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其實我也不知道。只記得張景然剛進醫院的時候,穿著一身翠綠色的連衣裙(當時張景然進院的時候還是夏季,所以她穿得就很單薄)。張景然的頭是染成黃色的,前面是短髮,後面留了一小撮長髮(這裡的長髮是相對於前面的短髮而言,其實和真正的長髮來說,她的長髮也是短髮)。平時說話的時候嗓門很大,走路屌屌的,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剛開始我是注意過張景然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很兇,我就沒有刻意地去了解她。只是林梅沒事的時候會找她說話,聽張景然說:“我家就住在天河路,在那裡我家有一套房,並且我家的門面都有好幾個。”林梅說:“我家就在德西大橋那裡,離天河路很近。”看著林梅激動的樣子,我也很好奇,就跑到她們身邊,聽張景然的故事。

張景然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已經結婚,但由於結婚較晚,所以目前還沒有孩子。聽張景然說:“我女兒是學會計的,又是碩士畢業,目前在幾家公司擔任會計師。每月的工資有兩萬多塊錢”。聽著她侃侃而談的樣子,我立刻對她投去羨慕的眼光,就說:“你們家孩子都這麼優秀嗎?碩士找工作應該很容易,起點又高。”張景然聽到我的話,像是透明人一樣,直接忽視我,和旁邊的陳護士長繼續吹她的條件如何好。由於當時天氣很好,護士長就將我們女病區的病人全部放到樓下操場裡放風。所以陳護士長就坐在我們的邊上。張景然為了討好陳護士長就一直坐在她的身邊,對護士長說到:“我在家噻,經常用牛奶來洗手和腳,你看,我的手上和腳上的面板就很白,又很光滑,用牛奶來洗腿上,美白的效果很明顯。”陳護士長聽了就只回答說:“恩,好的”。張景然沒有發現自已炫富惹得陳護士長有些不滿意,還繼續說到:“我在家開菸酒批發,每月都有幾十萬的收入。”我和林梅聽了,都差不多眼睛都要紅出眼眶了,想想自已家的情況可能還抵不上人家開的一個菸酒店,何況還有多處房產的大姐”。

張景然雖然已經有58歲了,比安姨小一歲,可她看起來還像40多歲的樣子,可安姨整個人看起來卻有70多歲的樣子。我有時就好奇張景然是如何保養的,她說:“我每個月都會定期到美容院洗臉,按摩這些,你們看我臉上的斑已經消去很多了,那是我花兩萬塊錢到美容院去去斑的。那時我忙著做生意,平時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祛斑,不然的話我臉上的斑已經沒有了,目前這個我都覺得嚴重”。看著她白裡透紅的面容和優雅的談吐,我知道她可能不缺錢,因為自已在城區開一家菸酒批發,加上她在城裡的租房,張景然妥妥成了一個女富婆。張景然說:“我在城區的房產值可以達到1個億”。我和金麗被她這麼大的口氣給震驚到了。心裡想有這麼多錢幹嘛來這樣的醫院醫病,去省城醫院花點錢不就行了嗎?

可能家裡有錢是真的,因為張景然剛來醫院的時候,就大聲說:“要吃零食的從操場排隊,我買零食給你們吃。”張景然一下子就買了一百多塊錢,並把買來的零食拿給一些病人吃。剛開始我也想湊熱鬧,去跟張景然要東西吃,可金麗就把我給拉住,說:“你自已都有錢,幹嘛去要,自已買點吃不就行了嗎?”我愣了一下,說:“好嘛,我自已買點我喜歡吃的零食就行了。”看著一群病人圍著張景然,我說:“天了,張景然就是有很多錢,也經不住這麼多病人分啊”。金麗說:“人家錢多,沒關係的。”我說:“就是錢再多,家裡也不是挖礦的。”“人家張景然都不介意,何況是我們這些人呢?”金麗看著人群中的張景然淡淡的說道。

也許是因為剛來醫院,張景然整個人都變得很亢奮,有錢也不低調點,花幾百塊錢買一堆零食分給醫院的病人。但隨著在醫院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張景然已經開始覺得自已買的零食一會兒就分完了,自已就沒有吃的啦,所以過了兩三個星期後,張景然買東西就不再往人群中分了。偶爾有幾個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就可以分一些給她們吃。在張景然的“朋友”裡,沒有我和金麗,因為我們倆從來都沒有去捧張景然,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沒在一起說話。反觀劉秋,不知道從何時,她已經和張景人混到像我和金麗一樣,每天都形影不離的在一起談笑風生,所以當張景然的女婿來醫院看她時,為張景然買了很多的水果,比如蘋果、橘子、柚子以及很多的零食。看著其他的零食我都沒有眼紅,但看到四個大柚子,我眼裡就開始冒出羨慕的眼光,有那麼一剎那,我就想跪舔張景然,目的是為了能得到一部分柚子吃。

