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竹走出書房,烈日炎炎,江晏生仍一言不發筆直跪在階下。

沈聽竹輕嘆:【表哥真軸,服個軟跟祖父道歉就好了】

江晏生別過眼,倔強道:“表妹,我是不會向那個老頭子服軟的。”

沈聽竹哭笑不得。

【表哥怎麼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江晏生臉紅了。

他真的很想裝作聽不到沈聽竹的心聲。

沈聽竹見江晏生臉唰一下變紅,還以為是他曬得中暑了,連忙走下臺階,伸手擋在他頭上 。

“表哥,你沒事吧,我看你臉很紅。”

有一片陰影落在他臉上,暑氣似消散了許多,不熱了,可心卻莫名被燙了下。

江晏生抿了下唇,精緻眉眼裡盛滿了緊張。

表妹離他好近 。

他不動聲色腿往後移。

沈聽竹也跟著一動。

他無奈:“表妹,我沒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沈聽竹替他擋在烈陽,自已也曬著,“表哥,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祖父說你不用跪了。”

江晏生:“……”

他從地上起來,把沈聽竹拉到陰影裡,責怪道:“女兒家最忌諱曬傷,你倒好,偏跑到大太陽裡。”

沈聽竹向他招手,江晏生附耳過來。

“表哥,我有東西要給你,你隨我過來。”

江晏生胡疑地跟著她。

這丫頭,葫蘆裡賣什麼藥。

他們來到大堂,青蘭候在那裡,抱著一個長鐵箱。

沈聽竹將它開啟,將那柄長劍奉到江晏生跟前,笑意吟吟:“吶,這是我送給表哥的禮物。”

江晏生摸了下腦袋,“今日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奈奈怎麼想到送我禮物。”

青蘭解釋:“回大公子,小姐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禮物,這是給您準備的。”

江晏生接過長劍,隨意揮舞了幾下,喜出望外:“好劍!”

“不過表妹怎麼會想到送我劍呢?”

沈聽竹道:“我知表哥心之所向,不在朝堂,而在沙場。我所做有限,唯有贈此寶劍,祈願表哥有朝一日能得償所願,征戰沙場,護佑一方安寧。”

江晏生眼眶一熱,持劍的手微抖。

這麼些年,為了抵抗外患,江家為天啟死了太多人了。

外祖父不願他的孫子孫女們再像他的兒女們一樣,有去無回。

便不讓他習武,希望他做個文臣。

可江晏生心裡始終有一腔熱血,想以此身報家國,想做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沒人教,他就偷偷的學。

江侯爺自是風光無限,前途無量,可卻實非他心中所願。

沈聽竹在他眼前晃了晃,“表哥?”

江晏生握緊長劍,“多謝表妹,這是我收過最好的禮物。”

沈聽竹微笑,“不知表哥想為它取什麼名字。”

江晏生將長劍往手心一劃,劍刃沾血,是為醒劍。

他道:“天下太平不出劍,天下不平出太平。便喚它太平劍吧。”

沈聽竹喃喃,“天下太平不出劍,天下不平出太平……”抬眼一喜,“好名字!”

……

告別眾人後,沈聽竹踏出江府。

見她的身影出現,在江府對面茶攤裡坐著的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街道。

沈聽竹腳步微頓,往後側了下頭,兩人立馬停下,拿起貨攤上的東西假裝討論。

青蘭青梅低聲道:“小姐怎麼了?”

沈聽竹扯唇:“你們去隨便買點糕點,我帶回去給父親。 ”

“是。”

青梅青蘭離開後,沈聽竹似沒有察覺到被跟蹤,頗為悠閒地逛來逛去,後面兩人不遠不近跟著。

她走到一處賣傘的貨攤,專心致志挑選。

“老闆,這把傘怎麼賣?”沈聽竹拿起一把水墨油紙傘。

“姑娘,這個五文。”

“我買了。”她在貨攤上放了五文。

趁撐傘的間隙,沈聽竹忽而將傘一拋,擋住兩人視線,趁機轉進旁邊小巷。

油紙傘落下瞬間,人消失無蹤。

兩人跑到貨攤,問攤主:“剛才還在這的女人呢?”

攤主:“我也不知道啊,這姑娘跟了錢,傘也沒有拿走。”

兩人也拐進小巷,左顧右盼,小巷窄小,空無一人。

“她應該跑了。”

兩人轉身,“消失”的沈聽竹出現在他們跟前,環臂勾唇:“我可從來不跑哦。”

兩人撒腿就跑,沈聽竹按住二人肩膀,乾淨利落地一腳一個,將他們踹出巷外。

街道人群騷亂,亂做一鍋粥。

沈聽竹踩著一人肩膀,冷聲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吃痛,卻一言不發。

“敬酒不吃吃罰酒。”沈聽竹加重力道。

另一人從地上爬起,握刀向她刺去。

沈聽竹稍稍側身,那人就像沒收住腳一般,順勢往後跌倒。

綿軟無力,不像刺殺,倒像……做戲。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男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喊:“姑娘,別怕,我來救你!”

