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顯示屏上藍色的圈不停轉動著,同一個字型疊加排在上面。
他的喉嚨緊澀,伴著明烈的疼痛。
他媽的,他就這麼保護的人。
連他媽去找她都沒發現。
做男朋友蠢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趙盛津:【出個聲?】
手機螢幕的停留介面瞬間切換,徐硯清凌冽的神色深了幾度,暗潮彷彿隨時都會咆哮噴發。
【先接個電話。】
趙盛津:【我在你學校附近,去找你。】
【嗯。】
徐硯清接通另通電話。
對面的男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顫動,話不成句。
徐硯清抑制的怒火爬上心頭,額頭的青筋一根根隆起,【你他媽就是這麼跟人的,人都欺負完了才他媽彙報。】
【哥······哥······是······我們的失······職······】
【你他媽一句失職,她白被揍了嗎?】徐硯清握著手機的手臂上暴起煙綠色的青筋,蹙成團的眉隱隱跳動。
【對······不起。】
徐硯清臉上湧動著心痛,晦暗的面色一片昏暗,【結賬,滾。】
對方著急吐出:【您母親當時在商場停車場換了車,所以······所以我們才沒發現。】
【還有一事。】
徐硯清下頜緊繃:【說。】
【李如去了您姑娘的教室,朝她和她室友的書、書包灑了水。】
徐硯清再也沒有時間思考多想,立刻衝出寢室。
門哐噹一聲撞上牆壁,白色粉末狀嘩嘩往下掉,【現在呢?】
【您姑娘和她室友正在找人,還有·····】
徐硯清的耐心早已告罄,【你他媽一次性說完。】
【李,李如,李如打了梁糖。】
*
第二節課換到大階梯教室上課,卿妍她們放好課本去廁所,回來後發現桌上的課本全被澆了水,座位上的書包也是溼漉漉的。
卿妍絕不信是巧合,上次的垃圾也許並不是偶然,那他媽的,舊賬新賬一起算。
問了幾個同學,沒人敢吱聲。
卿妍猜測她們要麼被收買了,要麼不想多管閒事,她屏氣凝神,冷冷的撂下一句話,“希望你們永遠不要遇到這麼一天。”
她跑出教室,回想樓梯口碰到的人。
孟曉曉:“我和你一起。”
梁糖的腿抖了一下,“我······也去。”
印象中似乎有個女孩子往她們這邊瞟了一眼,然後梁糖抓著她胳膊的手顫了顫。
卿妍鎮定詢問:“糖糖,你剛剛是不是碰到了打你的人?”
梁糖嚥了口口水,老實答:“是。”
孟曉曉氣得咬牙,“你剛才怎麼不說?”
梁糖低頭,支支吾吾,“我想回到教室說,沒······想到······”
“你啊,我們現在去哪裡找人。”孟曉曉劍眉輕蹙,自我調解,“現在不是質問你的時候,找到人是關鍵,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回教室。”
梁糖的回答異常堅定,“我和你們一起。”
孟曉曉乾著急:“學校那麼大,怎麼找?”
卿妍理智分析:“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三個人應該也夠。”
出教室後,她第一時間站到走廊觀察衡量,一樓的那個女生回眸一笑,並不友善。
孟曉曉心存困惑,但是什麼都沒問。
果不其然,校園主道上站著三個女孩,距離她們兩百米左右。
似乎在哪裡見到,卿妍萬般篤定,就是想不起來。
孟曉曉眯著眼:“我靠,我怎麼感覺見過她們。”
卿妍沉穩的心一冷,“我也是這麼感覺的。”
三個女孩往右側的樹林走,看來是有備而來,越靠近越能嗅到金錢的味道。她們三人身著高定裙裝,居中穿裸粉色大衣的女孩揹著珍珠鏈條包包,不用猜,絕對價格不菲。
她身上的氣質和旁邊兩人不同,散發出的貴氣是與生俱來的,清冷的瞳孔宛如局外人。
而另外兩人一個藏匿著陰險,一人惺惺作態。
卿妍大概知道她是誰,徐硯清的聯姻物件。
還沒靠近。
之前找人打梁糖的李如抬高下巴,雙眸露出邪惡的笑,“卿妍,梁糖都是替你挨的打。”
她們都在,梁糖有了底氣,“你不是說是因為任意周嗎?
