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十六一時頭大如鬥。但是面對隋小情氣勢洶洶的樣子,他只能選擇老實回答,只不過有些細節他肯定不會再說。

“回來的路上,我碰到了夏玲。”

隋小情說道:“然後呢?”

歐陽十六道:“她只是給我訴苦,說她丈夫被柳如士所殺。她接觸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柳如士的注意,讓我們倆個自相殘殺。”

隋小情半信半疑地打量著歐陽十六,問道:“還有呢?”

歐陽十六答道:“沒有了,絕對了。她既然是利用我,我豈能上當?”

隋小情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她沒利用你,你就可以順水推舟了?”

歐陽十六連忙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隋小情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寶劍扔在了桌子上,說道:“其實我們倆沒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老婆。你找什麼樣的女人,是你的自由。”

歐陽十六自然不敢搭話,在這個狀態下,他如果一個回答不好,就會有血光之災。所以,他只能聽著。

隋小情又道:“其實我是為了你好。你闖蕩江湖多少年了?爾欺我詐,蠅營狗苟,無所不用其極。在血羅宮,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如果你死了,我自已怎麼辦?我的下場也許就是現在的夏玲了吧?”

歐陽十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的耳邊,不由自主地響起剛才說的話。

隋小情說的不錯,如果自已死了,那麼只剩下隋小情一個人,就憑她的功夫,又能怎麼樣呢?不過還好,她還有李夕瑤。只要她不失寵,相信在整個血羅宮,還是沒有人敢惹她。

想著想著,他突然開心起來,好像又想到什麼事情。

李夕瑤為什麼會受寵呢?論武功,能勝過她的大有人在,難道,她是血羅宮主的情人?

絕對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她可以當上副宮主?雖然沒有什麼權力,但也要比平常人厲害多了。

然後,他慢慢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女人,一個坐在床上的女人,鳳冠霞帔,絕色的面容,竟然是隋小情。

而他自已,正在脫新娘的衣服。

而這個時候,隋小情突然變了,變成了夏玲!

夏玲一把抱住他,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後背一疼,一個劍尖從他胸前刺出。他不思議地看了一下胸口,鮮血如同不要命的一般竄出。

他回頭看的時候,哪裡還有夏玲, 在他身後的,只有一個男人,一個笑的非常猙獰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臉好像被霧氣籠罩一般,那絕對清楚。

正當他快要死去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慢慢變形,變成了一條狗,一條黑狗,黑狗上戴著鈴鐺,正是周莫非養的那條狗!

這條黑狗,看著躺在地上的歐陽十六。然後用尾巴捲起地上的那柄帶血的長劍,對著他的腦袋,使勁的砍下去。

歐陽十六又看到了那隻狗的眼睛,那絕對不是一雙人的眼睛!

歐陽十六醒了,被這個夢驚醒了。他很少做夢,卻做了一個這樣令他懷疑人生的夢。

隋小情、夏玲、黑狗、還有那個看不清楚臉面的男人,都讓他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仔細回想一下,來血羅宮這麼多天,他見到了不少人,也經歷了不少事。但是,卻沒見過柳如士,那個看不清楚臉面的人是不是柳如士?

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想不清楚的問題,他不會再想,他一向如此。

天色已經大亮,旭日已經東昇,今天依舊是個好天氣。他有些懷疑血羅宮根本沒在塵世間,畢竟這裡白天都有陽光,夜裡都能看到月亮,那如果是這樣,昨晚上的流星又是怎麼回事?

他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

他走出房門的時候,不但看到了隋小情,還看到了李夕瑤,邊說邊笑,只是聽不清她們正在說著什麼。

李夕瑤見歐陽十六走了出來,便停止了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歐陽十六有些尷尬,他不明白自已又做錯了什麼,難道是昨晚聽到什麼,專門來教育他的?

李夕瑤看著他帶著疑惑的臉,冷冷地道:“聽說你昨晚去喝了酒?”

歐陽十六的心裡咯噔一下,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想當初堂堂的江湖浪子,自然不會怕任何人。誰會想到,自從遇到隋小情以來,這才幾天,怎麼變的這麼多大?

更令人可怕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有些甜蜜的感覺,難道自已生病了?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隋小情,隋小情也正在冷冷地看著他。

他突然懵住了,今天看來是在劫難逃,但願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會被她們發覺。

李夕瑤叫他並沒有回答,於是咳嗽了一聲,將聲音提高道:“問你話呢,到底是不是?”

歐陽十六回過神來,連忙答道:“你也知道了?”

李夕瑤說道:“真沒想到,眼高於頂的周莫飛,也被你征服了。”

歐陽十六的心不由地編排了一下,什麼叫征服?兩個大男人,怎麼叫征服?不是應該叫折服嗎?對你來說,才叫征服。

當然,想的這些他絕對不敢說出來,如果有半點意思,他絕對不能保證自已能不能見到今晚的月亮。

李夕瑤又看了一眼他,看了看他那個似笑非笑的臉,說道:“是不是很得意?你以為他真的這麼簡單?”

歐陽十六沒有說話,不管他剛才怎麼想,但是,這句話,他是非常認同的。

周莫飛,這個神秘莫測的人,絕對不會像他表面這麼簡單。一個人的人品,自已都不會看清楚自已,何況只有一場酒?

李夕瑤看了他收起笑意的臉,知道他聽進去了自已的話,微微點頭,便又問道:“他給你說了什麼?”

歐陽十六道:“廚子。”

李夕瑤說道:“然後呢?”

歐陽十六道:“夏玲。”

李夕瑤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都說了什麼?”

歐陽十六道:“他讓我遠離她。”

李夕瑤說道:“為什麼?”

歐陽十六道:“柳如士。”

李夕瑤說道:“他也怕柳如士?”

歐陽十六道:“一個這樣的高手,不怕的人,恐怕很少。”

他的意思很明顯,命只有一條,面對這麼厲害的人,能不惹就不惹,即使自已僥倖不死,那也不會全身而退。

李夕瑤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似在思考,至於想的是什麼,她並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李夕瑤接著說:“聽說你遇到了夏玲?”

歐陽十六說道:“是,不但碰到了她,而且還知道了,她之所以接觸我,是因為她想讓我和柳如士自相殘殺。”

李夕瑤看了看他,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只不過,她只是想親耳聽到這件事。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它的真假,畢竟夏玲得遭遇,她也是同情的。

在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之外,還有女人更容易同情女人。

李夕瑤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這樣,你真得小心了!”

歐陽十六抬起頭,面色凝重地說道:“你是說?”

李夕瑤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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