雖然心裡是那麼想,但實際卻沒有這麼做。柚子是我在大學期間最喜歡的一種水果。我記得在上學期間,無論我手裡除了生活費和其他學業雜費,我都會節省一部分錢,為的是在夜晚來臨的時候買上一個柚子。以前大學的時候,校門口到夜晚的時候就擺各種各樣的地攤,買東西就要趁現在,價格才會便宜一些。我記得那時的柚子是5塊錢一個,賣柚子的阿姨會幫你把皮給刨開,剩下的果肉用塑膠袋給你裝起,你就可以提到宿舍吃了。

在上學期間,由於家庭的原因,很多時候我對吃的方面很節儉的。平時沒有事的時候我都在學校食堂裡用餐,每頓四、五塊錢就搞定了。因為家庭條件不好,被同寢室的人看不起也是常有的事情。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寢室的人要相邀去外面吃烤魚,一頓吃下來每人要花40、50塊錢。所以當全寢室的人都去吃了,但她們唯獨就沒有叫我去。當我在寢室坐著做功課時,卻看見室友們一臉歡笑的回來,我就知道我又被排除在外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我記得有一次是上街買衣服,那天正好我在外面做家教,沒時間和她們一起逛街。這裡很多讀者也許不知道,我們寢室的幾個女孩子,平時逛街都是去市中心商業大樓逛一些名牌店,一件外套就是500-600元,這樣數字就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在當時那種環境裡,我每週都去做家教,目的是為了能夠賺取生活費。所以在穿的方面,我都只是買一些比較便宜的衣服,去一些衣服批發市場買或者在淘寶上買幾件,所以當寢室的女孩子去名牌店買衣服時,我都不去,時間一長她們就忘記了我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我記得我們寢室裡一個比較高的女孩子和我是同鄉,因為交了一個男朋友,就搬出去和她男朋友同居了,雖然平時不怎麼打照面,但每次聚會的時候她都會來。我當時就挺不明白的,我一大個活人在寢室裡待著,有聚會都不叫上我,當我是一個空氣嗎?總之一句話就是我太窮了,參加不起她們口中的聚會。而高個室友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買各種各樣的名牌衣服,因為有男朋友給她付費。每次買了一堆衣服,就拿到寢室裡,一件一件地炫耀給我們看,這個花了300,褲子花了600,鞋子是1000多的。我聽著她不停地講述她的衣服和鞋子,就有一絲反感。心裡想又不是花自已的錢,值得那麼炫耀嗎?還不是出賣肉體得的錢來買的。可能當時大家認為在大學談戀愛,同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對於我而言,談戀愛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因為課業的繁重加上每週的兼職,已經讓我無暇顧及戀愛的這種東西。雖然有時我也很渴望能有一份純真的愛情,可對於一個來自農村長大的貧苦女孩來說,在大學這樣的小社會里想談戀愛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因為太差,自已看不上,太好別人又看不上自已,所以我總是處在兩難境地。以至於我出學校,進入社會後,還是一直單身到現在。

有很多人說,我單身是因為我的要求高,每次介紹物件的時候,總是先問條件怎麼樣,但是我想說的是本來自已就出生在一個不富裕的家庭,自已在求學的路上吃了那麼多的苦。所以就不想讓我的後代也跟我一樣,在困苦的日子裡每天為麵包勞累奔波,還要在求學的路上忍受各種各樣困難,其中因為沒錢就讓自已在起跑線上輸了別人一截。在後天的努力中,無論你怎麼努力,也沒有從小家庭優渥的孩子有更多的平臺和背景去接觸更多優秀的資源,獲得成功。雖然在教育中都說,如果努力就能實現階級的跨越,但那也是在象牙塔裡的教育而已。當真正走出社會後,拼的還是家庭背景。像我們這種窮學生,走出社會就相當於失業。

所以當我看見張景然對家庭狀況一點也不含蓄的表達時,就想起在校期間的室友,雖然父母都是農民,自已卻追求名牌服裝。

張景然說:“我弟弟是殺豬賣的,我們醫院的肉都是由我弟弟供應”。我說:“那你這個一點都不擔心沒錢用了嘛”!張景然一副很拽的樣子說:“我在這醫院裡面當然不擔心會沒有錢用,我弟弟們一天都要賺幾千塊錢,這還不算拿到醫院的肉錢。”“但是他們也很辛苦,每天5點就起床,很早就要到菜市場賣肉。”張景然補充說。雖然我對張景然提不上好感,但對於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而言,在說話做事方面都有一些自以為是。所以當張景然在醫院裡大手大腳的花著她弟弟給她存的五百塊錢時,我對金麗說:“還是張景然好,沒錢用了,自已的弟弟也會打錢給她用。”金麗說:“人家弟弟是豬老闆,肯定不差這點錢了。”

我就向金麗點了點頭,說:“好像也是這樣,有這樣的弟弟我也羨慕。”