李如的笑扭曲陰狠,右手輕抬,狡黠笑道:“知道那是誰嗎?
孟曉曉斥罵:“管她們是誰,法治社會,揍了人就他媽得付出代價。”
四目相接,卿妍望著後面的人,盤踞的疼很澀很烈,她的聲音沒有波瀾,“徐硯清的聯姻物件。”
李如不可置信地瞪向卿妍,臉上僵硬的笑一閃而過,隨即換成恥笑,“沒錯,許家大小姐許質正是徐硯清的未婚妻。”
孟曉曉震驚地看向卿妍,她的呼吸一沉,趕緊拿出手機給徐硯清發資訊。
李如邁開步子,“卿妍,你還要不要臉,給我們分享分享當三的感覺?”
憤怒、理智、羞恥、薄涼,太多複雜的情感混為一談衝進大腦。無論如何,梁糖是無辜的,在她們的矛盾仇恨裡,不該牽扯到無辜的人。
卿妍抬起的右手杵在半空中,口袋中的手機震地她四肢發涼,她到學校就給卿義發資訊了,一直沒有回信。
結合昨天的種種,她其實很害怕。
卿妍掏出手機,卿義的電話。
心中懸空的石頭落地,她還沒滑動接聽,李如俯身過來,一把搶走卿妍的手機,像個瘋子一樣拋向五米遠的柏油路。
“小三怎麼有臉?我告訴你,徐硯清他哥都沒本事不娶李家的千金,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孟曉曉衝上去,“你他媽有病上醫院看病去。”
碎裂的音滑過雙耳。
卿妍本準備替梁糖討回公道,要不是這通電話,李如都捱過揍了!
她向前兩步,肩膀微斜,怒火混進右臂,直抵掌心。而後抬高右手,猛甩過去。
啪一聲。
李如難以置信地捂著被打的左臉。
卿壓反手打向她的右臉,烏黑的眼眸盡是冷掉的潮水,“你他媽活膩歪了,沒有人告訴你不要惹不該惹的人嗎?”
李如瘋癲的嘶嚎聲嚇走樹上的鳥兒,“你竟敢打我,許質,她打我。”
站在一旁始終未說話的女生向前走。
孟曉曉警告:“想捱揍儘管來。”
卿妍提起手落下最後一掌,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忍下痛苦,冷眸遊睇對面的三人,“我卿妍沒怕過誰,有什麼招數朝我來,再對我室友動手我弄死你們。”
李如喪心狂地跳起來掐住卿妍的脖子,陰森的笑猛烈地衝向雙耳,她磨牙鑿齒的聲線尖銳可怕,“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卿妍被李如按在地上,眼前的種種嚇得梁糖腿抖。孟曉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梁糖,拉架。”
話音剛落,李如一腳踹向孟的腹部。
孟曉曉疼得躬著背,大姨媽每次來疼掉半條命,再這麼一腳,她根本吃不消。
梁糖一時間不知道該幫誰。
“幫妍妍拽開這個惡魔。”孟曉曉怒號的嗓音還沒落,看到急速跑來的徐硯清和趙盛津,她緊張的心終於緩解了些。
許質眼皮下沉,走過去,“硯清。”
李如後背一涼,緊接著有力的手掐緊她的脖子,提溜起她。
徐硯清雙目猩紅,抬起的腳將人踹出兩米遠。
哀鳴的痛叫聲慘絕人寰。
趙盛津攬住孟曉曉的腰,讓人靠著他。
徐硯清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人,冷厲的眼色飽含著複雜交織的情感,“傷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