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魂不守舍地回到沈家,她沒有答應周斯京,雖然他可以給沈南和她一個安身之所,和他在一起幾個月等他膩了,往後就可以衣食無憂,但做幾個月的情人和賣身有什麼區別。

周斯京和周燃不同,他的需求是她的身體,而和周燃是互相利用,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麼做。

一回沈家,就發現沈南在房間裡哭泣。

沈漾連忙上去檢視,心疼地啞聲:“怎麼了南南?”

沈南捂著自已的臉,一臉欲言又止,好像怕她擔心,又委屈的模樣。

沈漾掰開他的手,看到了他臉上青腫,明顯被人打的巴掌印,在沈家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膽子這麼大?

“是裴桉,對不對?”她的聲音低了一個度。

沈南可能被嚇到了,一聲不吭地止住聲,眼眶紅紅,畢竟只是個五歲小孩,平時哪裡受過這種罪兒。

怕嚇到他,沈漾給他的臉塗完藥,就哄他睡覺了。

沈漾關上門後,直接去了樓下,看到裴桉還在喝燕窩,她剋制著怒意,沈南是她唯一的底線,但還是準備先問清楚:“裴阿姨,南南臉上的傷是你打的?”

裴桉和訂婚前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看著她彷彿看著一條喪家犬一樣,憐憫又厭惡,連裝也不裝了,“還以為你們這對拖油瓶,過了今晚就能滾出沈家,沒想到被人家嫌棄退婚了,還有臉夾著尾巴回沈家,你不要臉,我都替你覺得丟沈家的人。”

沈漾沒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上午訂婚時還和她求和,訂不成婚就原形畢露,幸虧早就對她沒有期待,“你有什麼氣可以衝著我,為什麼對南南下手,他只是個五歲小孩,你怎麼下得去手?”

裴桉彷彿聽著廢話一樣,看著她小臉的怒意,笑了,“五歲小孩都知道告狀了,不過無所謂,我肚子懷著免死金牌,你就是告到你爸那也無濟於事,今天還是我手下留情了,你們要是一直賴在沈家,別怪我不留情面。”

沈漾攥緊了手,擰著眉,“你也知道這裡是沈家,我和南南才是沈家人,你不過是個外人。”

“可我肚子裡是沈家最寶貝的小兒子,你爸爸有了他就不需要你們兩個拖油瓶了,懂嗎?”裴桉輕蔑地看著她,“一看到你這張令人厭惡的臉,你爸爸就會想起他死去的亡妻,你覺得他能不看到你們煩嗎?這些年把你們這兩個拖油瓶扔給我,我是過夠了,他煩你們我就不煩嗎?”

沈漾的臉色愈加蒼白,可是卻未曾退縮半步,不是為自已,是為沈南,“爸爸不會像你說的這樣,他已經把公司的一半股份給了我和南南。”

“那只是哄著你們姐弟兩的假合同,你還真信了,你爸爸現在還年輕著,怎麼可能把公司交給你們兩個沒用的拖油瓶?”裴桉撫著肚子,“往後還有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可以託付,你們就沒用了,還是趁早滾出沈家。”

沈漾沒再和她理論下去,正好沈易儒也回來了,他一臉疲累,顯然因為她訂婚的事。

她雖然看出來了他很累,但有些事不得不告訴他:“爸爸,我有事和你說。”

“改天說,累了。”沈易儒的態度也有些不耐煩。

沈漾卻攔住了他,“是南南的事,他被裴桉打了,臉上都腫了,爸爸你這都不管嗎?”

瞧著她氣極了,沈易儒才搭理了她幾句:“怎麼回事,桉桉?”

“你可別聽漾漾胡說八道,是南南調皮,差點害得我在樓梯摔下去,要是傷到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我就是下意識反應推了他一下。”裴桉睜眼說瞎話。

可是沈易儒也沒心情去分析誰對誰錯,“既然兩人都有錯,那算了,早點休息,明天估計還要應付周家老爺子。”

沈漾還想說什麼,就被裴桉架住了:“漾漾,你不能只向著南南,我肚子裡的也是你弟弟,對吧?”

看著她得意的笑容,以及頭也不回就走了沈易儒,沈漾徹底對這個家陷入了絕望。

……

如沈易儒所說的,周老爺子第二天就登門拜訪了,帶著周燃一起,與其說是拜訪和道歉,更像是商議退婚的事宜。

沈易儒沒喊沈漾出來,明面上說是孩子臉皮薄,實際上就是想讓兩人愧疚,以獲取更多的補償。

果不其然,周老爺子一臉歉意,“沈老弟,這事是周燃這畜生做的不對,我昨晚已經狠狠教訓他了。”

“其他我不多說了,現在恆市全部人都知道漾漾要嫁到周家,現在這婚事到底還繼不繼續?”沈易儒給兩人施壓。

周老爺子啞然,然後周燃出聲:“抱歉,沈伯伯,是我辜負了漾漾,之前我想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我們不是兩情相悅,就同意和漾漾訂婚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家漾漾,喜歡那個季煙對吧?”沈易儒也不是瞎子,看到了那天他抱著那女人離開的神情。

周燃低下頭,也直接承認:“是,沈伯伯。”

沈易儒語氣在發火的邊緣,“那這個婚是不可能再訂了?”

老爺子岔了一句,“沈老弟先別生氣,雖然阿燃和漾漾沒有緣份,但是我是真喜歡漾漾這孩子,可以收她做乾女兒。”

“不必了。”沈易儒冷笑,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老爺子打發,“我家漾漾承受不起,她現在成了恆市的笑柄,眾人只會覺得她是被你小兒子拋棄,以後還怎麼嫁人?”