因為長時間張景然都有她弟弟打錢給她用,所以張景然在用錢方面一點都不節約。每週三去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至少賣一百多塊錢。小賣部經常賣的都是一些麻辣還有蛋糕。一小包麻辣在外面只需要5毛錢就可以買到,但在醫院裡需要花1塊錢才能買到一小包。最讓我吐槽的不是醫院裡的麻辣翻倍賣,而是小賣部賣的美國青豆,在超市只賣8塊錢一斤就可以得25小包,在醫院小賣部卻要花1塊錢才得一小包,不知道翻了幾倍賣給我們了。看著小賣部天價的零食,每週我只是為了解饞,就只買5塊錢的麻辣就得一週。其實在精神病醫院我都不愛亂花錢,原因一是因為經濟條件不好;原因二是在醫院打掃衛生快一年的時間裡,明白錢不好掙是什麼感覺。所以我一直都是計算著用每一分錢,哪些該買,哪些不該買,心裡有個數。不是我對自已的生活過的摳摳搜搜的,是因為環境逼迫自已不得不這樣做。老實說一個月150元的“工資”,如果自已不節約一點用,可能沒有等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已經沒有錢用了。

看到張景然花錢如流水,我都很羨慕她這樣的人在醫院裡不缺錢花,同時也很羨慕張景然的弟弟偶爾間來醫院送豬肉的時候順便可以帶好多好吃的東西給她。

我記得有一次,張景然的女婿來看她的時候,帶來了一袋牛肉。在醫院裡,家屬來送牛肉給病人的應該是寥寥無幾,何況是加工好的滷牛肉。所以當很多病人看到張景然有牛肉吃的時候,就圍在她的身邊,目的是為了能夠享用一塊牛肉。雖然我對牛肉沒有很大的興趣,但在醫院待那麼久,很久沒有聞過肉香的味道了。所以我也像別的病人一樣圍在張景然的身邊,由於平時我和張景然沒有多少接觸,話也沒說上幾句。自然在她分肉的時候眼睛就沒看向我這邊。但劉秋就不一樣,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是混在張景然的身邊,有事沒事的時候總是在張景然身邊獻殷勤,所以張景然有好吃的東西總是先分給劉秋。雖然我和張景然處得不是很好,或許是因為我們雙方的年紀差距較大,在溝通方面有代溝。但我和劉秋的關係就很好,平時沒事的時候總在一塊兒聊天。互相之間有好吃的東西都會為彼此留一份。所以當劉秋看到我沒有得到牛肉的時候,劉秋就拉著我的手,擠進人群中,對張景然說:“分兩塊給朱妍嘛,她也想嚐嚐滷牛肉的味道。”我當時還有幾分不好意思,感覺站在張景然旁邊這麼久,人家都沒打算分給你,怎麼可能因為劉秋的幾句話就分給我幾塊了。但事實就是在劉秋的要求下,張景然分給我幾塊了。

看著碗裡的幾塊牛肉,我心裡充滿心酸,有時候真的很想流眼淚。因為貧窮真的能夠限制你的想象。雖然在醫院每天不可能餓飯,可自已真正想吃一頓肉,那真的是比登天還難。在醫院每一頓都有肉,但那些大肥肉和硬生生的豬皮,已經把你僅有的食慾給壓了下去,每次吃飯的時候我就打點湯泡著飯,慢吞吞地將飯給嚥下去。在醫院吃飯對我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不是身體需要吃飯的話,我估計我也要像電視裡的仙人一樣,不吃不喝。

對於像我這樣在醫院待久的病人來說,只要你熬得住,一天不吃飯呢,護士也不會管你的。但由於我是拖地的,不吃飯真的連幹活的力氣都沒有。金麗每天早餐遇到是吃稀飯和麵耳朵,她就不吃,利用吃早餐的時間在椅子上躺著,眯一下瞌睡。雖然我在醫院天天吵著要減肥,但我還是每天幾乎都堅持吃早餐,因為一天不吃早餐,我就沒有力氣拖地,還有吃藥的時候不能空腹吃藥,因為這樣會傷害胃。綜上所述,吃早餐是我每天都堅持的一件事情,我可以中午不吃,晚上不吃,但早餐必須吃。

在醫院裡,吃牛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為張景然手裡差不多有一碗的牛肉,就花去一兩百塊錢,牛肉比豬肉貴很多。所以在張景然分給我時,也只是兩塊牛肉而已。但我當時也是很高興的,如果不是劉秋拉著我去的話,我可能連牛肉的味道已經忘記了。雖然僅僅是兩片牛肉,但是對於我在醫院的這兩年裡,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像這樣正宗的滷牛肉了,偶爾間醫院可能會燒一頓紅燒肉給我們吃,但也僅僅是過年的一頓而已。所以平時如果我們病人想要改善一下伙食,就得自已掏錢請陳護士長到外面給我們買滷肉吃。對於我來說,吃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尤其是當我拖地每月有150元的“工資”時,每次劉秋組織病人買滷肉的時候,我都買。反觀金麗,對自已很苛刻,連10塊錢的滷肉也捨不得買給自已吃,把拖地的錢存起,回家後給她的兒子花。有幾次我就對金麗說:“你想吃就買來吃,你兒子在外面才不會缺你這點錢,本來我們在醫院裡什麼追求都沒有,僅僅有點愛好,就是買東西吃。”金麗回答說:“滷肉裡的辣椒太辣了,我有痔瘡,不能吃辣的。”看金麗下定決心,不買滷肉我也只好隨她去了。

