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姐去了石頭的診所？”王大力問。
秋唯點頭如搗蒜，“對，阿強說的，石頭把我姐當成了我，就打電話給阿強，阿強又打電話給我！”
“她去了診所幹嘛？”
秋唯的驚喜立即枯萎了不少，“做人流......”
王大力嘆了口氣，“也正常。”
“那，趕緊走吧，我們去石頭那兒！”
兩人急忙下了樓，秋唯的車就在樓下，他們開著車快速向石頭的診所駛去。
診所裡就只有石頭一個人，坐在診斷桌裡面，一條腿擔在桌子上，正在翻看一本女模特雜誌。
見秋唯又來了，石頭皺眉，“你怎麼又回來了？”
秋唯明白，石醫生這是把自已當做前來做人流的姐姐了。
“我姐呢？石醫生！”
“你姐？”石頭有點懵，“哦，剛才那個是你姐？你們是雙胞胎？”
“對，她是我姐？”
石頭站起身來，打量著秋唯，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反覆幾次，看得秋唯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喲，這也太像了！除了衣服不一樣，頭髮也不太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個人啊，連聲音都差不多！”
“快說！她去哪裡了？”秋唯急了。
“走了。她剛走，我就給阿強打電話，我記得你叫秋唯是吧？她只說姓郭，沒說名字，當時我就覺得奇怪。
“不過來我們這種地方做人流的，很多人不好意思，連名字都不說。後來我一想，不對呀，明明是認識的人，卻不說真名，所以我才打電話給阿強。”
王大力上前一步，遞了一支菸給石頭，“手術做了嗎？”
“做了，也就幾分鐘的事。完事後我叫她輸液，她說死不了的，就走了。”
秋唯一副很揪心的樣子，“她這是不拿自已當人啊！”
石頭不以為然的說：“其實也沒事，輸液也就是為了防止感染，回家好好休息，也不會有問題。”
秋唯當然沒有心思跟他討論這個，急切的問道：“她往哪邊走了？”
石頭抬手指向門外，“出門右邊。”
“有她的資料嗎？電話、住址什麼的有嗎？”
石頭搖頭，“沒有，我這可是小診所，不是大醫院。”
秋唯急了，“你們這種行醫方式，完全是不負責任！”
石頭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喂，你說話注點意，小診所都這樣的。我也問了她電話和住址年齡，她一概不說，難道她不說我就不給她做了嗎？”
王大力勸道：“算了，不要說這個了，現在最主要是找到阿玲，她既然來石頭這兒做人流，就說明她應該就住在這附近。”
“這可不一定，反正我之前沒見過她。”石頭沒好氣的說，坐下來繼續看模特雜誌。
好不容易有了阿玲的訊息，卻轉瞬即逝，跟沒有似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還在東莞，並沒有離開這片讓她賴以生存的土地。
不過王大力覺得奇怪，這兩天他找遍了東莞的各大夜店，都沒有打聽到阿玲的訊息。
按理說，以阿玲這樣的條件和多年的從業經驗，不可能去小發廊混飯吃，更不可能做站街女。
就像星級酒店的大廚師，不可能去小餐館或者路邊攤打工。
人家級別和段位在那兒擺著，混得再差也不會有生活壓力，犯不著那樣。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急著繼續上崗，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段時間，這樣一來，就算把整個東莞的娛樂場所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她。
當然，也有可能她準備從良了，剛好又遇到懷孕，就想做了孩子，再慢慢找個男人嫁了。
開玩笑，這麼多年了，應該也身心疲憊了吧？
見王大力出神，秋唯著急的問道：“大力，這下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她既然剛做了手術，這段時間肯定在家休息，這樣我們更沒法找到她，只能靠緣分吧，有緣的話總有一天會遇到。”王大力說。
石頭抬起眼皮看著王大力和秋唯，“秋唯這個姐姐幹什麼的？”
秋唯不知怎麼回答。
王大力靈機一動，笑道：“心靈導師。當你寂寞了孤獨了，找她，就對了！”
石頭皺眉，半信半疑，“心靈導師？高階職業啊，幹嘛要來我這種小診所做人流？”
“嗐，如今什麼都不好做，高階職業也不一定有錢，再說她可能在你們這種地方做慣了吧。”王大力訕笑道。
“這位心靈導師做人流應該很多次了，你們以後要是遇到她，叫她不要再做了，再做肯定就沒有生育能力了！”
“好的，我們一定提醒她！”
兩人跟石頭打了招呼，就離開了診所，開著車往回走。
路上，秋唯有些沮喪，也很心疼姐姐，想著想著就流出眼淚來。
王大力一邊開車一邊遞了紙巾給她，安慰道：“我感覺阿玲離我們已經越來越近了，別難過，你們姐妹早晚會重逢的。”
秋唯撥打了一下阿玲的手機號碼，“我想不通，她就算是被梅姐辭退的，也不至於一直關機呀！”
“換號碼了唄，當然也可能還有一個私人號碼。她們這樣的人，隨時都有男人騷擾，很多人就想私底下跟她們交朋友，然後吃點免費的。”
秋唯斜眼看向王大力，“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很瞭解這一行嗎？”
王大力趕緊笑了笑，“別忘了我在金色年華當過保安，不然怎麼會認識阿玲。”
秋唯繼續盯著他，“大力，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我姐有那回事嗎？”
“哪回事？”王大力故意裝糊塗。
“就是......你睡過她沒有？”秋唯囁嚅道。
王大力哈哈大笑起來，“秋小姐，你太瞧得起我了！你先去打聽一下夜場裡普通保安工資是多少，何況我在那兒也沒做幾天，我哪有錢付給阿玲？她這樣的人，出臺費很高的！！”
“你姐是金色年華的經理，還需要你付錢嗎？”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姐再是經理，也不能讓我在店裡為所欲為嘛，是吧？”
“那你緊張什麼？”
“我緊張了嗎？我很輕鬆啊！哈哈！”
“你就是緊張了。都說十個男人九個不是好東西，你肯定也不是好東西！”
“錯，我就是那個唯一的好東西！”
兩人打情罵俏著，不知不覺就快到了王芹的住處。
他們把車開進一家超市的停車場，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和零食，王大力看秋唯這陣勢，是真的打算在姐姐那兒長住了。
買完東西回到麗城小區，兩人看到小區裡，秋國榮的那輛賓利雅緻停在王芹住處的樓下。
“唯唯，你爸來接你了！”王大力笑道。
“我才不會跟他回去呢！”秋唯氣憤的說。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上了樓，敲門之後，王芹來開的門。
屋子裡，黑壓壓的站了七八個男人，秋國榮坐在沙發上，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