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浮摩系統2

姜嫿末唇角輕挑，風情流轉於指尖，轉動在手指間的銀追，似是舞動的蝴蝶，絢麗而動人。

她慵懶地一字一句道：“你提及的卷軸消散，核心重置。是不是意味著作為浮摩核心的你，關於浮摩十二卷的所載知識都沒有了?。”

某系統被一下子戳中痛點，“滴——”拖長好幾秒的尾音滴聲結束後，才又在姜嫿末腦中響起聲音：

“目前系統知識覆蓋為0％。”但又似乎生怕被宿主嫌棄，某系統慷鏘有力道：

“但系統永遠追隨宿主，秉承不拋棄不放棄的系統精神！”接著又特狗腿地復聲，“系統名叫十二，隨時為宿主待命。”

話落，姜嫿末停下轉動在手指間的銀追，垂眸靜靜看了一眼銀追身上淺淡的銀色紋路，冷冷開口：“我不收沒有用的東西。”

更何況是本該消失的東西。

嫿末無言，浮摩十二卷消失，卻又陰差陽錯啟用這浮摩系統，拿著絕戮榜第二武器的銀追，可她身上已經沒有異能，銀追也再也不能完整成型。

她的身上已經出現有她無法掌握的變故，既然如此，她也必須選擇最簡單且直接的方式，將變故扼殺。

“你可以選擇接著沉睡，我會將你帶回A國交給帝師，從此你和我不必再有任何聯絡。”

“啟用便已繫結，宿主若單方面提出解除會遭受系統降罰。”十二機械的聲音在此刻無比清晰的傳入姜嫿末腦海，並且後一句更是給了她一個巨大炸彈：

“我們此時並不在藍星大陸，宿主，你回不去A國。”

不在藍星大陸，姜嫿末腦袋被這一巨大炸彈轟然炸開，頓時感到太陽穴跳動，頭疼起來，從她遇到那巨大黑蛇開始，一切事物的前進彷彿都變得未知不可測，她提出質疑，“不在藍星大陸，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獸世大陸，文化程序約三百年。”十二讀取著不久前剛存進的知識，將知識翻譯的更加通順，便於宿主理解：

“當銀追被宿主你插入進黑蛇體內中時，系統便自動讀取到它身上的資訊：這是獸世大陸，異能種類同藍星大陸基本一致，獸人的物種特徵也同藍星動物特徵高度重合，文化程序發展約有三百年。”

“宿主你之前遇到的黑蛇歸於隕獸。在獸世大陸上，但最終無法成功化成人形的獸人都歸於隕獸，它們會被驅逐出各自部落，為了生存，隕獸會捕殺動物或是部落中落單的低階獸人，以虐殺雌獸為榮。”

後半句令姜嫿末都不由唏噓，對這個陌生世界的認知觀念有了雛形，但理智仍然有一絲否定。

她在想，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幻覺，什麼鬼系統，什麼瞎扯的黑蛇，什麼離譜的獸世世界，一切都是她在獻祭本元后產生的幻覺，是的，這一切更應該像是幻覺，是幻覺！嫿末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

可是左肩蔓延的痛感在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混沌的腦袋變得清醒無比，不斷提醒著她，她還活著，她真實的經歷了一切，眼前這就是事實。

一切都不是幻覺嗎？

一切都不是幻覺。

痛覺能證明一切。

看著左肩上不知來源的動物皮，想到造成傷口的始作俑者，那是在藍星大陸上從沒有見過的龐然大物……慢慢的，姜嫿末在沉默中最終妥協於現實。

她靜靜閉上了眼，深吸幾口氣後，緩緩睜眼，吐出幾個字：“有辦法能回去嗎？”

感受到宿主的情緒歸於平靜，十二適時出聲：“宿主，只有一個辦法——重塑浮摩十二卷。”

“浮摩十二卷乃是承載萬物知識的神卷，宿主你用本身異能本元換得浮摩十二卷的消散，這恰是一種契機，我們正因為這個契機，造成了時空扭曲，來到這個世界。”

“相應的，若要挽回，只有宿主你透過自身努力收集這個世界的萬物知識，重塑浮摩十二卷，而宿主你的異能才會在過程中慢慢恢復。”

“完成重塑之時，契機閉環，一切都會歸於原位。”

“宿主，你便能回去了。”

契機閉環，姜嫿末將這四字記在心底，還不待她考慮是否同意，這時，山洞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

十二滴聲響起：“滴！檢測到熱量，一個生命體正在靠近。”

