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不知道白毅這些年的性格有沒有變,她只是在骨子裡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有忤逆他的想法,便順從了內心做了投降派,沒有一絲思想包袱。

反正又不是沒叫過,叫就叫吧,又不會流血。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吃吧。”

白毅總算頷首了,夏無憂鬆了一口氣,小心地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剛開始她還邊吃邊集中精神關注著對面的一舉一動,到了後面,她就完全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了。

就像她的自我批判一樣,她確實是受不住誘惑的人,內心的掙扎只會徒增煩惱,不如就順從了它吧。

她吃得正香,白毅突然開了口:“五日後隨我回中都吧。”

夏無憂咀嚼的動作放慢了,她呆呆把白毅望著,沒有發問,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自已該如何反應。

她不再是那個七八歲離不開爹孃的小孩子了,現在她是個沒爹沒孃的“大人”了,是個可以自已做自已主的“大人”。

可是她真的能做自已的主嗎,夏無憂嚥下了嘴裡的東西,低聲無力地問道:“我去那裡做什麼呢?我誰也不認識……”

她從小長大的景寧城,在走了師父,又沒了阿孃後,就已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了,而那遙遠的皇都,對於夏無憂來說,更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地方。

那裡的人那麼多,可她一個也不認識,那既不是她的故鄉,也不是她的歸屬地,她去那裡做什麼呢。

可現在,白毅告訴了她答案。

“你認識我。”

“我知道你不再為奴了,你現在既不是我的財物,也不是我的附庸,你是你自已,中都很大,人間百態都有,你不想去體驗一下嗎?你在哪裡不都是體驗嗎?”

“我吃了你娘十幾年的飯,她也算是我的半個長輩了,現在她走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儘管蘇家在這裡,但許多事情我鞭長莫及。”

“我知道你在學醫,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去中都繼續學下去,我會安排好的。”只不過是在白府裡。

夏無憂在白毅的描繪下腦海裡有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她沒有討厭也沒有期待,只是空愣愣的,有點不知所措。

白毅沒再窮追不捨,他是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難道這裡還有什麼你留戀的地方嗎?你是有心悅的人了嗎?”

夏無憂臉色一下泛紅起來,吃驚地張著嘴,過了片刻才回答,“啊,那個,沒有啊。”

白毅看她這樣,以為她有心悅之人了,心裡一下子就陰暗下來,但臉上卻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聲音循循善誘:“真有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夏無憂被白毅這直白的問題問得越發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確沒有什麼心儀的人,她甚至從未考慮過這種事情,認為自已和話本里的那些風花雪月離得還很遙遠。

她想和阿孃一輩子在一起,誰也不跟,誰也不嫁,只是現在阿孃不在了。

夏無憂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動,支吾了大半天,還是答不出來,對於如此羞人的話題,不管是還是不是,她都無法像白毅那般輕易說出口。

看到她這種反應,白毅這下更肯定他的小無憂心裡有喜歡的人了。

也更堅定了要把人打包帶走的想法,他不能再讓無憂留在這裡,拱手讓與他人了。

白毅自認為不是什麼善心的大度人,眼前這人是他的小書童,他的人,他發現的坤澤。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將身前的飯後點心輕輕推了過去,“情竇初開總是美好的,如果你能說動對方,我也可以把他帶回中都,給他一個更好的前程。”

只是對方能不能順利去到中都,就是個問題了。

夏無憂被羞得面紅耳赤,看白毅的誤會越來越深,趕緊制止了他的驚言駭語,“沒有啦,沒有的,我沒有……”

白毅陰沉的心這才緩了過來,趁熱打鐵地問道:“那五日後和我一起啟程?”

夏無憂腦袋空空,全身都熱得冒煙了,她根本就沒過腦子,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白毅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心中明朗了不少,他笑得春風和煦,甚至心情頗好地給自已也盛了碗湯,就著窗外的雨聲悠哉喝了起來。

*

五日後,景寧城郊區長亭,孫賢哲打趣地看著白毅身邊的人,“我看你這次回來擄人是真,賀壽是假吧!”

夏無憂雖然沒聽懂,但她聽出來了那揶揄的語氣,默默移動了腳步躲到了白毅的身後,不想和他說話。

本來她就對自已賣了自已的事氣悶,逃也逃不走,躲也躲不開,現在還被調笑,夏無憂就更不樂意了。

白毅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干卿何事。”

“好你小子,沒想到幾年不見更冷血了,我們曾經打得那麼火熱,現在竟如此冷漠,小憂憂,你可不要步入我的後塵哦~”

孫賢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賣力向夏無憂傳授著經驗。

可夏無憂都快把自已藏到白毅的影子裡了,根本不理他,這讓白毅滿意極了。

他嗤笑一聲:“行了別演了,就送到這裡吧,等明年你來了中都我們再聚。”

孫賢哲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到時候就要多仰仗白家了。”

白毅給了他一個“你再裝”的眼神,兩人都沒再多說,短短几句話道了別,白家的車隊就正式啟程了。

寬敞的馬車裡,夏無憂把自已窩成一小團蜷在車窗角落裡,抱著膝蓋呆呆看著風景。

她既迷茫又不安,還後悔,只是世界上哪有後悔藥,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白毅也不可能讓她收回去。

中都是什麼樣子的呢,她會不會喜歡那裡,或是討厭那裡?

頭兩天,夏無憂都在這種混亂忐忑的心情中度過,白毅很貼心地沒有去打擾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的她。

到了第三天,馬車走出了蘇南地區,路上的風景開始有了一些變化,這讓夏無憂重新打起了精神,開始像只飛出巢穴的小鳥,好奇地張望著一切。

當她看到了什麼令人驚訝的景象時,白毅都會在一旁跟她娓娓道來,引經據典,還會說些民間的相關傳聞,直把夏無憂聽得崇拜不已。

她不由誇讚道:“山水客真是個瀟灑遊俠,留下了那麼多令人歌頌的事蹟,我要是和他生在同一個時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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