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我們家娘子怕是做不成生意了,數日前我們蘇記商鋪被閩南的刺史樊冬陽,燒的燒掠的掠,我們蘇家現在已經沒有鋪子可以幫皇上做生意了。”

紀修敏未等蘇眉君開口,便趴在地上,把這幾個月以來,樊家對蘇家做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給皇帝旨的公公,氣的跳腳。

如今國庫困難,皇帝正等著蘇娘子去了京城,能幫他填補國庫的空虛呢。

這樊家,一招打亂了皇帝的計劃,這事如果讓皇帝知道了,那皇帝還不得氣死。

“這樣蘇娘子,你先隨我進京,至於你們家的事,到了長安,蘇娘子親自和皇上說可好?”

公公想著折中的辦法,皇帝讓蘇眉君進京,那蘇眉君就必須要進京。

至於皇上要的銀子呢,那就等蘇娘子進了京,再和皇上商議吧。

“某聽公公的。”

蘇眉君聽了公公的話,也沒在反駁,這趟京城,看來他是非去不可了。

三月,長安城的街道,熱鬧非凡。

一個大紅衣衫的女子站在城口門,向城外張望。

“公主,蘇娘子怕是明日才會到了。”

秦昭身後的婢女,看著要落下去的太陽,和秦昭說著。

從秦昭的親舅舅登了基,秦昭的身份也從當初的郡主,被賜封為公主。

秦昭一生未嫁,在長安城中,被人稱為“滅絕公主”。

然爾,秦昭並不在意,她這一生幼時悲苦,長大了,她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天還未黑,再等等吧。”

她算著日子,她該是這幾天就要倒了的

她第一時間見到她,第一時間為當初潘去救她,而是幫舅舅登基,向她道歉。

眼見著城門要緩緩閉上,秦昭要轉了身,城門外一聲大喝:“等一等”。

只水城門外,一群快馬中間,有一輛繡蓋馬車,向城門奔來。

秦昭也停下了步子,看向城門外。

城門外那喊出聲音的人,快馬奔到門口,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

那領牌上一個“禁”字,今是皇上的禁衛軍。

禁衛軍出城,接的人可是她。

秦昭停下腳步,滿心期待。

那錦蓋馬車,緩緩從城外進入城內。

禁衛軍頭領,剛騎馬進入城內,就看到秦昭站在城門口。

他立馬帶領屬下,下馬拜見秦昭。

“屬下見過德慧公主。”

“車上何人?可方便與本公主一說。”

還未能禁衛軍頭領說話。

馬車中一個清婉的聲音響起。

“昭昭,許久不見了,你可好?”

蘇眉君掀了車簾,從馬車中露出頭來。

秦昭一見是蘇眉君,臉上難得的露出笑容。

“等了你幾日,你可總算是倒了。”

“公主和蘇娘子認識?”

禁軍頭領問著。

秦昭走上前去,把蘇眉君從馬車上拉下來,笑說道:“何至認識,我二人乃至交好友,你回去向我舅舅覆命,就和他說,今日晚子,我留蘇娘子在我府上住上一晚。”

她說著,也不待禁衛軍頭領同意,抱起蘇眉君,腳尖輕點地借力飛上城門口的一匹白馬上。

噠噠幾聲,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誰不知,在這長安城中,德慧公主,比皇家真正的公主還受寵,她要擄人,禁衛軍頭領還真不敢攔。

只好放了二人走。

“公主你等等奴婢啊。”

德慧公主,帶來的丫鬟,見公主接到了想接的人,就丟下她不管了,奴婢氣的立馬小跑著去追自家公主。

可憐她不會騎馬。

德慧公主府,一座院子裡。

兩個女子,對影而坐。

“對不住。”

秦昭舉起酒杯,和蘇眉君道歉。

“擱不住,我還不瞭解你?”

蘇眉君也舉起酒杯,碰了碰秦昭的杯子,兩人舉杯,把酒一飲而盡。

“在長安城中,有人敢欺負你,報上我名字。”

秦昭盯著院中的河堤,聲音中帶著慎重與認真。

“那必須的,你現在可是我的靠山。”

蘇眉君也看著河堤,她的聲音輕快,有幾分玩鬧。

“我和你說真的。”

秦昭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蘇眉君。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啊,可是這次你不一定護的住。

蘇眉君說著,靠在椅背上欣賞起天上的月亮。

秦昭也沒再繼續表態。

她雪著蘇眉君也靠在椅背上,看著月亮。

空氣中突然靜謐了下來,只有偶爾幾聲的蛙鳴聲掠過。

誰都不知道,這一刻,她們在想些什麼。

翌日,蘇眉君並沒有等到皇帝的招見,好像皇帝把蘇眉君召來京城後,便忘了蘇眉君似的。

蘇眉君住在德慧公主府裡,足不出戶,日子倒也過的自在。

半月後,皇帝突然下旨,抄了閩南江夏府刺史樊冬陽一家。

皇親下旨的這天下午,蘇眉君在皇宮中,見到了這天下的九五至尊。

她從傳過來時,只想著能活命,能把孩子養大。

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已會站在這至高無上的地方。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眉君跪在金鑾殿的殿中央,她匍匐在地,未抬半絲眉眼。

她從很早以前就明白,無論在那個時代,都是弱肉強食的,所以,從她穿過來時,就想過,她有一天會跪人的。

所以接旨時,她跪地沒有猶豫,現在更不會有。

要說她怕皇帝嗎?那不盡然。

她一點都不怕皇帝,可她怕麻煩,而惹上皇帝,那怕是天底下最大的麻煩了。

“蘇娘子請起,賜坐。”

新皇秦瑞民像一個慈善的老頭,笑呵呵的讓人給蘇眉君搬來了椅子。

“謝皇上”

蘇眉君又叩首謝過皇上後,想起身坐在椅子上。

秦瑞民盯著坐在椅子上的蘇眉君許久,才又說道:“蘇娘子和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哦,皇上想的奴家該是什麼樣子的?”

蘇眉君這才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她的眼睛似秋水柔情,無半分商家女的伶利。

或者說,是蘇眉君故意藏起了自已的伶俐。

她不想為皇家做事,有所牽扯,更不想死。

皇家人她唯一願意相交的人,只有秦昭,只是秦昭。

所以她在秦昭面前從不掩飾自已,但是在皇帝面前,她不希望皇帝發現她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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