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偷偷摸摸的瞟向不遠處的人,顧之仍舊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白迦南居然是顧深,這個世界果然瘋了!

白迦南一個眼神掃過來,顧之猛地移開視線,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跟她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心跳飛快的跳動著。

“你想問什麼?”

“……”抿了下唇,顧之才小聲的問,“當年發生爆炸後,你去了哪裡?”

“被我爸的仇家撿了回去,成為他手下殺人的傀儡。那時候,我每天醒來都想死,可想到我父母是因他而死,我又想活著。”

短短的幾句話,概括了白迦南這些年遭受的一切,卻又無法道盡他所受的辛酸和痛苦。

明知答案,顧之還是忍不住想問,“那個帶走你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早被我殺了。”白迦南輕飄飄的一句,話裡沒有半分溫度。

沉默了好一會,顧之咬牙,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啞聲道,“這麼多年,你就沒回來過嗎?”

“回來?”白迦南低笑,笑容是那樣的苦澀,“雙手沾滿鮮血的我,難道還奢望能和你們一家團聚,相親相愛?呵,這些年我早已習慣刀口舔血的日子,普通人的生活……遙遠得就像上輩子的事。”

“既然現在你回來了,也認出了我,我們……”白迦南冰冷的眼神慢悠悠的掃過來,顧之的話突然就斷了。

終究是她天真了,經歷了那麼多都沒想回來跟他們團聚的白迦南,心裡渴望的又如何還能是親情。

想起在雅敘給她擦藥的人,顧之換了個話題,“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十多年了,我連自已都快忘了自已是誰,又如何還能認出你?我只是在顧家見到了你的照片。”如今他甚至後悔,若他當時忍住沒回顧家,那該多好。

顧之微愣,若白迦南根本就沒認出她,那他去顧家做什麼,她大概是猜到了。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低著頭,手用力的攥著衣服,心裡難受得很。

她曾無意中在白迦南屋裡見過一些資料,販賣人口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買賣,他背地裡還有各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雖然大伯父從前也混黑,但顧深出生後,他就逐漸金盆洗手。若讓他知道,多年後,顧深還是走上了他的舊路,他該有多難過。

白迦南直白道,“我和傅宴書、秦楓的仇恨,哪怕如今多了一個你也不可能輕易化解。我們之間必有人要死,你選誰?”

“就不能……”

“不能!”白迦南打斷她,不用聽都知道她想說什麼。

眼底泛著狠戾的寒光,他雙手緊握成拳,心裡的恨意翻湧而出,“當年我本能逃出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是秦楓和傅宴書突然闖進來破壞了我的計劃。是他們毀了我的人生,還害我斷了一條腿。如此仇恨,我忘不了!”

“……”顧之臉色煞白,濃密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

白迦南的話猶如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她心上,她不知如何是好,又無法再說任何好聽的話。

“現在秦楓還在雅敘等著再殺我一次,他們都沒想放過我,你卻要我仁慈?”白迦南看向顧之,眸色深沉,一字一頓道,“顧之,這次,你要和他們一起殺我嗎?”

顧之瞳孔驟縮,踉蹌的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她扶著身旁的牆壁以支撐身體,艱難的搖頭,嘴唇抖動著,怎麼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回去的路上,顧之都神不守舍,還差點撞到路邊的護欄。

她把車停在路邊,雙手無力的垂在大腿上,瞳孔失神的望著前方,即便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還是不斷眼淚從裡面滲出……

她不過想跟傅宴書在一起,為什麼總是那麼難……

……

晃過神來,天色已經露出魚肚白。

顧之看著副駕駛座上放著的手機,愣了一會,拿過來,開機。

螢幕剛亮,上面霸屏似的全是傅宴書發來的微信,還有數不清的電話。

她剛要撥過去,就有電話進來,還是傅宴書。

“你在哪裡?!”傅宴書的聲音聽起來又急又燥,似久未喝水的旅人,乾啞得厲害。

聽到傅宴書的聲音,眼淚又忍不住落下,她伸手抹了下,努力控制住情緒,緩緩的說,“我昨天答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可我後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我可能等不了了。”

手機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顧之不知道他聽沒聽見,但人肯定還在聽著。

深吸了口氣,她用力的攥緊手機,“傅宴書,你能娶我嗎?”

“我想嫁給你!”頓了下,顧之繼續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來不來,由你決定。”

沒給傅宴書拒絕的機會,顧之直接掛了電話。

整理好情緒後,她回了趟顧家。

戶口簿在傅宴書那,她只需要把身份證帶上,還有收拾一下自已。

八點整,民政局準時開門。

顧之站在門口,眼睛時刻留意的四周。

民政局門口人來人往,有一路爭吵著進去離婚的,也有喜氣洋洋相挽著進去登記結婚的……兩個極端放在一起,進的都是同一個門口。

諷刺又彆扭。

顧之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猶如局外人般神色呆滯的站在門口。

從太陽初升,到陽光炙熱,再到溫度漸降,顧之都站在同一個位置,半分都沒有移動。

眼看還有半小時民政局就要關門,顧之往四周看了一圈,突然像失去了力氣一樣,順著牆壁緩緩的滑坐在地上,眼淚滴落在水泥板上,濺起地上的灰塵。

為什麼不來……

模糊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一對擦得錚亮的手工皮鞋,顧之抬頭,破涕而笑。

那一瞬間,好像在雅敘時初遇傅宴書,即便情景不同,處境也不一樣,她卻確實的看到了她的光。

“再哭,民政局就要關門了。”

時間太晚,民政局裡面已經沒有其他等待的人,按著工作人員的引導填了結婚申請表,跟做完婚前檢查後,結婚證很快就發了下來。

從民政局出來,看著手中的紅本本,顧之還有種在夢裡沒醒來的感覺。

她這就跟傅宴書結婚了?

一切玄乎得就跟做夢一樣。

相對於顧之的失神和錯愕,傅宴書就顯得淡然多了,看著顧之,既不追問,也不說話。

對上傅宴書清冷的目光,顧之一陣心虛,揪著手指頭,結結巴巴的說,“那個……我……”

傅宴書也不為難她,直言,“不想說就別說。”

“……”顧之抿唇。

也不是不想說,就是無從說起。

她想要跟傅宴書有名正言順的關係,哪怕只有短暫的時間。

小心翼翼的牽上傅宴書的手,顧之小聲的說,“我能跟你回淺月灣嗎?”

“婚都結了,你還想去哪?”傅宴書抓緊她的手,邊走邊嘟噥道,“新婚第一天就想分居,我是不行嗎?”

“……”顧之默,臉頰微紅。

她,聽到了。

晚上,顧之圍著房間走了無數圈,思來想去,還是抱著枕頭去了隔壁房間。

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顧之探了顆腦袋進去,本以為漆黑的房間裡居然留了盞床頭燈。

床上的人躺在床的一側,被子蓋到胸口,兩隻手交疊著放在上面,呼吸綿長,睡得很安穩。

看著床上多出來的枕頭,顧之愣了下,把她的枕頭往床尾一扔,掀起被子的一角麻利的鑽進去。

把手搭在傅宴書的腰上,顧之露出個滿足的笑容,閉上眼,漸漸進入夢鄉。

旁邊睡得“安穩”的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眼中沒有半分剛睡醒的惺忪,長臂一伸,女孩穩穩的落入懷中。

他嘴角上揚,心滿意足的親了親顧之的唇,用氣音說道,“終於娶到你了,我的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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