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疊翠,水簾通藍。逢春城邊上落了座山,名曰鳳凰。

相傳百年前鳳凰山上有一參天梧桐樹。雖從未見過有鳳凰棲梧,但某一日,人們偶聽鳳鳴,後群鳥聞聲而來,似百鳥朝鳳之盛景。

人們驚奇不已,故命鳳凰為名。

而在那之後不久,那梧桐樹竟憑空消失,再無蹤跡。

無人知曉,鳳凰山深處,有一大澤,大澤之旁,有一木屋,木屋之內,住著一人。

這人來歷可讓人意想不到,他乃縹緲神界存活的最後一個神——臨儀神君。

他化名謝以玄隱居於此,已百有餘年。

當年縹緲神界崩毀之時,他還在地下神宮閉關。等到出關之日,已又過了十幾年,他才發現此事,然一切已成定局。

鳳凰山深處很久沒人來了,倒不是人不敢來,而是謝以玄設了結界,無人可以進入。

今日卻是史無前例,有人入了他的結界,而他剛開始竟絲毫未察覺。

木屋之內,謝以玄身著月白色長衫,神色慵懶地躺在軟榻上,青絲未束,任它隨意飄灑在一旁。近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遠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芝蘭瓊華,雅量非凡,乍一看他身上還有些若有似無的神性。

他一雙瑞鳳眼微微瀲著,手中把玩著一顆純白明珠,眼裡看到的是山中景。

只見那眉清目秀的小郎君沒頭沒尾地走著,嘴裡說個不停,說得還有一些謝以玄聽不懂的話。

他本來還以為闖進來的是個別有用心的修仙之人,倒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沒什麼修為還呆頭呆腦的小孩兒。

謝以玄靜靜看著他,不緊不慢地將神識籠罩在那小孩兒的周圍,查探了一番。

“哦?有趣。”

“什麼有趣?你在看什麼?”

屋子裡突兀地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適才他專注著用神識探人,倒沒發現祈鳳出來了。

如今神識回籠,就發覺祈鳳躺在軟榻裡側,手攏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話。

謝以玄轉過身與他面對著,見他神色睏倦,眼睛還是閉著的,不由得笑道:“被鬧醒了?”

“嗯。”祈鳳迷糊地應著。

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他們都能感知到。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還罵罵咧咧的人。

鳳凰山幽靜慣了,這下突然冒出個其他人,吵吵鬧鬧的,祈鳳聽了心煩,便醒了。

“你在看他?他怎麼進來的?好吵,煩。”

“他是罕見的天生靈體,我們的結界攔不住他。”

“哦。”祈鳳明白了,就躺著不說話,像是又睡著了。

謝以玄變出兩團木棉,輕輕塞在他的耳朵上。

“臨儀。”祈鳳輕輕蹭了蹭謝以玄的手,突然叫了他一聲。

“嗯?”

“我這次又睡了多久?”

“兩年多。”

這會兒謝以玄才給他塞好了一隻,祈鳳聽後煩躁地說:“嘖,好睏,但我不想睡。”

“好好養傷,養好了就不用睡了。”

“知道了。”

“快些回去。”

祈鳳這句沒答,只是強撐著睜眼起身。

他這一睜眼才讓人知道他有一雙深邃的紅眸。

祈鳳身上的氣質與謝以玄可謂是完全不同,臨儀內斂,祈鳳張揚,但他們樣貌均是萬里挑一的好。

“這麼急著趕我走?”

此刻祈鳳撐在謝以玄身上,見他還有些茫然,低笑一聲,吻了上去,唇舌交纏。

情深意濃,祈鳳自然想要來一場春宵苦短,紅床纏綿的戲碼。

奈何進行到了一半他眼皮就直打架。

謝以玄反應過來,察覺到他動作緩緩慢了下來,一下一下的,像在啄吻。

他唇角微勾,伸手環祈鳳脖頸,主動吻上去。

放開的時候,兩人額頭相抵,祈鳳的眼睛裡透著哀怨,但很快又閉上了。

“沒趕你。下次好點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說的,我可聽到了。”

“當然,放心去睡罷。”

“嗯。”說完祈鳳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謝以玄下了榻,手很自然地撫上了自已頸間的墜飾。