我們請陳護士長在外面的超市為我們買各種各樣的零食時,金麗也只買10多塊錢的東西,而我就買了50多塊錢的。雖然我還想買,但因自已的錢不能用超過“工資”,所以我都只買了一些我愛吃的零食,其他的餅乾這些就沒有買了。但是張景然就不會,在所有買零食的病人中就屬張景然買的最多,買了150多元的零食。我以為豪爽的張景然不會有金錢方面的問題,可我還是太天真了。

由於這次陳護士長拿的零食有很多,張景然和劉秋就賣了一百多塊的零食。因為劉秋存在醫院的錢不夠,就請陳護士長打電話給她老公,轉錢過來才付完她買零食的錢。同樣買了一百多塊的張景然,也面臨著金錢短缺的問題。這次她也像劉秋一樣,向陳護士長要求打電話回家要錢。我曾經一度認為張景然是不可能缺錢的,即使缺錢打一個電話回家,分分鐘錢就到賬。但可能是我們太高估張景然的家屬了,這次她打電話給送肉來醫院的弟弟,她弟卻沒接電話;又打一個給她四姐。聽張景然說她四姐是開超市的,平時生意很好。可當張景然打電話給她四姐時,就對陳護士長說:“我連自已都管不了,哪有什麼時間和金錢來管張景然。”張景然說:“四姐你就先轉兩百塊錢給我用,我菸酒批發店的東西可以幫我低價銷掉,得的錢就給你。”她四姐說:“我做不來你這些,你不是很有本事嗎?自已去賣”,說完就將電話給掛掉了。沒受過氣的張景然就開始哭了起來,拉著劉秋的手說:“我只是向她要兩百塊錢,說這麼難聽的話幹什麼。”劉秋在一旁安慰她,說:“沒有多大點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邊說邊拍拍張景然的背,試圖將她從悲傷中帶出來。可張景然就說:“你不管我,為什麼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來呢?”

從張景然的哭訴中我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是在她賣東西的時候一位顧客因為她賣的煙有問題,就想找她退貨。而張景然認為是顧客自已動手腳把煙給換了,堅持不退錢。兩人因為一條煙吵個不停。看著氣勢洶洶的張景然想動手打那位顧客,就連忙報警。等警察來後,就打電話通知張景然的四姐,將張景然送到精神病院。

張景然說:“這群警察是非都不分,就將她送進醫院裡來。”她四姐:“也沒有分辨是非的眼睛,警察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看著一邊說一邊流淚的張景然,我就說:“你女兒不是一個月掙幾萬塊錢,打電話給你女兒要點錢很正常啊,你姐畢竟有家庭了,人家肯定要顧自已的家庭呀。”張景然說:“我就是記不住我女兒的電話,不然都打電話給她了。”看著一臉打蔫的張景然。我心想平時說自已的兄弟姐妹多有錢,兒子女兒多優秀,耍大牌嘛,現在多丟臉了。僅僅是向她四姐要兩百塊錢,就被數落一頓。我說:“人啊,平時要是真的有點錢,也不應該大肆宣揚,應該低調一些。誰能保證像我們患有精神障礙的人要在醫院待多久,剛開始家人或許會打錢給你用,但時間長了,誰也說不定,家人會一直給你錢用,畢竟身在外面,人家也要過日子。所以我的頭腦很清醒,在自已的能力範圍內,能夠自已掙錢就掙錢,哪怕是一天拖地才5塊錢,我也願意去做,因為在醫院裡沒有錢真的很難受,有時食堂做的飯菜不合胃口,需要改善一下,這時沒有錢是很難受的事情了。

雖然有時我不理解金麗每次在醫院拖地,每月都有150元的“工資“。但她平時就是不買東西吃。偶爾間小賣部賣東西的時候,她也只是買一瓶雪碧喝,其他的買幾塊錢的零食就結束了。而我呢,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在能力範圍內我都沒虧待自已。該買滷菜就買滷菜、該買零食就買零食。無牽無掛的想買什麼就就買什麼。反正在外面我媽媽也瞧不上這麼點錢。

而張景然這個人由於剛進來的時候非常高調,說:“我有的是錢,需要吃零食的可以跟我說一下,我可以分給你們吃”。每次買東西的時候,兩塊錢的雞腿都要買二十個;買辣條是十包十包的買,一次就要花一百多塊錢。有時陳護士長在外面帶零食來賣給病人時,張景然就向陳護士長買一兩百塊錢的東西。看著花錢如流水的張景然,在醫院才短短半年的時間,就花去了5000多元錢。我在醫院差不多兩年的時間,總共才花去3000塊錢,我們的差距是多麼明顯啊。但是我想是因為我們之間條件不同,人家是老闆,當然不缺錢。而我只是普通的打工階薪,在精神病院這樣的無收入的環境裡,我不得不出賣勞力去換取那麼一點微薄的“工資”,為的是能夠讓自已在裡面買得起15塊錢一包的衛生巾。我原以為我和張景然之所以平時講不上兩句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經濟地位懸殊太大,張景然有點瞧不上我們這種鄉下來的女孩。