他衝過來,護住沈聽竹,朝那兩個賊人道:“你們有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做什麼!”

身前男子身著布衣,容貌俊朗,大義凜然。

在旁人看來還真是英雄救美的場景。

可身後沈聽竹雙拳緊握,強忍住湧上喉間的噁心,和想要將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的恨意。

【樓羨,我沒來得及找你,你倒主動送上門來了】

沈聽竹以為自已已足夠平靜了,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控制不住殺意。

樓羨見身後的沈聽竹遲遲不做答,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眼神古怪極了。

他再看一眼,沈聽竹眼裡全是驚慌失措,“公子,我好害怕。”

樓羨柔聲:“別怕,我定會護姑娘周全。”

他轉頭指著那兩賊人,“今日有我,你們斷碰不了這姑娘一根毫毛。”說罷,樓羨朝那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異口同聲:“你是她何人,勸你不要多管閒事。我們今天劫她的色劫定了!”

樓羨正義凜然指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若換作別人,我也會如此。”

“姑娘,你離遠點,小心傷著。”

沈聽竹:“好的,公子加油。”直接退到三尺之外。

樓羨沒想到沈聽竹真這麼聽話,她離這麼遠,不就欣賞不到他的雄風了嗎!

騎虎難下,不得不裝模作樣纏鬥一番。

三人跟打太極一樣,你來我往。

兩人:“三殿下,我們還要打多久?”

樓羨:“等下你們裝作被我踹翻,再灰溜溜逃跑。”

樓羨順勢一踢,兩人順勢一倒,捂住胸口叫喚。

樓羨:“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懲治你們兩個地痞流氓。”

兩人忙不伶仃爬起來,指著他大罵,“算你厲害,下次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攙扶著一瘸一拐跑了。

樓羨撿起那把水墨傘,走到沈聽竹身前,遞給她:“姑娘,這是你掉的傘嗎?”

沈聽竹感激接過:“謝謝公子,若不是今日有你,我可不知道如何應對兩個歹人!”

樓羨微笑:敢問姑娘芳名?”

沈聽竹如他所願,含羞帶怯:“小女姓沈,名聽竹。”

樓羨裝作恍然大悟,“原來是不久前聞名京城的沈大小姐,我是樓羨。”

心下得意:還以為這沈聽竹有多厲害,現在看來只是個弱女子。

沈聽竹頗為驚慌失措:“天哪,竟是三皇子殿下,小女眼拙,竟沒認出來。你發福了。”

樓羨笑容一僵,不可置信摸臉。

他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的這張臉,絕不可能發福。

沈聽竹捂嘴,“小女口無遮攔,三皇子勿怪。”

樓羨:“怎麼會呢,沈小姐這叫天性爛漫。”

沈聽竹行禮:“天色已晚,小女掛念家中,就先行一步了。”

走時還依依不捨回頭看了他一眼。

樓羨自信摩挲下巴,轉身也離開了。

等他走後沒多久,沈聽竹又折返回來,嫌棄地把樓羨摸過的傘扔進垃圾裡,反覆揩了幾遍手才肯作罷。

她走得著急,自是沒有注意到,在離著不遠的茶館二樓上,有三人全程看完了這場鬧劇。

驚風揉眼,“主子,那不是那毒婦和三皇子嗎?”

容衡執棋的手一頓,看向樓淮之,“毒婦?你們也認識她?”

樓淮之執黑子置於棋盤某處,抬眼看他:“容衡,你輸了。”

容衡看向棋盤,剛還穩操勝券的白子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被黑子圍住,逼入絕境。

容衡扔下棋子,表情無奈,“雲霽,你棋藝更厲害了,我落入了你的圈套。\"

樓淮之亦放下黑子,淡淡道:“你少關心點別人的事,不會不會輸這麼慘了?”

容衡指著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在意那沈家小姐!”

樓淮之:“只是覺得她有趣罷了。”

容衡不信地看著他。

他將背往後一靠,有些懶散地說:“話說,你還要做這天啟太子到何時,難道你真想一輩子都當別人?”

樓淮之:“你不也是在青樓做戲子做的不亦樂乎,聽說還和江家公子關係不錯。”

容衡臉上揶揄神情破裂,“我是情有可原,倒是你,真不考慮來南越?我們陛下可是竭力想要拉攏你。”

樓淮之仍笑著,笑意不達眼底,“容衡,你知道的,我不會參與任何一國紛爭。”

容衡惋惜:“幸好,你也不幫天啟,不然可是南越的一大勁敵。只是這沈小姐,江晏生上次帶她到青樓見我,我一看便知此人並不如表面看上去天真無邪,倒是城府極深,你小心引火上身。”

樓淮之從輪椅上站起,步伐穩健地走到窗邊,哪有半分殘疾樣子,目光正看著剛才發生鬧劇的地方,眼眸冷然,如白玉覆雪。

“做這天啟太子這麼多年,難得遇上一個趣人,我可不希望她死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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