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再見汪丙
短短一個月，風景區又多了件逸聞趣事。
“老君山”的奶茶店裡多了個痞帥的幫工，每天端茶遞水，性格好，情商又高，甚至人氣一度超越了被稱為西湖邊最美風景之一的店老闆。
偶爾還有一個眉清目秀、一身書卷氣的男生來幫忙，聽說是附近古董店的小老闆，和老君山的老闆是熟識。
不過說來也怪，店裡的這兩個幫工似乎從沒有同時出現過。
可惜沒過多久，不僅幫工不見了，店老闆人也直接關門大吉，說是中了大獎去迪斯尼度假，這讓很多聞訊趕來湊熱鬧的小姑娘們傷心不已。
……
君瑾可沒心思留他。
就因為這小子！哦，外加旁邊那個小子，他這個月的工作量翻了兩番！
本來在這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結果因為他，自已卻成了無情的奶茶機器；這傢伙還不樂意學怎麼做奶茶，除了端茶送水陪聊外什麼都不幹。
提起學做奶茶的時候，人前裝傻充愣做可憐的樣子，人後直接大喊“不學睡覺”。
一個月後，忍無可忍的君瑾一腳把人踹出店鋪，扔給他這個月的工資還額外翻了三倍，“居高臨下”地告訴他你被炒了。
“嗚嗚嗚小瑾，瞎子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忍心丟掉我這個盡心盡力的可憐員工嗎？”
黑瞎子不知道從哪又掏出小手絹哭唧唧，一邊還不忘悄咪咪伸出爪子，快速把一沓子紅鈔塞進口袋。
“再廢話把這個月績效掏出來！那是額外給你加的，不要算了！”
君瑾看著黑瞎子靈活的爪子，想象了一下如何砍可以效率最大化。
黑瞎子立刻閉嘴。
行吧，天大地大老闆最大。
“瞎子我這個月幹了這麼多活，老闆如果能加點錢就更好了，嘿嘿。”
“蹬鼻子上臉是吧，你小子……”
“請問，這裡有茶嗎？”
門口的風鈴聲響起，兩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說扔在人群中都沒有人會記得的男人走進店面。
硬要說特徵，那也只有後面的青年失去了一條胳膊比較顯眼。
“嗯？”
拌嘴的君瑾和黑瞎子同時停下來看向他們，前者看起來似乎年紀更大些，也沉穩一點；後者則是顯得有些侷促，不時地去瞟面前的中年男人。
黑瞎子看著兩個莫名其妙的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君瑾，掛上了日常的招牌笑容。
“這兩位先生，我們小店種類豐富，奶茶果茶一應俱全，且茶葉都是上好品質，這邊可以先看看選單再做決定。”
後面的年輕男子倒還真看去了，而另一個人則是直接略過黑瞎子，看向君瑾。
“不用了，我不想喝奶茶果茶。”
“你是想鬧事嗎？”
黑瞎子收起漫不經心地笑容，換成了冷笑，擋在君瑾面前。
“我只是想喝茶罷了，沒有什麼惡意的。”
那人盯著一言不發的君瑾，態度看起來很是誠懇；黑瞎子一開始看著若有所思的君瑾，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主意了，剛剛的幾下，也不過是試探。
“好，既然客人只想要茶，小店內自然會有，二位隨我來吧。”
君瑾衝著黑瞎子點點頭，示意他在外面看好了，才帶兩人進了最裡面的茶室。
黑瞎子看著外面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乾脆搬個板凳坐在了店門口。
“好久不見啊，兩位。”
君瑾笑著看向兩個大眾臉的男人。
“確實是……好久不見。”
中年男人，不，汪丙複雜地看向君瑾。
他從沒有想過，二十年前，三招秒了自已卻留下一命的人，自已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
“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謝你，留了小洋一命，不然……如果以後死了，我都不知道在地下有什麼顏面見他的母親。”
中年男人躬下身子，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和疲憊。
“令正……”
君瑾看著他的樣子，身後的汪洋也不自覺地動了動僅有的手臂，放在他父親肩上。
“小洋，出去。”
“父親，我……”
“出去。”
聽到這話，汪洋急切地想要問汪丙什麼，但卻被後者勒令出去待著。
“知道了，汪丙，你個裝模作樣的東西！你從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哪怕一次！哪怕我連手臂都沒了你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汪洋怒氣衝衝地說完，重重地推開房門出去了。
汪丙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脊背更彎了。
“介意我抽根菸嗎？君先生。”
君瑾搖搖頭，汪丙掏出一根菸熟練地點上。
“小洋應該說過了，您大抵也能調查到，汪家認同的是思想而不是血脈，所以二十年前，跟隨我手底下的那批人裡，只有汪已是我親弟弟。
作為外族我們一直沒有進入本家的機會，我們只是在全國各地待命，在待命期間，我遇到了小洋的母親。”
汪丙已經吸完這一根菸，又不停歇地點起第二根。
“她是個好女孩，或許我們兩要是沒有遇見，她可以找一份好工作，去遇見值得託付一生的人，去過一個平平淡淡但幸福完整的人生。
二十年前那次，佳兒已經懷了小洋，出於對她母子倆的考慮，我本來是準備做掉無邪和解雨臣後，就要脫離汪家，不去追逐那不可尋的東西，好好地和她過一輩子，但是……”
汪丙說到這裡哽咽了，君瑾大致也猜到了結果。
任務失敗，汪丙起了叛心，還有了妻子和孩子，汪家會做什麼不言而喻。
至於汪洋的態度，估計是汪丙不善言辭，即使愛意深切也無法說出口。
狗血嗎？畢竟講的跟小說一樣。
可是對於汪丙來說，這是他藏在內心處最深的傷痛。
“所以，我要報仇。小洋這孩子，他是佳兒被帶走後，從小跟著汪家人長大的，而我則竭盡全力往上爬。他不知道我的想法，能說出我在汪家外族的地位，完全出於報復心理。”
君瑾沉默了。
“別這麼說，他之前和我提過希望我能庇佑你和你弟弟，汪洋……”
“假的，這孩子很聰明，他只是想拖我下水，看看我會如何應對這些事，會不會為他收拾殘局，來確定我對他的感情。但是我又……怎麼可能不在意他呢？
“……”
“汪家有一個運算機器，能夠準確的計算任何事情，這些年我一直不敢和小洋說，不管是他母親，還是我的曾經。
他聰明，但又不夠聰明，運算機器不論推算出誰有異心，我們都難逃一死。所以我不能告訴他，也不能離他太近，關係過於親近只會使他陷入險境。不過還是謝謝他，他是佳兒帶給我的恩賜。
因為他，我也得以找到機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汪丙把菸頭按滅，嚴肅地看著君瑾。
“君先生，你有和我合作的想法嗎？覆滅汪家的想法。
順帶一提，我在努力了這麼久爬到汪家外族頂端的時候，偶然知道，你師傅在汪家內族口中，可是死敵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