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誒，你先別哭
聽著沈文傑的話，姚娟看了一眼桌上另外幾個不認識的大男人。
幾個專家看著沈文傑對她家親戚如此客氣，都秒懂這個小嫂子在他心中的位置。
對於桌上的親戚，也是萬般恭敬。
老周笑著“嫂子大姨，這是小傢伙的改口費，可別推了，傑哥現在高興著呢。”
“來來來，都坐，都坐。”
姚娟卻覺得始終不合適，本想還繼續推拒的，就被給大家盛飯的李毅給打斷了。
“嫂子她大姨，若把傑哥當親人啊，就放放心心收下，也別推了，傑哥給出來的東西，從沒有要回去的習慣。”
姚娟被這小夥子說得有些為難了，這話的意思是，不收還就不把這小沈當親戚了一樣。
這錢，燙手啊。
現在接也不好，不接好似也不合適。
沈文傑也難得附和“都是一家人了，別那麼見外。”
姚娟聽著沈文傑如此說，這才沒有了推拒的理由，朝著桌上的人笑了兩聲，坐了下來。
姚娟在家裡算是當家做主的，楊建國老實本分，也不多話，看著這樣的場景，也是笑盈盈的跟他們點頭示意。
楊林見姚娟坐了下來，正要伸手去搶他媽媽手裡的改口費，就看見姚娟將那錢塞進了自已的口袋。
她對楊林說“你的錢先放媽媽這裡，回頭你有需要再給你。”
楊林癟了癟嘴，卻不敢再說什麼。
每年的壓歲錢都如此。
他也從沒有等到姚娟後面給他的時候。
舒欣將最後一大盤涼拌豬頭肉端上桌，又見桌上人都已經到齊，就準備落座了。
看到姚娟身旁的空位，她走了過去。
楊林見狀，立馬懂事的讓座“欣兒姐姐，你挨姐夫坐吧。”
說著，他就跑過來將舒欣扯到了沈文傑身邊。
而他自已，就把桌上唯一的空位給佔了。
隨即遞給了沈文傑一個兩人秒懂的眼神。
沈文傑平常是不喜歡和幼稚的孩子接觸的，但面對這個喊他姐夫的，他卻不覺得煩，反而覺得有趣。
看著這個小機靈鬼，不自覺的面露笑意。
“欣兒姐姐，你可要和姐夫好好過日子啊，我問了，他是真喜歡你才和你結婚的，不是逼婚！”
楊林聲音頗大，聲色清明，透著喜悅，讓桌上的人都笑出了聲。
舒欣詫異的側頭，看著男人舒笑的模樣，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話“……”
這男人，什麼時候就把小林都給收買了？
而且，他笑起來的模樣，讓人感到親切了不少。
楊林話音剛落，就遭到了姚娟的一個爆慄伺候“你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麼多話？”
隨即又招呼桌上的人“孩子還小，口無遮攔的，大家別見怪，趕緊吃飯。”
“對對對，吃飯，吃飯。”
大家剛動筷子就開始誇讚舒欣的手藝，舒欣也是讓大家別客氣，多吃點，說是豬頭肉還有，今天保管管夠。
平常從不吃內臟和豬頭的沈文傑聽著一個個的稱讚，也試著夾了一筷子涼拌豬臉嚐嚐。
佐料的清香加上芬香撲鼻的紅油包裹，滷肉的滋味，著實令人垂涎。
就連平常從來都不吃的內臟，經過舒欣的烹飪，就變得又下飯，又開胃了。
還真挺香。
沈文傑再側頭看著身邊的小小個的女人時候，見她笑容燦爛，和大家有說有笑的。
心情也格外的好。
李毅知道沈文傑從來不在乎氣氛，所以，他便主動熱情的招呼著大姨一家。
又是送菜，又是倒飲料，伺候得是妥妥帖帖，只剩下連連道謝的聲音。
飯桌上氛圍大好，有種過年大團圓的感覺。
輕鬆，愜意，又簡單純粹。
舒欣很喜歡這樣的熱鬧感。
舒欣提議“大姨，你們既然來了，就多玩幾天再回去。”
姚娟脫口而出“不了，等你爸媽出殯了，我們就得回去了，現在這季節，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還有好多活等……”
話還沒有說完，姚娟就意識到自已像是說錯了話，她抬眼掃了一眼桌上的人那僵硬的神情。
瞬間閉嘴。
桌上的人鴉雀無聲，目光都落在舒欣的反應之上。
舒欣像是秒抓姚娟話裡的重點，她目光裡閃爍著疑惑，接著就秀眉緊蹙“大姨，你說什麼？等誰出殯？”
姚娟沒有說話，只是，眼眶泛紅“……”
沈文傑心裡嘆息一聲。
他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他驀地放下碗筷，面色沉重“阿欣，你先別哭，我有話要跟你說。”
男人話語間，就已經握住了舒欣的手，根本沒等她同意，就硬扯著她離開了餐桌。
桌上的氛圍隨著他們的離席，涼了好些。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餐廳，李毅和幾個專家才不約而同的嘆息一聲。
這傑哥行事兒，他們是真沒看懂，明明是在幫嫂子處理家事兒。
算得上是培養感情的好事兒。
可做得鬼鬼祟祟的，還想著欺瞞當事人，不讓當事人知道。
李毅擠出一抹笑容招呼“先吃飯，先吃飯。”
二樓
舒欣臥室裡
沈文傑看著眼前坐在床邊凳子上，盯著他的小女人。
他眼神躲閃的組織著措辭。
他不想讓面前的女人哭，卻也知道不能不把這件事告訴她。
舒欣率先開了口“我爸媽都沒了嗎？”
雖然不是自已的親爸媽，但是這身子聽聞這樣的噩耗，就十分難受。
那個賭鬼父親先不談。
但，舒欣記憶裡，她的這個媽媽對她極好，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留給她的。
從小到大，這個媽媽都喜歡給舒欣梳頭髮，說舒欣的頭髮隨她，又黑又直。
一年四季，天天相伴，餐餐相陪的，都是她這個不著四六的媽媽。
都說有媽的孩子像個寶，舒欣就是她媽媽手裡的寶。
從小到大都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
想著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舒欣的身體就一陣痛心疾首。
她分不清是這具身體本身的難過，還是自已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的難過。
見男人表情肅重，低沉著嗓子，答了一聲“嗯。”
聽到確切的答案。
她紅紅的眼眶裡閃動著淚花一點點匯聚，凝結成碩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而下。
舒欣表情淡漠，但是整個牙齦都在輕顫，臉上眉頭也一瞬不瞬的微微輕攏，那淚珠更是啪嗒啪嗒滾落個不停。
她朝男人再次確認“都死了？”
男人看著她淚如線墜落的模樣，也是心疼到極點，自已也跟著滑淚而下。
他走到舒欣面前，一把將舒欣的頭攬在自已腰腹之間，輕撫著她的脊背。
感受著突然失禁的淚腺，和那股心窩子傳來的鑽心疼痛。
男人哽咽著嘆息吐槽“舒欣，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