可有時往往打臉打得很快,張景然在醫院待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裡,花了對她家屬來說太多的錢。所以當張景然向陳護士長買零食,還差一百多塊錢沒付時,張景然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說:“我沒錢,一個電話打回家,立馬就打錢來”。也許是前幾次向家人要錢太容易,所以張景然就使勁地花錢,遇到自已喜歡的,花多少錢都要買下來。吃要吃好的,穿也要穿好的。所以每次家裡打來的三四百塊錢,一個月都沒到就花完了。所以這次買零食還欠一百多塊錢,張景然就請陳護士長打電話給她四姐,她四姐卻因為自已已經照顧張景然很多了,自已目前也過得不好,就拒絕再打錢給張景然了。陳護士長說:“錢沒要到還被張景然的四姐給數落了一久,下次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以後賣東西都應該查一查你們賬戶有沒有錢,然後再賣東西給你們。”張景然因為她姐姐的幾句話,一個在窗邊默默地流淚,我心裡想平時人還是低調一些,不然遇到挫折,自已的臉面也拉不回來。

陳護士長看著流淚的張景然,就對她說:“你弟弟經常來我們醫院送肉,到時候叫辦公室的人給他說說,讓你弟給你存點錢。因為你的嘴比較挑食,醫院普通的飯你吃不上,買點下飯的菜還是可以的,你也沒亂花錢。”張景然說:“可以,那謝謝陳護士長了。”在看到張景然流淚的那一分鐘,我就感覺很吃驚,心想這麼要強的一個女人,要什麼得什麼,最終卻輸在了親情上面。這不禁讓我感慨道,我以後會不會像她一樣,也沒有人照顧,家裡一分錢也不想寄給我用。其實我在醫院在金錢上從來都沒有缺過,剛來的時候有我妹每個季度打500塊錢來用。到後面我是自已在裡面謀一份拖地的工作,一直有點小錢,在吃的和用的上面也沒有虧待自已,應該說除了沒有自由,在裡面是不缺錢花的。

在醫院裡面不用伸手向家裡要錢,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所以即使拖地是一件很多人都不想做的事情,但我在裡面卻堅持了很久,以至於到出院的時候我還有500多塊錢的“工資”存起的。要知道在醫院裡拖地每個月的“工資”是150元,這意味著這500塊錢是我一點一點從平時買東西的時候節省下來的,500塊錢不算多,但對於像我們這樣在醫院待就的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談錢有時候真的很俗氣,可是現在的社會沒錢真的生活不下去。人人都有選擇自已生活的權利,可這樣的權利對我們這些患有精神病的人來說,選擇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在裡面只要不違規,你就有選擇的權利,不然在一般的環境裡,我們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護士心情不好的時候,遭殃的可能就是你自已。我有時候很奇怪,有些護士明明是自已做的事,她硬是要喊上幾個病人和她一起去做,用命令的口氣讓病人給她抱衣服或者抬水等。有時候我心情也不是很好,當護士叫我去做事情的時候就很反感,就找藉口給推脫掉,可是護士就說:“你懶死了,叫你做點事情都不做,是不是想要加藥了。”看著護士一臉欠揍的樣子,我就嘀咕我難道連選擇做事情的權利也沒有嗎?雖然陳護士長說:“你們幫忙為護士們做點事情,護士會買零食給你們吃的”。“我才不稀奇你那點零食,為了一點零食做一些無休止的工作,難道我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了嗎?”我憤憤地說道。

其實在醫院裡,即使你幫護士做了很多事情,到有零食吃的時候,能得零食吃的人很少。像我和金麗不會拍馬屁的人來說,想要得到護士們的零食真的是天方夜譚。而張景然當家里人給她送來很多的零食和水果時,我們這樣的普通病人是得不到她的東西吃的。為了討好陳護士長和護士們,張景然把她的紅柚拿給護士們吃,好吃的土豆片拿給陳護士長吃。討好陳護士長是因為她平時可以借用陳護士長的手機,打電話回家催家人將她接出院。不管平時我多麼不喜歡張景然,但是她有時確實是很大方,只要自已手裡的東西很多,她都會分一些給小米可。雖然平時和我們不接觸,但對於小米可這些可憐的孩子,張景然還是在自已的能力範圍內,盡力去對小米可好。遇到小米可想吃自已的零食,她也毫不猶豫地拿出一份分給小米可。小米可這人不要看她才有8歲,嘴巴特別甜,遇到張景然有東西吃的時候,她就總是做在張景然的旁邊說:“張景然阿姨,我想吃,分我一點嘛。”或者就趁張景然去上廁所的時候,就幫張景然佔著高凳子(我們醫院裡的凳子有高凳子和矮凳子,矮凳子有很多,高凳子好坐但只有6把椅子),免得等張景然從廁所裡出來後,高椅子就被別人搶著去了。所以平時小米可想吃哪個人的零食,就幫別人佔凳子。看著張景然對小米可親切的樣子,最起碼在我心中,這人的心地還是比較善良的。雖然在醫院這樣的一個大家庭裡,每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接受教育背景也不一樣,雖然像我這樣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有,一字不識的人也有。但真正能做到像張景然這樣大方的人,在醫院裡應該來說寥寥無幾。雖然我有的時候也會分零食給小米可這樣的孩子吃,但也只是少部分時間;大多時候我還是自已吃自已的零食,除了金麗能夠分享之外。醫院裡的小孩我都沒有多餘的東西來分給她們吃。

