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妍掙扎著想從他腿上起來,不知不覺間音色變得赧然,”徐硯清,我身上的味有點重。”

徐硯清抬起右腿壓住少女的雙腿,長臂環緊纖細的軟腰,貪戀式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白茶清香摻雜著清淡的蝦味。

他沒著急下一步動作,“卿小妍,你身上為什麼總有種白茶香?”

“因為我總喝白茶泡的水。”

卿妍自小不喜歡白開水,家裡也沒什麼可以沖劑的果汁飲品,倒是有卿義長年不斷的白茶,所以她會放點進去,每次放的很少,只是想有點味。

徐硯清盡收眼底她的小表情,似笑非笑地拿起放在一邊的黴黴麻薯,而後交到攬著少女背的手上,另隻手將吸管插進去,“老子想吃草莓。”

卿妍沒接收到訊號,視線全在黴黴麻薯上,“徐硯清,你不是餓了嗎?”

徐硯清的薄唇含住吸管,不緊不慢地吸了兩口,澄澈的雙眸緊鎖少女靈動的雙眼。

“怎麼······了?”

他抬高卿妍的下巴,熾熱的眼球灑出幾分疏懶的笑意。

卿妍下意識抓緊他的衣服。

視野中的少年寸寸逼近,開啟死守的城牆,草莓的酸甜和奶的純香在舌尖化開,爭先恐後地跑到各個角落。

卿妍雙耳滾熱,渾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乾抹淨,她本能地攀上少年寬厚落拓的脊背。

徐硯清揉著少女的蝴蝶骨,剋制性地咬了口卿妍的唇,“你怎麼那麼好吃。”

卿妍推開他,心臟砰砰地響著。

她得離徐硯清遠點,太危險了。

只是她的腳剛著地,徐硯清箍緊她的腰,強制性帶回到原本的位置,“再動,老子繼續。”

卿妍沒好氣地捶打他,紅暈早已蔓延到脖子根,“你好色哦。”

徐硯清把黴黴麻薯遞到她手中,拖腔帶調,“是哦,你可得小心點。”

卿妍捧著杯子,喝了幾口,沒往下接。

徐硯清的手機傳來震動聲,他接聽後報了具體的車位地址。

沒幾分鐘,有個身著工作服的男士提著個正方形的盒子。

徐硯清拿到車上,拆開。

“隨便點了幾道菜。”徐硯清撐開提前備好的小桌子,“在地下停車場約會,搞得跟偷情似的。”

卿妍呼吸稍滯,拿起其中一個裝菜的盒子轉移注意力。

徐硯清奪走的同時,俯身在她臉頰上啄了下,“伺候人家半天了,接下來讓男朋友伺候伺候你。”

卿妍強硬的心軟得一塌糊塗,眼皮突突跳了下,“徐硯清,你別對我那麼好。”

徐硯清給她盛滿牛肉,“不吃完,老子今晚就把你擄走。”

卿妍忽然生出幾分倔強,嘟起嘴巴,“你就會唬我。”

這話確實不假。

他們是高中畢業了,縱然徐硯清嘴上不饒人,眼下的局勢還算能掌控得住,但他沒想過動卿妍。

他骨子裡還挺封建的,想留到領證那日。

吃好,卿妍在他懷裡休息了會。

晚上下班,徐硯清載她吹了幾圈的風,磨磨唧唧半天才把人送回家。

日復一日,他也不嫌煩不嫌累,堅持了一個多月。

這天晚上卿妍洗完澡剛躺下,卿義過來敲門。

卿妍走出臥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太多的驚,聲色平淡,“爸,你有什麼直接說。”

卿義指著玻璃茶几上的一沓人民幣,眼下淡淡烏青,“妍妍,你的學費。”

卿妍早早地察覺到了卿義的低潮,他可能想去找王秀,又出於對她的責任心,硬是拖到了現在。

可是她不懂去找又有什麼用。

遠遠的看一眼嗎?還是求她回來呢。王秀怎麼可能回來呢,先不提她過慣了的優渥生活,她費盡千辛萬苦甩開他們這兩個黏人的可憐蟲,怎麼會再回頭。

卿妍勸過,勸不動。

卿義靠著沙發,蒼老的臉上隱藏著太多的情緒,他低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苦澀難言,“妍妍,到了大學爸爸這生活費可能跟不上。”

卿妍抑下澀冷的心扉,眼睛接連眨了幾下,“爸,你要去找王秀嗎?”

“你猜到了。”聽到名字的卿義黯淡的雙目似乎找到了光明,他嘆了嘆,說:“妍妍,爸爸也自私,爸爸也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媽媽。”

“她已經不要我們了。”

她早都不要他們父女倆了,為什麼卿義還要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我知道我知道。”

卿妍眼角滑出一滴熱淚,聲音哽了哽,“你知道還去做什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心痛嗎?”

“心痛。”

卿妍看著對面的父親,陌生又遙遠。她不知道無數個日子裡她是怎麼勸解自已鬆手的。

事到如今,她也希望卿義別去。

“爸。”

“嗯。”

卿妍的牙齒脫離咬著的唇瓣,一離開,好像決堤的淚,潰不成軍,“你能不能別去?”

“不能。”

卿妍發出一聲苦笑,心底撕碎出許多裂縫。

“我買了後天的車票。”卿義掏出一張診斷書放在桌上,面色冷清,“爸很想你媽,你也大了,也能養活自已了,就放爸爸自由吧。”

這張診斷書第一天拿回來時,卿妍就看到了,那天她想幫卿義洗褲子,發現口袋裡面的紙張,她偷偷地接受一切,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她的眼前浮現幾個字:有(重度)抑鬱症狀

卿義:“後面的日子我想自已把握。”

卿妍後面跟經理申請連著三天的休假,經理什麼也沒問,直接給她批了假。

她要送卿義去車站,卿義不同意。

於是她一路跟著人,偷摸目送他取票,進站,直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匯入人群,再也看不到。

卿妍回到家坐在卿義常坐的位置,泡了一大杯白茶,放滿了茶葉。

澀難疼痛。

她硬是全部喝完了。

良久,徐硯清的電話打進來。

卿妍屏氣凝神,收拾好心情按下接聽。

徐硯清:【怎麼那麼久才接?】

卿妍隨便扯了個謊,【在洗衣服,沒看到。】

【我去接你。】

【去哪?】

徐硯清:【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你吃了。】

卿妍低低笑了聲,【我昨天沒洗澡,臭死了。】

徐硯清笑道:【你怎樣,老子都愛。】

卿妍耳中響起另外一句話,好多年前的事,她以為自已早忘了,怎麼還記得呢!

王秀說:“你再乖,媽媽都得走。”

卿妍捂著嘴不讓自已發出可憐的哭泣聲,她艱難地嚥了口氣,【徐硯清,先不說了,我收拾下。】

徐硯清:【不要著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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