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以為孫賢哲又在發什麼顛,淡淡瞟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問:“你熱傻了?”

“嘖嘖嘖,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孫賢哲覺得白毅在心知肚明地迴避問題,便聳了聳肩給了他一個“佩服”的眼神,不再提及此事,專心享受起來。

白毅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追問的興趣,以為孫賢哲是聽到了什麼無聊的蜚語。

於是兩人都覺得自已懂了,各說各話卻也意外的和諧。

*

夏無憂回了鶴鳴學院後,阮寧宣的書童就找過來了。

“無憂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們小少爺吧,也不知是不是暑氣太重了,他這幾天飯都沒吃幾口。”

“哦好,還有什麼其他症狀嗎?”夏無憂邊問邊轉身進了屋內拿小藥箱。

“這,還會經常發呆,情緒不穩,時笑時哭的,有時候還會自個兒演起戲來。”

小書童跟在夏無憂身後瞎咧咧,心中直念“阿彌陀佛”,為了小主子的幸福,他只能將相思病描繪成瘋病了。

“??”夏無憂有些疑惑,聽起來怎麼不像是得了病,難道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不過她也只是猜測,還是將幾種能用到的藥裝進小箱,又去了前廳跟新來的管事大夫說了聲,才跟著小書童一起離開了。

“無憂姐姐,你可不知道,你走了三天,我們小少爺就失眠了三天,看來在他好起來之前,你最好還是別離開學院了。”

小書童絞盡腦汁想著話術,希望聰慧的夏無憂能聽出他的言中之意,好趕緊給個答案,否則他都快要被奇葩小主子折磨死了。

也許是失眠造成的情緒失衡,要不一會兒試試扎個針灸?夏無憂聞言邊走邊想。

阮寧宣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無憂姐姐盼來了,他從未覺得三天時間是如此之長,簡直就是要了老命了的長。

現在看到心上人,阮寧宣不由委屈起來,聲音帶了些撒嬌:“無憂姐姐,你都三天沒給我上藥了,傷口會不會已經惡化了。”

說著還把袖子擼起來,露出覆蓋著一層薄薄肌肉的手臂。

夏無憂放下揹著的小藥箱,走了過去:“我看看。”

她將阮寧宣的胳膊輕輕拿住,湊過臉去仔細觀察了一番,說:“傷疤長得還不錯,看來你身體的恢復能力還是很好的。”

夏無憂說話間撥出的氣流輕輕拂到阮寧宣的胳膊上,讓他的雞皮疙瘩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

阮寧宣的小心臟都快從嘴裡跳出來了,他、他、他要變成竄天猴了!

阮寧宣從頭紅到腳,然後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我身體當然很好了!我非常強壯!”他剋制不住激動,想要在心上人面前展露下能力。

“看我給你表演個倒拔楊柳!”阮寧宣一下衝到小院中,又開始霍霍起那棵還年幼的小樹了。

夏無憂捂臉。

“快停下來!你不是沒吃飯沒有力氣嗎!我看你這樣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不適了,我回去了。”

“哎呦!我頭暈!好難受,元順,快扶下我!”一聽心上人要走,阮寧宣連忙開始尬演。

……

等夏無憂從熊孩子多動症患者的院子出來後,又是日落之時了,忙了一下午,她也感覺到了疲憊與飢渴。

路過學院的小荷塘時,夏無憂忽的想起了阿孃做的荷香糕,儘管不是做給她的,但她同樣也吃過許多回。

從白毅少爺的手中。

此時聞著那淡淡的荷香,她的口水開始溢位,想著要不下次回蘇宅前先買些材料,讓阿孃教她做好了,這樣以後自已想吃了就可以在學院做了。

幾日裡夏無憂每每從荷塘路過時,都這麼想。

而阮寧宣眼看自已傷口處結的疤都快要掉了,無憂姐姐也還是沒明白他的心思,不由有些氣悶,想著要不下次直接說出口算了。

只是,還沒等阮寧宣找到告白的機會,他的無憂姐姐就離開了鶴鳴學院。

小少年的酸甜暗戀無疾而終,再也沒有宣之於口的那一刻了。

*

七月初二,是蘇家掌權人蘇柳氏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在初一這一天,景寧城與周邊鄰城鄰鎮的大戶人家就開始陸續遞了請帖進入蘇宅。

