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幕後之人就是他
“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
青樓火勢滔天，濃煙滾滾，男男女女爭先恐後衝出樓外。
趙長明站在樓前，神色驚惶，他抓住身邊逃亡的一個小廝，吼道：“見到蘇禾兒沒有？”
小廝被他眼神嚇到，“她誰啊？”擺擺手跑了。
趙長明又抓到眼前一個姑娘，搖晃肩膀“見過蘇禾兒沒有，或者……或者姜媽媽？”
姑娘猶豫指了個方向：“之前我看到姜媽媽好像往後院去了。”
“多謝！”趙長明捂住口鼻，衝進火海。
姑娘震驚朝他背影喊道：“唉，你別進去啊，危險！”
趙長明邊走邊看，一路上都有人逃竄，卻始終沒看見蘇禾兒人影。
火勢越來越大，氣溫陡然增高，異常炎熱。
趙長明走到後院，這裡火勢竟比其他地方還要大。
他猛地踹開門，闖了進去。
“蘇禾兒！蘇禾兒！”他在裡面喊道，卻被被煙嗆得說不出話。
“轟————”
樑上橫木被火燒的搖搖欲墜，忽然掉到他前面。
隔著橫木後的珠簾，趙長明隱約看見裡面趴著一個女人。
算了，賭一把，大不了死在這兒！
趙長明咬牙越過橫木，掀開珠簾，蘇禾兒正靠在桌上，旁邊放著檀木盒。
他背起蘇禾兒，轉身欲走，回頭看了眼盒子，猶疑片刻拿上它一起走。
“轟————”，最後一刻，房屋徹底倒塌，他們衝出房門。
趙長明躺在地上，心裡升起一股僥倖。
幸好，她沒事。
已有不少人趕來救火，人多眼雜，若是認出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趙長明背起蘇禾兒，欲往外走去，卻感覺身後一直有視線在盯著他們。
他回頭望向青樓三層某處，那裡窗戶向外開著，空無一人。
趙長明轉頭，許是他多疑了。
待他們背影徹底消失，沈聽竹驀然出現在窗前，正是趙長明剛剛盯過的地方。
裴忌站在她身後道：“小姐，無人傷亡。”
“嗯。”
沈聽竹指節有一搭沒一搭敲著窗臺，眼神複雜。
今日青樓起火，是她所為。火勢看似極大，實則不然。
目的只在引出蘇禾兒背後之人 。
趙長明，趙管家，果然是你。
四年前隨蘇禾兒一同進府，暗中替她做事，蘇禾兒這般謹慎之人，能忍受一個知道自己這麼多秘密的人在身邊，兩人關係一定不簡單。
或許當年母親身亡，趙長明也參與其中。
沈聽竹手指微頓，“裴忌，你去告訴曹叔，勞煩他幫我查一下趙長明和蘇禾兒的關係。”
“是。”裴忌轉身離開。
沈聽竹正思忖著，肩上驀然一重，她反應迅速地向後襲去，“誰！”
江晏生被她掐住脖子，“咳咳咳……表妹……是我。”
沈聽竹抬眼，見江晏生漲紅著臉，將要喘不上氣，愕然鬆手：“表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晏生摸著被她掐青的前頸，眼神疑惑：“我還想問你呢，我剛打算下樓，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一個姑娘家家跑青樓來做什麼？”
心裡胡疑：表妹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沈聽竹掩去眸子神色，面不改色扯謊道：“上次聽你說青樓，我好奇，親自來看看。”
江晏生睜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你說你來幹嘛？”
“表哥，你耳朵不好嗎？”她真誠問道，“我好奇，來看看。”
江晏生臉上有些發熱，“哈哈哈，表妹愛好挺廣啊……”
平常閨閣女子向來鄙夷這等勾欄地方，更遑論進來。可他的表妹不僅進來了，表現還這般坦然自在，倒是令他有些無所適從。
江晏生心情莫名複雜起來，他斟酌問道：“表妹，你知道這裡面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啊，做男歡女愛之事的。”她環臂自然道，“莫不是表哥也是來做這個的？”
江晏生連忙捂住她的嘴，耳朵通紅，慌亂不止：“我可沒有，我就是來聽曲的，你別亂說！”
沈聽竹拉開他的手，抬頭奇怪看了他一眼，“表哥，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只是問問。”
江晏生跟炸毛的貓似的，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扯過沈聽竹的衣袖道：“你跟我來。”
沈聽竹跟著他上了樓，江晏生在前面喋喋不休：“奈奈，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許告訴祖母，尤其是江照月那個死丫頭！”
沈聽竹無奈點頭：“哦。”之前怎麼沒發現江晏生話這麼多。
心想：【今日他突然出現，差點打亂她的計劃。幸好他腦子缺根筋，換做別人就不好糊弄了。】
江晏生上樓的動作一頓，沒有回頭：“奈奈，你今日真的是因為好奇才來的嗎？”
“嗯，表哥怎麼了嗎？”
“沒事，我就問問。”江晏生抬腳繼續往上走。
江晏生領著沈聽竹來到最裡側的包間，推門進去。
廂房裡端坐著一藍衣白髮男子，輪廓陰柔，手骨節分明般正專心致志彈琴，琴音如潺潺流水，娓娓動聽。
江晏生小聲道：“奈奈，這就是我來青樓的原因。”
沈聽竹震驚地盯了江晏生一眼，見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欣賞，默了一默，道：“表哥，我尊重你。”
江晏生不解：“什麼？”
沈聽竹補充道：“我尊重你的取向，人人都有追求心愛之人的權利，祖母那我會替你保密的。”她敬佩地看著他。
【表哥原來有龍陽之好】
江晏生一聽，徹底凌亂，“我沒有，表妹，你相信我！”
沈聽竹毫不猶豫點頭：“我相信你，加油。”
江晏生：“……”你明明就沒信。
藍衣男子停住琴，望向他們兩人，微微一笑：“江兄怎麼去而復返？”
江晏生頗為爽朗笑道：“容兄。”他拉過身邊的沈聽竹，“這是家妹沈聽竹。”
他又向沈聽竹解釋道：“他是容衡，我的……朋友。”
沈聽竹側身行禮：“容公子。”
容衡微微頷首。
江晏生拍著容衡的肩，附耳道：“容兄，救我！”
容衡一愣，但一看眼前沈聽竹看著他們倆的眼神，哭笑不得：“沈姑娘，之前我遭歹人搶劫，江兄路見不平，救了我，我們相談甚歡，便引為知己。”
他默默補充一句：“僅此而已。”
江晏生在旁不住附和：“對，就是這樣，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沈聽竹：“……哦”，語氣竟隱隱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