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機上偶遇
普內，飛馬國政府軍重點防禦的節點城市。
也是飛馬國海陸空三運中樞城市。
無數因為四蛇武裝和政府軍宣戰而逃離家園的難民都在朝這裡趕。
寒意他們將飛行器停在普內外郊的山林空地上，對其餘人道：“到這裡就安全了，跟著其餘難民隊伍就能進城，聯絡大使館，他們會安排你們回國。我就不再送你們了。”
“哥，你呢？”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你要去哪裡？”
其餘人紛紛開口挽留，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寒意，他們都還被困在四蛇武裝卡口那裡，生死未知。
但寒意並不打算這麼快回國。
相對於平和的國內，或許戰亂中的飛馬國，更讓寒意覺得熟悉和親近。
這才是適合他生存的地方。
最起碼他的身份已經淹沒在撒劍市，回國前這段時間，他在飛馬國是絕對自由狀態。
比起城市生活，他更願依靠荒野來恢復身體。
不過這些人也不能白救，末日法則，等價交換。
他留下了被救者的聯絡方式，並表示在有需要的時候會去找他們。
“哥，我不走，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滾。”
對於沒有聯絡方式的小杰，寒意對他沒有末日等價法則的要求。
一個半大孩子而已。
但寒意也不想和他建立過多牽扯，這孩子生長的地方是蠍巢蛇窩，別看他現在一副乖巧模樣，寒意可忘不了他對機車黨成人割喉時的冷漠。
未來他會走上什麼路，寒意管不了，也不想管。
和眾人分開後，寒意拖著傷體在飛馬國對戰雙方交界的荒野山林裡穿插獨行。
居無定所，靠獵殺求生。
第一劑極藥藥效發揮穩定，十天後，寒意基本恢復了正常行走能力。
他打劫了一支武裝小隊，在極藥的幫助下，開始進行恢復性訓練。
如此過了一個月，飛馬國的內戰進入白熱化階段，諸多對外港口都已經封停。
寒意這才以近乎野人的狀態找到大使館，通報身份後，搭上了最後一班撤僑的航班。
航班很擠，明顯超員了，幾乎是在不影響飛機安全的基礎上，進行的最大載重飛行。
為了儘量載人，航班幾乎沒有載貨，寒意第一次坐民航客機，略感新奇的看了幾眼，因為太擠，便只能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這時的他，臉瘦得已經有些脫相，但實際上，則是合理的將身體需要的能量分配到目前最需要的肌肉上。
野外生存，力量，持久力，爆發力缺一不可，尤其是飛馬國和龍國處於兩端，這邊七八月天寒地凍，正是極寒天氣。
寒意那不合身的外套還是大使館工作人員發的，看起來整個人瘦瘦的，其實衣服裡全是鬆緊自如的拉絲肌肉，他已經可以在酷寒的森林裡徒手斃熊。
他有著悍匪似的板寸頭，醫院搶救時曾為準備開顱給他剃了光頭，現在只長了不到兩個月。
還有一圈落拓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有三十來歲。
鼻樑是歪的，顴骨也有些塌，都是捕獸和逃生時留下的傷。
最後一次獵殺狼群時，一頭兇惡的頭狼更是給他從眉弓到左臉頰留下一道類似閃電的傷疤。
當時真是兇險，連眼皮都外翻出來，差點左眼不保。
而且為了趕最後一趟航班，寒意暫時沒敢注射劑藥，怕當做疫情傳播者被留下，這些傷只能回國後再消除了。
所以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瘦弱，落拓，兇惡，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哪怕親媽站在面前，也認不出他來。
“好了小雪，別難過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還要向前看的。”
“不，我總有感覺，他沒死，他一定還活著！”
嘈雜的機艙裡，寒意準確的捕捉到一個聲音，從半睡狀態猛然驚醒。
誰在說話！
剛才那個聲音！
像！
太像了！
和前世末日倒在自已懷裡的愛人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末日裡，明明約好白首不離，至死不渝的兩人，卻求而不得，早早天人兩隔。
阿離，你也穿過來了嗎？
只聽到一個聲音，寒意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猛一起身，將座位上系的安全帶給崩斷了！
但雜亂的機艙里人擠人，寒意沒能第一時間找到聲音的源頭。
“小雪，回去之後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等寒意看過去時，只見一名高大男青年，梳著一絲不苟的光滑背頭，穿著看上去就很奢華的風衣，一手摟著一個嬌小女子的肩，正跨過經濟艙和頭等艙的門廊。
更誇張的是，在這一男一女旁邊，還有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護著兩人不會被旁邊的難民擠到。
那兩人一看就不是從飛馬國撤離的難民，似乎是專程來找什麼人的。
果然，不管是不是末日，階層一直都存在，哪怕都是撤離的難民，一樣有貴賤之分。
頭等艙裡那些人，穿得明顯光鮮許多。
看著那女子嬌小玲瓏的背影，披肩柔順的長髮，寒意心頭又不禁加速跳起來。
像，太像了，不僅聲音像，連背影也很像。
寒意朝頭等艙擠過去，還沒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下。
“對不起先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你回座位坐好。”
寒意暫時忍耐，回國旅途還很漫長。
加速，抬頭，超重，爬升。
由於寒意一臉兇相，也沒人來打擾他。
等飛機飛行平穩後，寒意再次朝頭等艙走去，再一次被一名男空乘攔下。
“對不起先生，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我想去前面看看。”
“對不起，前面機艙人已經滿了。”
“我就是去看看。”
“前面機艙的客人不希望被人打擾，這兩個機艙是分開的，不允許過去。”
都是難民，哪兒來的特權階層？寒意再次道：“我剛才看到我一個朋友，我想和他打個招呼。”
空乘語氣委婉：“您可以下機後和他聯絡，我們要保證機上乘客的安全。”
寒意懶得廢話了：“我看起來不夠安全嗎？都是難民，還分頭等艙和經濟艙嗎？我就看一眼，不想把事情搞大。”
飛機上為了維護秩序，配了不止一名空警，寒意不想驚動太多人，直接一個閃身，從空乘身邊晃過，衝進了頭等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