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桂,是黎府的嫡幼女。

我出生時,桂花正盛,府中皆瀰漫著桂花的香氣,我娘很喜歡桂花,父親折了一枝桂花討娘開心,於是便給我起名為黎桂。

或許是隨了我孃的緣故,我自幼便喜歡吃桂花糕,但我爹作為尚書,常常忙於政事,隔數幾日我才能吃到他帶回來的桂花糕。

正值夏日,陽光如火,赤日炎炎,天空無雲,彷彿把大地置於一個巨大的烤爐之中。滾燙的地面上,熱氣騰騰,好似冒出了層層波紋,空氣都顯得有些許模糊。府中一如往常的安靜,只有丫鬟裙襬輕搖穿梭在府中各處,沒有一點聲音,她們進進出出的忙活著,再著急也只敢快步的走,一步也不敢跑。

府邸雖然不大,但府邸內古色古香,玉蘭花盆景綠葉蔥蘢,滿室生香,華麗的窗簾與精緻的傢俱相得益彰,使整個府邸顯得更加富麗堂皇。我們家是百年清貴世家,規矩大,對下人出了名的嚴,正因為有著清名,所以每年盼望著進入我們府中。

知了聲不停的叫著,讓我的心裡多了幾分燥熱。我看書看累了,放下書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在一旁不停為我搖扇子的丫鬟,對她說:“我看書也沒那麼熱,你歇歇吧。”丫鬟抿著嘴笑著說:“那奴婢去把綠豆湯端來,小姐看書一定看累了,這麼熱的天,綠豆湯最是解暑。”我笑了笑,朝她點了點頭。她看著我一口口慢慢喝了就轉到身後給我按壓頸肩。

門簾輕輕響了響,兩個身著碧綠衣裳的兩個丫鬟端著水進來,兩人配合著給我淨了手,拿出瓶瓶罐罐給我的手做保養。

丫鬟邊幫我淨手,邊讚歎的說:“我們小姐猶如春柳般柔軟細長的手指,指頭圓潤,面板白皙,細膩如玉,讓人感受到一種恬靜和婉約。只看這雙手呀就知道這定然是個富貴人家養出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我笑彎了眼睛,打趣的說道:“就你嘴甜。”

我們正說笑著呢,父親便提著桂花糕進來了,我邊笑著邊跑向父親,嬌嗔的對父親說:“父親整天忙於公務,還想起來有我這個女兒呢。”父親颳了一下我的鼻子說道:“這不是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嘛,這個季節還不到桂花的花期,爹知道你愛吃這個,特地託人買的。”

“謝謝爹!”我高興的提過桂花糕便跑去母親的寢殿。父親在後面無奈的搖了搖頭。

父親在外人面前總是很嚴肅,唯獨在我和母親面前,也像個孩子似的,正是在這樣有愛的家庭,也造就了我善良樂觀的性格。

母親正撥弄著花草,看到我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便著急的說道:“哎呀,跑慢點,摔著了又該哭了。”我向母親擺了擺手中的桂花糕:“我爹帶回來了桂花糕,母親與我一同吃。”母親一邊拉著我坐下,一邊與我說道:“你的幾個丫鬟年齡也不小了,也該尋個好人家嫁了。”我將嘴裡的桂花糕嚥了下去之後便說道:“是啊,我回頭一定物色。”我邊說著邊給母親嘴裡餵了一塊桂花糕,:“娘,你也吃。”

在外人眼裡,我是端莊得體的黎府大小姐,但在母親和父親眼裡,我始終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隔日,我便叫來了我的幾個丫鬟,我在一片靜謐聲中問道:“怎麼樣,你們四個有相中的人嗎?”

四個人各做各的事,話也不說。

“清秋,你先說。”

她倒茶的手頓了頓,說:“奴婢聽小姐的,您讓我嫁誰我就嫁誰。”

這個答案一點都不出乎我的意料。

“凝冬,你呢?”

