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妍難掩心頭的歡悅,端著懶懶的腔調,“敢接別人,你試試。”

徐硯清開啟副駕駛位的車門,右臂慵懶地搭在車頂,他驟然箍緊卿妍的腰。

卿妍整個身體毫無防備地撞向他。

“啊······”

徐硯清硬朗的五官近在咫尺,卿妍嚇得闔眸,就在她以為會撞上。

輕軟的唇貼向她的唇,伴著輕微的涼意。

徐硯清滑入少女因驚慌而張開的嘴,舌尖交纏吮吸。

卿妍撐起雙臂推搡他。

耳邊傳來悠長的竊竊私語聲,不用想,這一幕,會出現諸多版本的高畫質圖。

徐硯清按住卿妍的後腦勺,不緊不慢地加深,他的吻法不太講究,或吸或舔或咬。

卿妍的每一寸神經高度緊繃,恨不得鑿開個地洞溜進去。

十幾秒後,徐硯清離開卿妍的唇瓣。

他意猶未盡的摩挲過卿妍紅瑩瑩的唇邊。

“你能不能進車裡再親?”

“接吻還管地方?”

卿妍羞慌地推了他一把,動如脫兔,直接鑽進車裡。

卿妍感覺跟他說不通,乾脆關上車門。

徐硯清毫無防備地向後倒退了半步,他伸起右臂,大拇指張揚地擦過唇瓣,褐色瞳孔似秋水似清泉,明亮不羈。

他盯著卿妍,步步後退。

卿妍的一顆心卡在嗓子眼。

該死,被他撩到了。

徐硯清這個樣子好帥。

車後座上目睹全程的任意周伸長脖子,高聲感慨,“清哥騷起來真要命!”

卿妍雙耳一動,身子哆嗦了下,警惕地向後看,瞠目結舌道:“你······怎麼在這?”

“嚇到你嫂子,我弄死你!”徐硯清蹙眉,“誰叫你來的?”

任意周沒臉沒皮地笑,“哎呀,我這不是看你車在這裡,你帶嫂子也是帶,加我一個人也是帶!”

徐硯清扣上安全帶,粗聲攆人,“下車。”

任意周靠過來,手扶在徐硯清肩膀上,軟硬兼施,“我不管,必須得帶我!哥哥,好哥哥,帶我一段吧?求你了嗎?”

徐硯清冰著臉打掉他的手,“有病去醫院,老子治不了你的病。”

這兩年任意周沒老實過一天,談過的女孩數可以出本書了,裡面有真心喜歡他的,有因為他的錢而談的。總而言之,他沒吃過虧,該搞得搞了,沒搞得也搞了。

所以大家聚在一起時,天天調侃他髒。

任意周嬉皮笑臉,“哎呀呀,清哥,我剛分手,最近心情不好,帶我散散心嘛?”

卿妍聽不下去了,譏笑了聲,“你還用得著散心啊?”

“嫂子,我雖然沒太大感覺,但是有點煩。”任意周娓娓道來,“小姑娘死活不願意分手,又哭又鬧,說了很久,我得去外面清淨兩天。”

卿妍無語地抿抿唇。

徐硯清搖頭低笑,“你他媽非得哪天搞條人命才能不作死是嗎?”

通常這種情況,任意周選擇不吭聲。

徐硯清:“老子的車不載死渣男。”

任意週轉頭求卿妍,“嫂子,別啊,你給哥說說,讓他載我嘛。”

卿妍不想管,“我說不通。”

任意周死皮賴臉道:“清哥只聽你的,嫂子好嫂子,最最最好的嫂子,天底下最最最最最無敵的好嫂子。”

倘若不答應,他會無休無止的聒噪下去。

卿妍不耐煩地打斷他,“再說一句就下去。”

任意周用氣音說:“你倆說話口氣一模一樣。”

話聲一歇,他馬上捂緊嘴。

徐硯清:“當個死人,說一句廢話,半路給你扔河裡。”

任意周乖巧地點點頭。

需徐硯清把早餐遞給卿妍,一瓶豆奶,一個火腿三明治和一個茶葉蛋,全是卿妍愛吃的。

卿妍這會的食慾暴減,任意周還是浪的沒個形,梁糖對他的喜歡還是未減弱分毫。

孟曉曉喜歡趙盛津,趙盛津也喜歡孟曉曉,這兩人一個無動於衷,一個不表明立場。

頭疼,一個比一個頭大。

真不知道任意周跟過去,是福是禍。

徐硯清並不瞭解這裡的淵源,他知道趙盛津對孟曉曉有意思,梁糖的心思他一概不知。

他敲了敲方向盤,瞧向悶悶不樂的人,“前面的河,老子把他扔下去。”

卿妍剝掉雞蛋殼,咬了一半,剩下一半塞進徐硯清嘴裡,“你幫我吃。”

過了好一會,卿妍抱著豆奶悠閒地喝著。

任意周冷不丁地冒出來句,“清哥,你不是最討厭吃雞蛋了嗎?”

徐硯清眼眸略沉,神色自若道:“那得看誰剝的。”

卿妍的思緒飄散,印象裡,兩人每次一塊吃早餐,徐硯清似乎從沒主動碰過桌上的雞蛋。每次她吃雞蛋時,經常纏著他一塊吃。

她總是單方面的認為早餐吃雞蛋是好的,卻從來沒了解過徐硯清到底喜不喜歡吃。

任意周玩味地扯唇,“看來遇到真愛還能改變難以改變的口味。”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卿妍心生愧疚,試探性地問:“所以你真的不愛吃雞蛋?”

徐硯清不打算隱瞞,實話實說:“也不是不愛吃,小的時候發生了點事,有些陰影。”

“嫂子,我來說我來說,這事我知道。”任意周主動請纓,他臉上的玩弄消失殆盡,嗓音含著一股悲涼,“清哥確實不多愛吃水煮蛋,他爺爺為了讓他吃交待老保姆將水煮蛋搗成泥,加些醬汁攪拌著吃。”

任意周握緊雙拳,額頭隆起青筋,“媽的,我有的時候真想找到那個老巫婆,弄死她全家。”

“我有點說不下去了。”任意周可悶著一張臉,“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卿妍的眼皮劇烈跳動,緊皺的眉頭擰成死結,“是往裡面下毒了嗎?”

“比他媽下毒還狠。”任意周猶豫一瞬,一口氣輸出,“朝雞蛋泥裡吐痰再攪拌。”

卿妍深吸了一口氣,酸澀與無力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她每次遞給徐硯清雞蛋,他次次面不改色的吃掉。

那些揮之不去的陰影又怎能全然揮之不見。

是她太粗心了。

徐硯清的掌心覆在卿妍手面上,牢牢抓住她的手,語聲毫無波瀾,“十幾年了,老子記不太清了。”

卿妍的睫毛顫了顫,說話停頓,“對不起,是我······”

徐硯清攔住後面的話,笑得散漫不羈,“多大點事。”

“那時清哥六歲,好多好多年了,真的,嫂子你也別自責。”任意周順著說:“清哥既然沒說,肯定過得了心理那關。”

盤旋在心中的愧意與心疼得不到緩解,卿妍回握住徐硯清的指腹,心不在焉,“徐硯清,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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