右手果斷翻轉，收回銀追放進自己的腰帶彈夾袋中，姜嫿末順勢閉上眼睛，依靠著石壁假寐起來，但渾身保持警戒沒有絲毫放鬆。

不出一會兒，伴隨淺淺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姜嫿末聽得腳步聲很輕而緩慢，對方離自己約幾步之外的位置，便很快沒有聲音。

見對方許久沒有發出聲音，姜嫿末內心生疑，緩緩將眼睛輕眯成縫，藉著髮絲遮擋，透過微光,瞧見了眼前的景象：

只見一個瘦弱的側影蹲在地上，身形分外單薄，像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在這個寒冬身上僅只裡著一張髒兮的獸皮，赤腳踩在溼滑的地面上，此刻正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模樣。

藉著微光，她看見這小男孩手上佈滿新的舊的傷痕交錯著，只見一顆顆白淨淨的果子從懷裡被裡著的獸皮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來。

她看見小男孩又用小手認真仔細地擦了擦果子上的水珠，再小心翼放置在地面上略顯乾淨的石頭……姜嫿末的眼睛漸漸睜大，她並不是一個愛心氾濫的人，但是眼前這個男孩的模樣衝擊力太強了，他真的，太瘦了。

姜嫿末被這詫異的畫面震驚住了，以至於眼前這個小男孩在放置好果子，回過頭時，她也忘記繼續假寐，頓時，大眼瞪小眼。

時間詭異的靜默十秒，姜嫿末很想起身，走進再細細看看這個男孩，他真的太瘦弱了，是一種嚴重病態的瘦弱，甚至比她在A國，擁有殘酷之稱的異能訓營裡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小孩都要瘦弱，一瞬間她的心被抓緊，事實上，她也確實下意識地動了，左手剛準備抬起來。

對方見狀，慌忙阻止，並一連串丟擲姜嫿末聽不懂的語言：“％＠＠＃XX＆…％！”

“？”她難得地傻傻呆住。眼前這個小鬼是在說什麼，她只感覺腦袋嗡嗡響。

“滴！系統同步更新獸語，進行語言融合中——進度30％、60％、80％…滴！完成100％。雙方語言自動融合轉化。”十二的機械聲適時進行著播放，“宿主，現在可以無障礙與獸人進行溝通了。”

幾乎是同時，對方慌忙阻止的聲音傳入姜嫿末腦海裡。

“你你你你，你別亂動，”對視之間，小獸人的臉早已紅透了，他見眼前的雌性姐姐一直看著他呆愣數秒，以為是自己的行為衝撞了她，尷尬地站起來，後退幾步。

又見雌性姐姐抬著的手沒有放下，慌忙擺著手再次阻止，吞吞吐吐地說，“姐、姐姐，你受了嚴重的傷，草藥有、有用，你動傷口、就、就崩壞了。”

視線低垂，看向小獸人在空手胡亂揮動的小手，手心裡竟也有密密細細的傷口，姜嫿末僵住，聽到小獸人吞吞吐吐的話語，緩緩放下抬起的手，乾涸的嘴唇張了張，不自覺將聲音放低了些：“是你救的我？”

“是的，我發現你時，你正躺在落冬河的岸邊，”小獸人慢慢鎮定下來，小手沒有再揮動，卻很明顯侷促地捏著自己身上獸皮的一角：“姐姐，你流了很多血。”

“滴，真是個熱心腸的小獸人啊。”十二這個時候突然感慨了一句，接著冒聲，“不過他的情況應該比你好不了多少，他體內熱量太低。”

“你能讀取到他的資訊?”姜嫿末在腦中向十二提問。

“不能，目前的雷達能力只能掃描生命體的熱量資訊。活體資訊的讀取必須由宿主你親自將銀追沾上對方的血，系統才能讀取對方資訊。”

姜嫿末重新抬眼正視眼前的小獸人，斟酌了詞彙，主動開口詢問：“你是哪個種族的獸人? ”既然對方是獸人，那麼首要問題，還是要了解一下種族關係比較好。

姜嫿末留意到，當她問出這話時，眼前瘦弱的小獸人明顯一頓，他明亮亮的眸子暗了下來，“我來自落冬河中岸的馴鹿部落，不過，”他抬頭，語氣反而堅定起來，

“你放心，雌性受到獸神庇佑，我會保護你的，你也不會…”小獸人看向雌性姐姐的左肩，滴溜溜的眼底滿是難過，狠狠咬咬牙，滿是憤怒，“也不會再被隕獸傷害了。”

感受到這個小大人似的話語，姜嫿末頭一回感到新奇，但並未將後半句放在心裡，開玩笑，雖然她暫時沒有異能，但還不至於被一個豆芽菜般的獸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