正在用手指給我按摩的丫鬟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力度適中的按摩。

“奴婢說了不嫁人,一輩子跟著伺候您。”

在一旁站著的棲月不用我問就點頭附和:“奴婢的想法和凝冬一樣。”

剩下最後一個絲雨都不用再問她了,她膽子小,又聽話,向來跟從三個姐姐。

我有些無奈,:“一對夫妻能不能過在一起,合不合適,只有你們自已知道,不是我說誰好就可以的,你們自已覺得好,過了眼,總好過以後日子過的不順暢。”

“您自已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呢,說的好像過來人一樣。”凝冬嘟囔著說道,:“反正奴婢不嫁,您也別想著把我趕出府去,您去哪,奴婢就跟著去哪。”我扶了扶額,打趣道:“那我要是死了,你們還要跟著我去……”我話還沒說完,清秋聽了趕忙阻止我接下來說的話:“呸呸呸,小姐您胡說些什麼呢,以後可不許再這樣說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也罷,你們不想嫁就算啦,本小姐可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四個人聽了我的這番話,都感激的看向我,凝冬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小姐最善解人意了。”

女子到了十三到十五歲便必須出嫁,如若不嫁便會多徵收稅收,我們府中也算富貴人家,所以對出嫁年齡沒有太準確的規定。但我認為女子什麼時候出嫁是由女子所決定,並不需要受他人所迫,所以便由了她們去。

我抿了抿嘴,很快和她們打鬧了起來。雖然府中對下人的要求嚴格,但她們四個從小服侍我到現在,我待她們如親姐妹一般,在我面前,也無需規規矩矩。

皇帝建立了太學,經過幾代發展,太學聚集了眾多士人和太學生,擴大了對書籍的需求,在太學近旁形成了“槐市”,因周圍槐樹成林,無牆屋而得名。

這正合了我的意,在府中太無趣了,我打算去槐市看看,便叫來了清秋為我更衣,隨我一同去。

遠遠的我就聽到了琅琅書聲,與街市上買賣吆喝相得益彰,街市上,學子、士紳彬彬有禮,一派文明之氣。

人頭攢動,我高興的拉著清秋便擠入其中。

各種書籍琳琅滿目,也有把笙磬樂器拿出相與買賣的。我不禁看花了眼,挑了幾本便尋了個地方閱讀,聽著樂聲,我不禁入了迷。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直到清秋提醒我:“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我揉了揉眼睛,朝她點了點頭,便起身朝外走去。

因為槐市人眾多,所以我便叫馬車在外等著,走在河堤路旁,我不禁又被景色吸引了去。

河水緩緩流過,映照著天空的藍,河堤兩旁的白楊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一抹暖陽灑在河面上,熠熠生輝。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雲:'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遠遠的,我便聽到一位男子在吟誦,聲線渾厚而穿透,彷彿遠古的鐘聲,迴響在內心深處。每個音節都如絲綢般柔滑,富有韻律感,彷彿輕輕撫過心靈的琴絃,引人偷窺他內心的深沉與智慧。

不知怎的,我不禁被吸引了去,我只看他的背影便覺得他與其他男子不同。烏髮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緣,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看著年歲應與我相差無幾。

正當我準備前與他交談時,清秋叫住了我:“小姐,時候不早了,馬車等了很久了,回去晚的話夫人該怪罪了。”

我望了望那個男子,便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很快到家了,母親和父親早已在家中等著我用飧,坐下父親便問道:“近來功課精進否?”

“我每日溫習,今日去槐市讀了些書,或對我的功課有幫助。”

“那就好,那就好。”

說罷我便低頭吃飯,聽著父親與母親的交談。

父親開口道:“皇上頒行推恩令,制訂左官律和附益法,嚴禁諸候王參政,不拘一格提拔有才之士為侍從以備顧問,裁抑相權,依靠親信、近臣、寶官參與決策,恐怕是有利有弊呀,一來增添了許多才能之士,為國效力,二來依靠親信,皇權恐有威脅。”

母親緩緩開口道:“做好分內之事,至於其他的,你只管聽著就好。”

父親點了點頭,表示附和。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是今日所遇的那個少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也不知為何。

便叫了清秋進來,我託著下巴問道:“你說我還會再遇到他嗎?”

“小姐,有緣自會相見。”

“嗯…或許是吧,你倒會說的很,可我不知為何便被他吸引住了。”

“眼緣這個東西真的很玄,我們會遇見很多人,但有些人在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忍不住被他吸引,這種眼緣不一定是他生的有多好看,而是當這個人出現在你面前你內心第一時間所產生的感覺,便覺得他與其他人不同,總之這些一眼就能抓住小姐眼緣的人就算坐在那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您也會被對方吸引。”

我驚訝著一個丫鬟為何會懂得這個,剛準備開口問道,她便說:“小姐,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我也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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