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趙如

回到沈府後，阿竹著急忙慌地將從外面聽到的訊息告知了歲安。

白家的大娘子當著白家眾人的面說破沈霜引私放印子錢的事情，有農戶還為此跳河自盡，幸好被人救了起來。

白鶴松得知此事後甚是震怒，當下就命人將沈霜引帶了上來審查此事是否為真，沈霜引只得老實交代，並向白鶴松與白夫人祈求原諒。

私放印子錢本就是犯法之事，這犯法之人還是自己的兒媳，白鶴松一生正直，自是不能姑息容忍，旋即帶著兒媳與兒子親自入宮，向宣華帝請罪。

宣華帝念在白鶴松公正不徇私的做法，而白同書願以夫君的身份為妻子承擔所有罪責，便降了白同書的官職，讓沈霜引坐幾天大牢便就此算了。

回去之後，白夫人以沈霜引毀了白家的名聲為由，要白同書寫休妻書休了沈霜引，但白同書這次卻沒聽白夫人的話，白夫人為此和他吵了一架。

沈霜引雖頭腦不清楚犯下此等錯事，但卻看明白了與白同書之間的感情，也算是因禍得福。

而宮中也傳出了新的訊息，宣華帝命欽天監擇日測吉，似乎有大事要宣佈，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猜測是宣華帝已經決定好了儲君人選。

如今皇室子弟中安王已經獲罪入了離人谷，便剩下順王，逸王，旭王等幾名皇孫，究竟花落誰家可想而知。

逸王為人清正，處事周全，這些年一直深受宣華帝稱讚與寵信，有他當儲君，滿朝文武也算信服，總比荒淫無道的順王好得多了。

外面議論聲眾，歲安則叫來鋪中所有夥計，嚴令他們不得議論朝堂之事，違者罰扣月銀，趕出沈記。

“沈家主當真是御下有術啊！”趙如撫掌叫好，款款走了進來。

歲安讓一眾夥計都散了，上前行禮道：“見過趙側妃！”

趙如打量了樓裡一眼，“說實話，我當初可看不上清平樂這般地方，淨是搞些新奇的噱頭哄人，引得那些小姐公子們好奇心重，可是我又挺佩服沈家主，想法獨樹一幟，一招便抓住了京中貴胄的心。”

“趙側妃過獎了，不過是些賺錢的花樣罷了，趙側妃這等身份尊貴之人，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不過既然來了，不如便請到二樓品一品新到的茶？”

趙如默不作聲，歲安便知曉她是同意了，忙引著她上了二樓的雅間，吩咐阿芙備好茶。

歲安親自煮水泡茶，清亮的茶湯隨著茶盞的出口沁入茶杯中，她將茶杯放到了趙如面前，而後從食盒中端出一疊荷花酥放在桌子上。

“這是華安縣萬福樓最有名的糕點，想來趙側妃應該會喜歡。”

趙如看著那荷花酥怔神了片刻，當時她在趙府之時日日最愛吃的便是萬福樓的荷花酥，自從進了順王府後，她已忘了這荷花酥是什麼味道了。

不是不喜歡，而是她不想觸及關於華安縣的回憶，如今時過境遷，回憶起從前的事與人卻沒了當時的情緒。

趙如拿起一塊荷花酥仔細品嚐了一下，“確實是萬福樓的味道，你該不會是把萬福樓的廚子給招了過來吧？”

歲安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樓中有位廚子對做糕點一事甚為執著，當初我不過是隨口一提萬福樓一句，他便不遠萬里親自去了一趟華安縣拜師學藝，這荷花酥便是萬福樓的廚子所教。”

趙如低頭淺笑，“倒是個有趣之人。”

歲安將一個方盒放在了趙如面前，“我知趙側妃如今什麼都不缺，因此我便讓人做了一些華安縣的小吃聊表謝意，趙側妃日後若是想吃什麼，儘管吩咐。”

“你不必謝我，我也不過是還你當初的人情罷了，你和元寧郡主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你自己注意著些，元寧郡主可不是那般容易善罷甘休之人。”

“多謝趙側妃提點！”

“你與那蕭聞聲是怎麼回事？”

歲安一口茶水嗆在喉嚨裡，咳得面紅耳赤。

趙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慌什麼，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當初得知你死了之後，蕭聞聲可是將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一個個抓出來秋後算賬呢，我趙家被抄家可是拜你所賜呢！”

歲安聽說過趙家的事情，但沒想到是蕭聞聲的手筆，一時有些拿不準趙如到底想做什麼。

“放心，我沒怪你，畢竟當初我爹私加賦稅的那些證據可是我給蕭聞聲提供的。”

“這……”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誇她大義滅親，實乃仁義之舉？

趙如接著道：“我爹為了攀附權貴，給我下藥逼我委身於順王，在我跟順王回京後，我娘因為得罪了陳婉娘，被我爹送到趙家祠堂去住，當時正值寒冬，山上氣候寒冷，我娘身體弱，沒多久便病逝了，他們害死我娘，那我毀了趙家，也不算過分吧？”

“陳婉娘喜歡馮南淮，她以為是我搶走了馮南淮，與我爹成親之後便一直處處針對我，可她不知道馮南淮其實誰都不愛，他只愛他自己，愛他的功名利祿，他與我私奔不過是為了和我娘談條件，好助他日後青雲直上，飛黃騰達。”

“我當了順王府的側妃後，可是沒少看他跪舔順王的狗樣，當時我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看上這樣的人，可他還以為我對他餘情未了，竟然妄想利用我向順王吹枕邊風，

於是我便將計就計，設計讓順王當場抓獲他與順王妃苟合的證據，自那之後順王妃在我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也不敢再借機對我訓斥懲戒，我成了整個順王府最有話語權的女主人，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歲安有些佩服趙如，她的命運從來由不得自己把握，但她卻可以為自己爭出一片天地，這後宅生活或許非她本願，但也只有抓住這後宅之權，她才能有底氣地活下去。

“好了，今日我說這麼多不過是許久未見到故人，心血來潮一吐為快，出了這個門後我便與你毫無瓜葛，日後我只當你是沈家的家主沈歲安！”

趙如起身，離開之時將桌上的糕點一併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