佔地廣大的蘇宅早已將裡裡外外灑掃得乾乾淨淨,僕從更是無一不在待著命。

除了慶廚娘。

慶廚娘已經昏迷不醒好幾天了,此時整座偏院不見人影,只有夏無憂清瘦的身影守在阿孃的身邊。

夏無憂也有幾日沒好好合眼了,此刻正趴在阿孃的榻邊熬不住了地熟睡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

雜亂的場景變換,看不清臉龐的人,聽不明白的模糊話語,她好像一直在夢裡奔跑,不知跑向哪,也不知為何要跑,只覺得自已出了一身汗,熱得要著火了。

忽然,她被頭頂的撫摸給驚醒了,夏無憂一下睜開雙眼抬頭看了過去,驚喜地喊道:“阿孃!你醒了!”

她雖學了醫,但卻沒有昂貴的藥物可以給阿孃用,也正是因為她學了醫,更知道阿孃的病光靠吃藥是好不起來的。

這一次,慶廚娘昏迷得太久了,夏無憂不得不揪緊了小心臟,生怕這一次阿孃挺不過去。

她知道阿孃是為了她才一直在苦苦堅持,也知道阿孃早就累了,疼痛已經將她腐蝕得千瘡百孔。

夏無憂有時候甚至會湧起一種無言的苦痛,她想放阿孃離開,又不願阿孃離開,也許在她心中,父母的愛是世間最美好的感情,她不願失去這種感情。

就算是再與世無爭,再淡泊一切的人,也放不下對美好的追逐。

對於阿孃那活著不如死去的思考,夏無憂在書中尋找不到答案,這個答案是需要她自已去領悟的。

“乖女兒,你怎麼沒在學院裡,總是告假是不行的。”虛弱的沙啞聲音響起。

慶廚娘和七年前也完全不同了。

本就不高的她在病魔日復一日的折磨下變得更加瘦弱矮小,原本白皙的肌膚也早已乾涸枯黃,渾身上下就只有那雙眼睛還帶著些微的清亮。

讓人還能一窺她曾經擁有過的芳華。

現在,這雙眼睛溫溫柔柔地看著夏無憂,然後帶了些笑意,慶廚娘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外面怎麼這麼熱鬧?今個是什麼日子?”

遠處的絲樂與人聲,穿過雕樑畫柱的建築與綠意盎然的草木隱隱約約傳到了這座不見人影的下人偏院。

“今天七月初一啦,你都已經睡了整整八日了,快嚇死我了。”夏無憂撅起了小嘴,在阿孃跟前不自覺地撒起嬌來。

“原來老太太的大壽要到了,我說怎麼這般熱鬧呢。”慶廚娘在榻上又坐了一會,然後準備下床穿鞋。

“你怎麼就下地了,有什麼活我來幫你幹,你快躺回去多休息休息。”

夏無憂趕緊攔住阿孃,不讓她剛清醒就忙活,“你先吃點粥,我天天都熬,就想的你哪天醒了可以喝呢。”

慶廚娘接過溫溫熱熱的小碗,憐愛地看著女兒,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低頭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慶廚娘放下手中的空碗,向屋外走去,對身後著急的夏無憂笑道:“阿孃躺夠了,想出去見見太陽,吹吹風。”

“哦好……我扶著你!”

夏無憂趕緊上前扶著腿腳無力的阿孃出了門,沒想到慶廚娘卻是在往小膳房走去。

“一會兒你可不要忙活,就坐在一旁看我幹好了,要不我就生氣了!”夏無憂害怕阿孃不顧身體地繼續勞累,便提前跟她囑咐起來。

慶廚娘樂呵呵笑著,沒有回話。

到了小膳房,這裡的食工大娘也不在了,想來是被調去了大膳房幫忙去了。

“正好沒人,阿孃給你做荷香糕吃。”慶廚娘笑著,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私自動用主子的食材。

她知道女兒愛吃荷香糕,小時候還因為嘴饞被那白毅少爺給逗弄欺負了許久,現在女兒長大了,懂事了,但也再未吃過荷香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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