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夜月中藏鳥影,誰家庭際伴蟄聲。

安石松剛掀開門簾,就和往外跑的兒子撞了個滿懷。

“爹”安若泰輕輕喚了聲,就低著頭,站在門旁邊不敢再說話了。手裡拿著幾塊尿布。安石松看了他一眼說:“去吧!”安若泰如釋重負的趕緊跑了出去。

見安石松進來,齊蘭芳虛弱的把正在餵奶女兒把女兒抱起來,說:“快來看看,你的這個小千金,她的小鼻子小嘴真像我,不過你看她那雙小眼睛,簡直和你的眼睛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啊!你先給她取個小名,三歲後再定大名吧。”

安石松趕緊走到土坑,扶住正要掙扎坐起來的妻子說:“蘭芳,你剛生了孩子,身子還很弱。你先別動,讓我自己來。”他伸手接過襁褓中的小嬰孩,認真的看過去。心裡想:“這個孩子和其他嬰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他仔細端詳著,只見這個小人兒真的是太小了,整個頭都是很瘦的,臉上的面板雖然紅潤,但是皺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光滑,耳朵眼睛嘴巴都是極小的,不知道妻子是怎麼看出來哪裡像誰的。頭髮倒是黑油油的,長長的,已經蓋過耳朵不少了。露出來的小手緊緊攥著,面板的顏色白的透明,一根根的青色的細細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下半身包在小褥子裡,看不見是什麼樣子。他端詳過來端詳過去,感覺和若泰出生的時候一樣難看,也沒有看出來什麼獨特之處。只是小女孩在他懷裡很安靜,瞪著小眼睛在他臉上晃,要不是他知道剛生下來的小孩子眼睛是看不遠的,他還真以為嬰兒在看他,他剛想到這裡,那個小嬰兒突然像感知到了他的心意一般,咧嘴笑了一下。

“這也是個普通的嬰兒啊”他嘟囔了一句,“你說什麼?”齊蘭芳奇怪的問道。安石松趕緊搖搖頭說沒什麼。然後小心的把女兒放到妻子懷裡說:“小名就叫若若吧。我先趕緊去給你弄點吃的。”

“安若泰~”安石松朝著門外喊:“趕緊抱一把柴火,把火生起來。”

“知道了,爹”,安若泰在外面應了一聲,趕緊去院子旁邊抱柴禾。

“真奇怪啊,怎麼睡了一覺起來,院子裡竟然開了這麼多花,比自己精心種的還要多還要好看”安若泰一邊在柴火堆上抽著柴火,一邊自言自語。“媽最喜歡花花草草了,這些日子她不能出外面來。這麼好看的花估計是看不到了。我一會回去得給她說道說道。”

安石松已經攪好了面,朝外面喊了聲,安泰趕緊在土爐子裡點著了火,安靜美好的一天就在這嫋嫋升起地炊煙中拉開了帷幕。小若若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成長著。

半年後,隨著“咚~吧,咚~吧,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老南新搭成的小院子最後封頂了。這個院子四四方方,三間正房坐北面南,兩邊分別是灶房,雜物堆放等房間。全村人都來道賀,順便給自己的孩子來這私塾裡上學報個名。一天下來就抱了十幾個孩子,大的十二歲,小的7歲。其中還有兩個外村的。按照約定,外村的來上學的半年交二十個銅板就行,不管飯。在開私塾這件事上,安石松確實費了好大的勁,從那天說過以後,每天晚上都抽時間去村裡的一戶人家拜訪,給大家聊開塾的事,讓大家都能支援這樣的好事。其實村裡很多人都是從外地逃難來的,見識參差不齊,有些人一聽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他們認為讓孩子讀書識字是很必要的事,有的人家認為這純屬亂彈琴。孩子在家幫農活才是正事。就這樣在差不多有一多半人家同意的情況下,老南開始籌建他的新院子了。

第二天十幾個孩子在吃過早飯後都按時來上課了。老南就因陋就簡的給孩子們上課了。他從教孩子們簡單的一橫一豎開始,沒有竹簡木簡就在沙土地上畫。關鍵是他還教孩子們弄刀舞劍,打坐呼吸,也都是從簡單的比劃手勢開始。村民們也不管那麼多,只是有孩子上私塾的負責輪流管飯。

日子在不經意間流失了。這個小山村也歲月靜好。

很快的兩年多過去啦,小若若三歲了。在這三年中發生的最奇怪的事就是安石松一家再也沒有因為家裡沒吃得揭不開鍋的事,自家院子裡隔三差五就會莫名地出現山果,野味,有時候甚至有野菜,玉米棒子之類等,其他的到是也沒啥異樣。小若若一歲左右就開始學說話,學走路。她學什麼都非常快,別的孩子從開始學說話到能流利的說一句完整的話,差不多得半年左右,而她只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基本就能完整說話了。她經常跟在哥哥安泰身後去老南的私塾裡溜達,老南非常喜歡她,看到她就把她抱起來教她念一些奇怪的文字,這些文字他的學生沒有聽到過。老南讓她自己玩的時候,那些學生做什麼她就跟在後面比劃,可愛的樣子常常讓人忍俊不忍。

小若若滿三歲這天,山村周圍的山林裡鳥叫聲特別響亮。門前的雷鳳河兩岸的野草都開出了最美的花朵。小若若家院子的石桌上再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東西。天地山野好像都在給小若若慶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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