雖然在醫院我也屬於不缺零食吃的那一類人。但是我為了能存點錢出去為我母親買一套衣服,我在後面也學金麗一樣每個星期只買幾塊錢的零食。辣條是我每次必買的零食,因為在醫院裡面,每天吃的飯都沒放一點辣椒,清淡極了。有時候因為吃藥,嘴巴里有泛著淡淡的苦味,所以買辣條吃是能讓我味覺得到刺激,可以暫時消除嘴裡的苦味。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只有在星期三才能吃上一點零食,一個星期有六天只能吃醫院食堂裡的飯。自然小米可就沒有得到我的零食吃了,因為我自已都沒有享受到天天有零食吃的待遇。

雖然在醫院裡,每天不擔心吃飯的問題,但時間長了,天天都吃一樣的菜,主要菜都是一些用水煮的,吃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所以一些病人就想請陳護士長在外面幫他們買一些辣椒或者下飯的滷菜。剛開始我就邀請金麗和我一起買,她以長痔瘡不能吃辣的為由,拒絕買。沒辦法我又嫌醫院的飯菜難吃,為了自已的食慾,我不得不將自已微薄的“工資”挪一部分出來,用來買辣椒和滷菜吃。

我平時又喜歡吃辣的東西,所以買辣椒和滷菜都是我的最愛。每次都說不買要存錢,但真正等到護士長來給我定辣椒和滷菜時,我又控制不住自已的又去定了10塊錢的,而張景然買的就多了,她買了15快錢的滷肉,又買20塊錢的老乾媽,還買了10塊錢的滷菜。看著張景然一下子買這麼多,我都有點羨慕她,但轉念一想,這些東西放的時間又不長,買這多吃得完嗎?所以我還是隻買一樣就好了,反正夠下幾頓飯的。

看著張景然用錢一點都不節省,我也想我沒要家裡的一分錢,用自已勞動換來的錢還是該花就花,趁著自已還年輕的,吃得動的時候,不要虧待自已。因為等年老的時候想吃都沒那福分吃了。雖然張景然要錢出現一些負面的風波,但是在陳護士長的幫助下,她弟弟給她轉了三百塊錢,有錢後的張景然雖然沒有之前的底氣亂花錢,但她還是請求陳護士長給她買辣椒和滷菜。在零食方面,星期三就沒見到她買多少零食了。

看來金錢可以給人底氣,也可以削弱人的氣勢。記得張景然剛進院的時候,氣焰多囂張,“想吃零食的在旁邊等到,我買來分給你們吃,反正我的錢很多”。到後面沒錢的時候,還在醫院哭泣,這一幕是多麼打臉啊。雖然我偶爾間也得到她的東西吃,但是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好不壞的。就是不太喜歡她自以為是的樣子,好像有點錢的人都喜歡用鼻孔來看人的,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張景然自從打電話回去要錢受挫後,整個人開始變得低調起來。偶爾間買零食也是幾十塊錢的,買了以後也不像以前一樣到處炫耀分給別的病人吃。一個人買的東西僅夠她一個星期吃,而且還要啊省著吃才能撐到下個星期三。從前的大款形象一下子落到摳摳搜搜的生活,不是我們不習慣,連張景然本人也不習慣沒錢的生活。所以在以後的相處中,張景然本人也變得和藹一些,漸漸放下身段融入我們這樣的一個小團體裡。雖然平時我都是忙著打掃衛生,沒有時間和她們這樣閒著的人有很多時間和病人聊天。可以說我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拖地上面,辛苦不說,還佔據了我大部分玩的時間。更別提和張景然相處了。對於我們這樣來自不好家庭的人來說,沒錢用只能出賣勞動力去換取微薄的工資。而對於張景然這樣年紀的人,可以靠家人和孩子打錢給自已用。雖然平時大手大腳花錢習慣了,但在醫院裡失去經濟基礎,如果家人不打錢來,張景然也會像我一樣,沒錢買零食和滷菜吃了。所以在醫院家人真的很重要,管你還好,如果不管,你就像被家人拋棄的嬰兒,一輩子只能在精神病院待著。這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我想說的是,這是很不幸的。因為醫院裡吃的睡的哪有家裡好。外面的世界多麼精彩,多麼自由!

