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乙舔了舔嘴唇,輕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一個名叫‘飛天’的書局。”

秦朔腦海裡同時響起段羽和【青銅神樹】的聲音。

聲音雖然是一男一女,但語氣卻是一樣的惱怒。

“秦朔!放我出去!”

“秦朔!你又不經過我同意就往我這兒扔垃圾!”

“靠!你個老古董,你說誰是垃圾?”

“誰答應就說的誰!”

“靠!有本事打一架!看看到底誰是垃圾!”

“打就打!我還能怕了你?”

……

秦朔聽的頭大。

很快,【青銅神樹】所在的空間裡不再有說話聲。

“呼——總算是安靜了……”

秦朔說著,揉了揉眉心。

站在他身後的王乙小聲道:“十三隊長,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們三個人……剛剛都沒開口說話的……”

秦朔回眸看了一眼王乙,發現三人都用一種略顯害怕的眼神看著他。

“……我暫時不會把你們丟進小黑屋裡面壁,所以不用怕。”

“……好……好的。”

王乙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心裡稍稍安定了些。

站在“飛天書局”門外,秦朔腦中的古物詞典忽然翻動起來,表現得跟在【青銅立人像】副本一樣。

只是【飛天神女壁畫】的詞條發出的紅光忽明忽滅,他們顯然還是沒有找到【飛天神女壁畫】真正的藏身點。

不過這個書局必定跟它有關,否則古物詞典也不會有如此反應了。

秦朔邁步走入書局大門,王乙三人立刻跟上。

“幾位客官,要買點兒什麼?”

店小二剛送完一批客人,轉眼瞧見秦朔四人,立馬迎了上來。

“買畫。”

“買什麼樣的畫?別看我們家名字叫‘書局’,但畫作也絕對不少,保您定能挑到心儀的畫作。”

“我不要你們畫好的畫。”秦朔掃了一眼店裡擺放的畫作,淡淡道。

店小二愣了一下,“您是想要畫師現場作畫對嗎?

沒問題!我們這兒的畫師水平都很不錯,一定能按照要求作出一幅讓您滿意的畫來!”

“就算我要的是飛天神女圖,也能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嗎?”

聽到秦朔的話,店小二表情大變。

“這位客官,您方才說您要什麼?”

“我要——飛天神女圖。”

店小二眼睛裡閃動著審視的光,“您為何要買飛天神女圖?”

“我家的那幅圖被孩子弄髒了,對神女實乃大不敬之罪,故而想買一幅新的畫供奉起來。”

秦朔撒起謊來面不改色,神情彷彿真的對飛天神女充滿了敬仰。

店小二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到底有沒有相信秦朔的說辭,只是指了指裡間。

“這位客官,畫師就在裡面,您自已去找他吧。”

“好。”秦朔點了點頭,抬步走向房間。

王乙三人本想跟著秦朔一同進入,但卻被店小二給攔住了。

“飛天神女圖的作畫過程神聖無比,豈能被你們這麼多人湊在一起圍觀?你們都不知道規矩的嗎?”

秦朔眉眼微動,替他們解釋道:“他們三人都是飛天神女的狂熱粉,但凡是與神女有關的事情,都會變得十分激動。

還請店家勿怪。”

店小二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不少。

他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全天下的人都對飛天神女心生嚮往,有些人過於激動,我也能理解。”

秦朔給王乙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安安靜靜的在外面等著就好。

王乙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對著店小二賠笑道:

“我們三個的確無意冒犯,只是飛天神女美麗又神秘,我們也難免想要更深入的瞭解神女。”

店小二一臉理解地拍了拍王乙的肩膀。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要你的心夠誠,飛天神女一定會感受到你的誠意,並且宣召你的。”

“真的嗎?”王乙露出一臉激動的表情,“那我定要日日夜夜向飛天神女祈禱!”

秦朔見危機暫時解除,便掀開了裡間的簾子。

然而簾子剛一掀開,秦朔的嘴角就是一抽。

只見地上躺著一個不省人事,身著古裝的男人,而在男人旁邊的凳子上,則坐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我都等你很久了,你怎麼才來?”

男人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毛筆。

秦朔走進來的時候,他抬眸看了秦朔一眼,隨即很快收回視線。

男人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轉筆,但考慮到沾了墨汁毛筆可能會灑他一身墨點,於是只好作罷。

秦朔從倒在地上的畫師身上跨過,坐在男人對面,“囚徒怎麼也來這個副本了?而且居然派你這個風集團的副團長來?”

“為什麼不能派我來?”

“副團長……應該也算是囚徒的高層了吧?”秦朔輕點桌面,“【飛天神女壁畫】這個復甦古物有什麼特別的?”

“副團長算什麼高層?”男人沒有被面具擋住的嘴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囚徒的高層永遠只有那十二個長老而已。”

秦朔眉梢微揚,“我記得囚徒應該是十三個長老才對,你為何說是十二個長老?”

“你算嗎?”男人放下毛筆,正視著秦朔的眼睛。

“我為什麼不算?”

“……那你想算嗎?”男人又換了種問法。

秦朔頓了頓,“井舟,面具摘了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井舟沒有動作,依然緊緊地盯著秦朔。

秦朔深吸一口氣,“那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加入囚徒?

雖然我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但我還是想起來了與你有關的一小部分。

我記得你對囚徒的態度雖說不上痛恨,但也絕不是欣賞。

你從前認為囚徒是一群濫殺無辜的人,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

井舟張了張嘴,像是被觸痛了什麼傷口,移開了視線,眼中流露出壓抑著的傷感。

過了半晌,井舟才艱難道:“這世上哪裡有絕對的善惡?”

“哪怕一個人他壞的恨不得毀了全世界,可只要他對你很好,你就沒有理由和全世界一起指責他。

因為他對你好,所以他對你來說,就不能算壞人……”

秦朔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是囚徒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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