎簾,而後頭的敏妃瞧著跪在地上的人,細長的眉眼裡立刻溢過一抹幽光。

赫連珏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太監,不怒自威:“你叫什麼名字,是在哪個宮伺候的?”

“回皇上的話,奴才是,是在花房服侍的,賤名小安子。”

“既是花房伺候的,這麼晚了來坤德宮做什麼?”

小安子戰戰兢兢:“回皇上的話,奴才白日裡給各種主子送花,不小心遺落了母親的遺物,想著趁著天黑出來找找。”

“哦?倒是個有孝心的。”赫連珏又問:“你是何時進宮的?”

“奴才,奴才前幾日剛入得宮,因不識宮中的路,一時迷了方向,驚擾聖駕,還請皇上寬恕。”

赫連珏淡淡道:“罷了,宮中規矩不許隨意走動,你回去吧。”

小安子如釋重負,磕頭之後,立刻起身離開,只是不承想動作大了些,藏在袖子裡的東西竟掉在了地上。

是一個繡工精緻的荷包。

不等小安子撿起來,元慶就先一步將其握在了手中。

元慶拿過荷包細細檢視,繡工精緻不說,甚至還有一股怪異的甜香,開啟一瞧,裡頭竟藏著白色的粉末。

元慶小心翼翼遞到赫連珏面前,“皇上,奴才覺得這荷包奇怪得很,要不還是請太醫看看吧。”

赫連珏眼底透著寒意,“也好,將這奴才押入慎刑司細細查問。”

小安子驚恐萬分,立刻跪地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元慶稍一揚手,很快就有侍衛將小安子給拖了下去,一行人繼續朝著正陽宮去。

宋真意原本都歇息了,聽見懷平稟報說赫連珏和敏妃來了,又不得不起身梳妝更衣。

一番折騰下來,心裡竟隱約有了幾分不爽。

“臣妾給皇上請安。”

赫連珏連忙上前將人給攙扶住:“你身子重,不必多禮。”

敏妃上前笑道:“皇上聽聞姐姐傍晚時請了太醫,心裡惦記得很,便同臣妾過來瞧瞧。”

說著,這才屈膝請安。

“多謝皇上記掛。”宋真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敏妃:“妹妹既然來了,一同進屋坐坐吧。”

敏妃卻笑著推辭,“皇上和姐姐夫妻情深,臣妾怎好打擾,如今見姐姐沒事,臣妾便放心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好。”赫連珏淡淡應著,又喚來德勝:“好生送敏妃回去。”

“嗻。”

出了正陽宮,敏妃扭頭吩咐德勝,“皇上身邊少不得人伺候,你進去服侍吧,本宮想自已走走。”

“是,那娘娘路上小心,奴才恭送娘娘。”

敏妃點一點頭,便搭著香荷的手逶迤而去,路過坤德宮時,敏妃幽幽一笑:“你說剛才的鬧劇,皇后知道嗎?”

香荷笑道:“眼下坤德宮還靜悄悄的,想必皇后定是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天明後,不僅是皇后,恐怕全後宮都會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敏妃眼角笑容得意,“是啊,本宮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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