醫院有一個很奇葩的現象,就是如果病人在醫院待的時間長了,就會自覺地加入做事情的行列。像我,剛開始來的時候什麼也不做,一天除了吃睡,就是打麻將,一點都不操心其他的什麼事情。可在裡面待的時間長了,我就發現如果要在醫院混得風生水起,就得找點事情做。所以剛開始我是把目標瞄向黃巧巧,因為她生活不能自理,照顧她的原因有二:一是我能在打飯的時候排到前面打餐;二是有時可以得護士給的零食吃。一般在精神病院待過的人都知道,病人每天在醫院都是吃食堂飯,幾乎每天都是一個樣子。雖然醫院有小賣部,但是賣的零食都有限,根本吃不到護士們從外面買來的零食,比如雙龍麻辣、可比克薯片、瓜子以及蛋糕等。照顧人雖然有一些好處,但沒有錢。所以照顧黃巧巧一段時間後,我又把目標瞄向拖地,因為拖地有錢。雖然兩份工作我都做下來,感覺還能承受,只是黃巧巧有時拉屎在褲子裡,讓我頭痛之外,我還是能接受兩份工作一起做。只要自已身上有錢,就不會因護士吃零食沒給自已零食吃而煩惱了。心想老孃自已有錢,還怕買不到零食吃嗎?有錢底氣就很足。想吃什麼揮一揮手,就可以拿到手裡吃了。

張景然在醫院也差不多待了半年之久,因為和劉秋玩的比較好,就加入她們疊被子的行列中。剛開始在劉秋的指導下,張景然還有耐心地疊9號房間的被子,可時間一長,因為和劉秋關係好,就隨邊過一趟房間,完事就去活動室裡坐著打瞌睡。等護士們去檢查時,發現她那間被子亂糟糟的,有些被子還沒疊,亂鋪在床上。護士就生氣地問:“9號房是誰疊的,劉秋”。劉秋笑著說:“是張景然疊的”。護士就叫張景然重新疊過。可連續幾天,張景然的被子還是一樣亂糟糟的,護士就生氣地對劉秋說:“重新喊個人來疊9號房間,把張景然給下掉。”劉秋只是笑了笑,說:“這事要跟陳護士長說,現在沒有人來疊被子了。”護士聽後直接安排另一個比較清醒的女病人去疊9號房間。自從換了人以後,9號房間就變得整潔多了。而張景然除了平時買東西多向陳護士長買多一些來討好陳護士長之外,在幹活這塊她真的不行。如果說年紀大,但也屬於生活都能自理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比較懶。

張景然不知什麼時候對文妮特別好,有吃的一定分給她吃。文妮是一個身高不高的女孩子,大概1米54的樣子,看起來差不多和我一樣高。文妮大概有多少歲,我不知道,只知道文妮是一個有智力障礙的人,在家連吃的都不能做,全靠她老公照顧。聽護士們說文妮的老公也跟她一樣被關在精神病院,只是在男病區。她老公年紀很大了,大約有55歲的樣子。兩人結婚多年沒生下一兒半女,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政府就把兩個人送到醫院裡。連一個探視的親人都沒有。

之前我以為張景然分東西給文妮吃,是看到文妮可憐才分給她吃的。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對張景然的好感下降了100度。事情是這樣的,一天洗澡的時候,恰好張景然和我一起洗。平時洗澡我都要洗很長的時間,包括今天也不列外。我洗了將近1個小時的時間,才穿上衣服從洗澡間出來。我把髒的衣服泡在盆裡,等吹乾頭髮再來把它洗乾淨。可當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張景然把自已換下的衣服拿給文妮洗,自已卻在一旁知道文妮怎麼洗。本來文妮這樣的病人就不知道什麼叫利用,只是看見張景然給她吃,有時候自已不要的衣服,分給文妮穿。文妮就認為張景然對自已很好,對張景然的要求有求必應。平時幫張景然洗洗衣服,為她佔凳子、為她捶腿。這些看似伺候人的事情都被文妮全包了。當然在吃的方面,張景然也沒有虧待文妮。就是在後面的一段時間裡,張景然自已都沒有錢,所以分給文妮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為什麼對文妮的長相沒有寫,是因為文妮的形象不好。剃著平頭,臉上長滿斑,牙齒黑黑的。平時吃完飯也不刷一次牙。我說話做事都不挨著她,因為她的口特別臭,不用說話,撥出的氣都是臭的。穿的鞋和襪子幾個月都不洗一次,有時坐在我身邊都聞到一大股腳臭味。有好幾次劉秋對張景然說:“你叫文妮幫你洗衣服的時候,也讓她把自已的鞋和襪子洗乾淨,你天天挨著她在一起,腳臭不大嗎?”張景然在一旁笑了笑,說:“我都給她說過要愛護衛生,可文妮這樣有智力障礙的人怎麼懂得收拾自已呢?”我聽後,心裡想到明明知道人家是一個傻妞,還叫人家幫你洗衣服、洗襪子和洗鞋等。這對於文妮來說,連自已都照顧不好的人去照顧張景然不是一件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是什麼呢?雖然在某些方面,張景然對文妮也很大方,有吃的零食每次都會想到文妮。比如家人給張景然帶來的牛肉,張景然就分一部分給文妮吃。對於文妮來說,吃牛肉還是比較罕見的。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張景然都把自已的零食分給文妮吃。有時張景然還不嫌棄文妮的口臭,泡好的泡麵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我看見文妮一臉傻樣,心裡頓時覺得傻人有傻福,在醫院這樣困惑的環境裡,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能隨時維護自已平靜的心情。但在文妮這裡,只要有吃的有睡的,每天都是傻傻的笑個不停。不知道什麼對她是重要的,只是每次下樓到操場上放風的時候,文妮就在人群中找她的老公,為的是讓她老公給她買吃的東西。有一次我看見文妮的老公在窗戶邊扔麵包給文妮,文妮接到麵包後,一個人站在窗戶邊看著她老公傻笑。

