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種菜
新一天的太陽在雞叫聲中睜開眼。
秋季天長，晨光熹微，田野在黑暗中翻身，又被睡意拉回夢鄉。秋雨淅瀝瀝敲著窗，直到金光四射溫暖的陽光碟機散涼意。
田野睡到自然醒，舒坦的不得了。
一碗黃澄澄的雞蛋羹和一碟子王大嬸醃的鹹菜就是田野的早飯。
沒有現代的娛樂裝置拖延，一炷香的時間田野便出現在菜園裡。
早晨下過雨，泥土被打溼，深褐色的土壤散發出濃重的土腥氣。角落裡擺放的甘蔗苗葉顫顫巍巍滑下一滴水珠向田野問好。
田野將泡了整夜的白蘿蔔種子放在選好的位置。抓起一撮泥土碾開，潤而不溼，狀態剛剛好。
刨出小坑，將蘿蔔種子放下，再用薄土覆蓋，一顆種子就算種好啦。
田野蹲著沿著柵欄種下一溜兒白蘿蔔。
剩最後一點的時候，田野的小腿出現一陣刺疼。她連忙站起身扶著欄杆，腿腳發麻的感覺令她動彈不得。
柵欄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冒出來。
“阿姐，你怎麼了？”王小溝扒緊柵欄。
“小溝？你怎麼上來的？”田野不顧痠麻的腿腳伸出手保護突然出現的幼崽。
王小溝嘿嘿一笑，小米牙喜滋滋的。“我哥在下頭呢。”
田野透過柵欄向外望，一眼就看見王文河正皺著眉頭，對上田野的目光不自在的別開頭。
王小溝抓著他的朝天辮大喊：“哥你別動。”
王文河緊緊抓著王小溝的腿，也嚷嚷著：“趕緊下來。摔了可別怪我。”
王小溝站在王文河肩上，夾著王文河的頭，腳丫子在哥哥身上踩來踩去。
“哎呦，兩個搗蛋鬼！快下來，怎麼上去的？”田野抓著王小溝的手不敢放開。
“阿姐，你先放開我~”王小溝嘟囔。
田野不放心地看著兩人的姿勢。“你們別動，等我出去抱你下來。”
說罷，急急忙忙地趕到柵欄外側。
叉著王小溝的胳膊將幼崽抱到懷裡，狠狠戳戳兩人的額頭，留下圓圓的紅印子像是眉間花鈿。
“你倆怎麼想的？嚇我一跳。”田野牽著兩人。
心中為兩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行為後怕。
“我們敲了好久的門，你沒開門。弟弟說你在菜園裡，我們就過來啦。”王文河摸著額頭有點委屈。
“那也不是爬柵欄的理由。”田野氣呼呼的反駁。
柵欄雖然埋得深立得穩，但誰能保證會不會發生意外。
“弟弟很輕，輕輕鬆鬆就上去了，我們·····”
田野兇巴巴的眼神逼退後面的狡辯。王文河那句‘之前試過好多次’沒能說出口。到陰差陽錯讓王文河少挨一頓打。
“下次不許這樣了，爬高下水都得有大人看著。”田野叮囑道。
兩人捱了訓，苦唧唧地答應下來。
“怎麼突然過來？家裡有事兒？”
見兩人低著頭的老實模樣，田野捨不得多訓斥。
聽見田野不生氣了，王小溝連忙賣乖。
“爹孃和嫂子上山打柴去了，大哥一早被族長阿爺叫走了。”王小溝紅潤潤的小嘴叭叭叭，嫩嘟嘟的臉頰肉一顫一顫的可愛極了。
“秀雲呢？”田野繼續問。
王文河搶答：“阿姐在後面。”
隨著話音落下，王秀雲出現在緩坡盡頭。
王秀雲揹著揹簍，兩隻手上都提著布包，看著分量不輕。
田野撒開兩個幼崽的手，大步向前接過兩隻布包。餘光看清揹簍裡全是稻杆和火絨。
“叫我去取就好了，你還送來。”田野小聲抱怨。
王秀雲熟門熟路地將揹簍卸在柴房，沒有錯過田野的話。
【阿姐不會去取的。】王秀雲認真道，【你會說自已慢慢弄。】
田野無話可說。
王文河和王小溝一人得了一把小木鏟，被田野指到柵欄邊上挖坑。
“拳頭大小，挖深一點，間隔半拳。”王文河一邊唸叨一邊動手。
王小溝聽見他的話，默默背過身去。
“挖完找我要種子。”田野說。“種的好給你倆吃好吃的。”
“好！”兩個人立刻回應。
田野悄悄觀察搗蛋崽進入‘工作’狀態，放下心蹲到專心種菜的王秀雲身旁。
“也給你吃。”田野悄悄說。
王秀雲被哄，翹起的嘴又上彎幾分。
田野挖坑，王秀雲移栽菜苗。兩人一前一後動作迅速。
菜苗是田野在空間裡培育好的健康幼苗，嫩生生的散發著勃勃生機。
為了避免像之前一樣腳麻腿疼，田野時不時起身活動——騷擾專心種大蔥的兩位小朋友。
然後在被嫌棄前及時撤退。
“你也多活動活動，小心腿麻。”田野對王秀雲說。
兩個幼崽蹲兩分鐘就會站起來換位置，不需要交待。
“哥，我覺得田野阿姊偏心。”王小溝小聲嘀咕。
王文河感同身受，扭過頭看向阿姐的方位。“田野阿姊只陪阿姐，還和阿姐說悄悄話。”
“對，她還不打擾阿姐幹活，肯定是為了讓阿姐吃到好吃的。”王小溝補充道。
兩人同時點頭，對自已的分析深信不疑。
“那要怎麼辦？”王文河問。
王小溝搖搖頭。“沒辦法。要我我也偏心阿姐。”
菜園不大，兩人的談話絲毫沒有遮掩。田野和王秀雲聽到全部。王小溝說完，兩人不由得勾起笑。
王文河沒有察覺到弟弟拿自已開涮。
仔細思考了一下，極為認同的點頭。“我也是。”
真可愛。田野想。
人多力量大，小小菜園一天拿下。
白菜、蘿蔔、小油菜和紅菜薹佔據菜園右側，大蔥、大蒜和香菜佔據左側。辣椒緊挨著菜園尾部圍欄，萵筍和生菜佔據中間位置。
牆根處留出一米左右的空地，留給還沒著落的薄荷、花椒樹和驅蚊草。
午間王大嬸悄摸摸送來兩擔柴火，遇上王秀雲出來倒水。仗著有人作掩護，下午時又送來兩擔。辛苦一天的成果都進了田野的柴房。
田野發現時已經是第二天。
看著滿地的柴火，身心感動又無法拒絕的田野又將兩根甘蔗塞到揹簍，本就搖搖欲爆揹簍徹底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