那墜飾半透明的,很小一個,若是湊近看,便能看到一棵樹的樣式,正是梧桐樹。

沒錯,這便是祈鳳的棲身之所,而這枚墜飾,其實是一個飄渺空間。

事情,就要從千餘年前說起了。

梧桐樹生於混沌之初,受憶山大澤滋養,孕育著天地間唯一的鳳凰神蛋。

最終這枚鳳凰神蛋孵出了兩隻鳳凰,一隻便是祈鳳,另一隻則是祈鳳的妹妹夕凰。

兄妹倆乃天地哺育,生而為神。卻是一強一弱,一盛一衰,此消彼長。

祈鳳本是強盛的一方,可不知是哪出了問題,他自出生起便嗜睡,一睡便是好幾十年甚至好幾百年。

可也是因此,祈鳳嗜睡以致勢衰,才能與夕凰處於相對平衡狀態。

於他們而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總之睡覺便是祈鳳在修煉和療傷。

當然此睡覺非彼睡覺,他雖然是困,也真睡著了,但並不是毫無意識,只要有人在他身邊同他講話,他會聽到,也能回應。

比如夕凰就特別喜歡在他睡著之時與他講話,雖然知道他懶得回應,但她還是自顧自地說。

夕凰會跟他陳述她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他有時會嫌她煩,可這一方天地裡只有他們倆,她有什麼事也只能與他說,他自然會容忍。

後來他能清靜數百年,是因為她嫁到了縹緲神界。

他們兄妹與縹緲神界本無瓜葛。但因著妹妹嫁人這件事,他才知道縹緲神界的存在,才會與臨儀相識。

……

百年前縹緲神界崩毀之時,祈鳳被人所傷,不過他卻忘記了被誰所傷,為何受傷。

謝以玄出關找到他的時候,他傷勢過重,已經深度休眠,記憶也不清晰了。

梧桐樹能加快祈鳳的療傷速度,謝以玄便將它和祈鳳一起放進了自已的飄渺空間,掛在頸間,方能安心。

——

思緒漸攏,謝以玄將墜飾放進衣襟內,抬步出了門。

因著未有阻攔,那莫名出現的少年郎已到門口了。

“咦?有人!帥哥你好啊!”

這深山老林的,林爻好不容易見著了人,一時激動,忘了自已已經不在現代了。看著謝以玄略微疑惑的神情,他連忙改了口。

“小生林爻,爻辭的爻。”他憑著印象作了一揖,也不知對不對。

“謝以玄。”

這聲音!

“剛剛在林中跟我講話的是你!你怎麼做到的?”林爻驚奇道。

謝以玄答非所問:“你怎麼來到這的?小郎君。”

“我不知道啊,睡一覺醒來就在這了。”

林爻說得坦蕩,不似作偽。

“謝……謝哥,你知道這是哪不?”

“鳳凰山。”

“那,那現今是什麼朝代?”

“不知。”

“啊?那現在多少年了?”

“予初兩百來年罷。”

“予初?!哪個予?哪個初?”

這人著實奇怪,怎麼知道的比他這個百餘年不問世的人還少。

謝以玄抬手輕輕一揮,兩個發著銀光的字便出現在林爻面前。

林爻向後一跳,明顯被嚇著了。

“臥槽!這什麼玩意?仙……仙法?”

“算是。”謝以玄瞧著他大驚小怪的樣子,不免笑了笑,對他的來歷愈發好奇。

林爻低聲嘀咕:“予初?真是《孤神》啊?可是書裡怎麼沒看到有叫謝以玄的人啊?難道是劇情自已衍生出來的?還有這字我居然看得懂!”

他自以為自已很小聲地說話了,可還是被謝以玄聽了個全。

書裡?話本嗎?劇情衍生?沒有他這個人?何意?

林爻見謝以玄長這麼好看,不免覺得他是好人,自已這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是自已在這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想和他交個朋友。

“謝哥,我什麼都記不得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我就認識你了,我可以住在這裡嗎?”

失憶了啊。謝以玄漫不經心地想著。

“好啊,當然可以。”

聽到同意,林爻真想衝上去給謝以玄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他真是太感激了!

不過鑑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沒那麼熟,林爻抑制住了自已躍躍欲試的動作。

“那,謝哥,我住哪啊?”

“那兒。”謝以玄用手指了指他身後。

林爻轉頭一看,臥槽!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木屋!與謝以玄這間一模一樣。

“謝謝謝哥!我真是愛死你了!”

仙法可真方便!

謝以玄聽後卻微微皺眉,說:“日後不要隨便說愛。”

“啊?好的謝哥。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林爻知道現代與古代許多觀念不同,他自然尊重。

以後是要約束一下自已的言語,幸虧謝哥提醒。

“再見謝哥!”林爻迫不及待想去看看自已日後的家。

“嗯。”

謝以玄看著他的背影,他身份成謎,言行舉止怪異,還是放在自已眼下為好。

未時,謝以玄午睡起床,出門便見林爻坐在憶山大澤邊釣魚。

那魚竿應是林爻自已做的,一根杆子一捆繩綁在一起,看著還挺像樣。

可是在這釣魚……魚釣人還差不多。

謝以玄剛要出言阻止,林爻就興奮地站起來,用力拉桿,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魚拉了下去。

“啊!救命!”

林爻整個人都淹到水下,他撲通著,大喊救命。

謝以玄快步走過去,用神力將他撈上來,順便清了他身上的水。

林爻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我靠,謝哥,水底有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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