這時很多病人就圍著文妮,想讓她分一些麵包吃。不要看文妮傻傻的,但是在吃的方面如果不是平時對她好的人,無關人員是得不到她的東西吃的。但張景然是個列外,只要文妮有東西吃,首先想到的還是張景然。因為平時張景然對她很好,分很多的水果和零食給文妮吃。有時候看到文妮沒鞋穿,張景然就找陳護士長在儲存間找一雙鞋給文妮穿。所以平時如果張景然要洗衣物這些,文妮二話不說,就全包在她身上。

在醫院裡如果有這樣一個聽話的小跟班,對張景然這樣年紀的人來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雖然我不喜歡張景然對待文妮像對待一個丫鬟一樣,做什麼事情只要文妮能做的,張景然都讓文妮去做,作為報酬,張景然會分零食給文妮吃。文妮也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雖然是一個傻子,但是在吃的方面她卻一點也不傻。有時為了能夠得到張景然的零食,文妮就爭著為張景然洗衣物。看著這個傻傻的女孩子,因為在醫院吃的比較多,原來90多斤的體重一下子飆升到140多斤。原來有幾分姿色的文妮這分鐘退化成一個胖妞,好看的身材也變得浮胖。心裡僅存的那點好感也被她的體重給掩蓋了過去。

張景然對文妮的體重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只關心文妮吃不吃飽。有時候看到文妮抬著一大碗飯,張景然還嫌文妮吃的少,把自已碗裡的部分飯分給文妮。看著文妮碗裡的油,我看著都吃不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文妮還要吃這麼多。而張景然不怎麼吃醫院裡的飯,有錢的時候喜歡買泡麵來吃,或者買滷肉和冷盤來下飯。每次張景然都是打點飯,一勺湯,用滷肉和冷盤下著飯就吃了。一個月下來,原來張景然有150多斤的體重一下子就減少了10斤,以前穿的褲子現在都開始穿不了了。所以大部分的褲子張景然就拿給文妮穿,因為文妮剛好張胖了,1米5幾的身高有150多斤。當張景然的褲子穿在她的身上是,很合身,一點多餘的肉都能完全遮住。

雖然我偶爾間也看到張景然大聲的地吼過文妮,但她們倆之間的感情卻沒有因為彼此之間的爭吵而少幾分。反而兩人越來越黏糊,走哪兒都形影不離。但是除了劉秋之外,因為有劉秋在的時候,張景然都喜歡跟劉秋拉家常,有吃的東西兩個人也互相分著吃。雖然我和金麗平時因為拖地,沒多少時間和劉秋們一起玩耍,但到了晚上但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還是一起相約打麻將。

張景然的手氣很好,每次和我打的時候每盤都贏,我和金麗的一包紙就這樣全部輸給張景然了。看著老司機的張景然,我和金麗只好認輸,因為我們倆的牌技太差了,如果運氣不好,輸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有好幾次聽到張景然要和我們一起打麻將,我和金麗就推脫要拖地,不想和張景然打。張景然因為背上受過傷,坐凳子時間久了,會疼痛。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張景然打麻將只打一會兒,就因為傷病復發,找藉口離開了。這也是我和金麗不太想和張景然打麻將的原因之一。

張景然平時也是屬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嗓門又大,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往人群中吼一下。如果說張景然的情緒控制不住,好像也說的過去。遇到傷心的事情想哭就哭,遇到開心的事情想笑就笑。所以對於這樣一個隨時都把自已的情緒放在臉上的人,心思也很單純。偶爾間我也知道張景然的脾氣很大,在一天早上的時候,張景然一人在凳子上打瞌睡,一旁的小米可就在旁邊唱歌,被吵醒的張景然就有點不耐煩,就對著小米可大聲吼到:“不要唱了,小米可,我連電視的聲音都聽不到”。小米可聽後,停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又唱了起來。本來在醫院裡,小孩和一群大人在一起,就沒有課玩的同齡人,一個人不免有些寂寞,所以就一個人坐著學電視裡唱歌,在醫院也屬於比較正常的事情。可張景然認為小米可唱歌影響她睡覺了。就很不高興,說著就想把小米可趕出活動室,並把這件事告訴護士,讓小米到後面去坐。護士聽後就讓小米可到後面的凳子上坐著唱歌。張景然依舊在凳子上打瞌睡,因為平時和護士醫生相處比較好,護士們就不管她了,由她怎麼舒服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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