“這……”老爺子噎住,說到底還是周燃的錯,瞪了他一眼。

周燃鄭重其事保證:“沈伯伯不會的,我會說清楚,這事是我的問題,不關漾漾的事。”

“說清楚?和誰說清楚?你能堵住一個人的嘴,還能堵住全部人嗎?”沈易儒不吃這一套。

周燃重新轉向老爺子,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最後周老爺子拿出了一份合同:“這是對漾漾的補償,沈老弟,是我們父子倆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你消氣,還有在恆市絕不會有任何人敢議論這件事,我可以保證。”

就算不相信周燃,也該相信老爺子。

沈易儒當然主要是看在這份補償的份上,消了一點氣:“年輕人以後感情的事上想清楚再結婚,結婚不是兒戲。”

“知道了,謝謝沈伯伯的提醒。”周燃知道他收了補償,這事就算過去了。

老爺子笑著附和,“沈老弟,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們沈周兩家的和氣,畢竟你和阿京還在合作。”

提到這個,沈易儒又恢復了笑容,“這個是自然,公事和私事我分得很清楚,老爺子你放心,絕不會影響泰州那塊地的程序。”

老爺子和他客套了幾句,才和周燃功成身退的離開。

這門訂婚,也算徹底結束了。

而在二樓聽到全部的沈漾,雖然沒有下樓,但臉上心如死灰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難過的不是周家的態度和退婚,而是沈易儒竟然為了一份補償,就答應了周家的退婚。

明知道這樣一來,她在恆市就會名聲狼藉。

她默然地回了房間,看著剛睡醒的沈南,她輕輕抱住了他,現在的她,就只有沈南了。

沈南揉了揉眼睛,“姐姐,你怎麼了?”

他顯然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小孩子忘性就是大,雖然臉上還腫著。

沈漾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臉蛋,看著他眼眶微紅,“南南,你想離開這裡嗎?”

沈南明顯不想和裴桉住在一起,經過昨晚更是害怕裴桉,抱住了她:“我想和姐姐一起住,只有我們兩人。”

這也是沈漾的心願。

可如今也成了奢侈,明明她原本的家庭那麼幸福,可媽媽走了,裴桉的到來破壞了這一切。

“好,姐姐答應你,往後只有你和我一起住,以後不會再有人打你了,南南。”沈漾眼角落淚,抱緊了他嬌小的身子。

沈南埋在她懷裡,沒看到她哭,聲音裡透著藏不住的喜悅,“真的嗎?”

“嗯,姐姐跟你保證。”沈漾溫柔拍了拍他的背。

“南南不喜歡裴阿姨,不喜歡爸爸,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很開心了。”沈南說著說著,就又困地睡了過去。

沈漾看著他睡過去,陪了他一會兒,然後木無表情地拿出了手機,給林樾發去了一條資訊。

……

沈南醒來時,看到她在給自已收拾行李,他納悶:“姐姐,我們這是要出去春遊嗎?”

“離開沈家,你想不想和姐姐一起走?”沈漾抬眸問他。

沈南猛的點頭,“今天就離開嗎?”

看著他迫不及待地樣子,沈漾失笑,雖然有一絲苦澀:“嗯,今晚。”

再怎麼說也要和沈易儒說一聲,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畢竟被退婚後,又是給周家的人做情人,還不是同一個人,傳出去的名聲肯定很差。

但是沈漾只想活好自已的生活,名聲對她來說可有可無,而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沈南健康成長的面前不值一提。

今晚是他們在沈家吃的最後一頓飯,當她牽著沈南下樓時,裴桉還不忘吩咐傭人,“把這些飯菜弄一點出來,讓他們姐弟在一邊吃,別倒了我的胃口,影響到我肚子裡的孩子。”

傭人不敢怠慢,深怕夫人一個不舒服,肚子裡孩子沒了,沈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不用了,我們不吃了。”沈漾怎麼可能忍受她像對待一隻狗一樣,對待沈南,還有自已。

“你倒是有骨氣,那你們就別吃了,我看你們能餓幾天,到時候可別跟你爸告狀,是你們自已不吃,可不是我不讓你們吃。”裴桉白了她們一眼,厭惡至極。

這時,玄關傳來了聲響,是沈易儒回來了,自從裴桉懷孕後,他倒是每天上下班都準時,也知道回家了。

看到沈漾兩姐弟,沈易儒下意識蹙眉:“站著做什麼,坐下吃飯。”

“裴阿姨不讓我們坐那吃。”沈南牽著她的手,壯著膽子說了句。

沈易儒蹙眉,“怎麼回事?”

裴桉立即委屈,“我這不是鬧孕吐嗎,怕影響兩人胃口,就想著給她們端到房間裡……”

“這有什麼,好了,誤會一場,坐下一塊吃。”沈易儒發話。

沈漾也安靜地牽著沈南過去,沒再像昨天那麼激動,冷靜地給沈南帶好餐巾:“南南,這是和爸爸裴阿姨吃的最後一頓飯,以後應該沒什麼機會了。”

“什麼意思,什麼最後一頓飯?”沈易儒詫異。

沈漾給沈南夾好飯菜,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吃飯,抬頭:“爸爸,我想和南南搬走。”

“你開什麼玩笑啊?你一個大學生哪裡有經濟實力照顧南南,南南身上還有病,你們住哪,吃什麼?”沈易儒見她不說話,放軟語氣:“爸爸知道昨天的事,是你裴阿姨不對,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說開就是了,何必鬧離家出走?”

他以為沈漾在鬧,可她卻很認真:“爸爸,我曾經也以為我們能夠和睦相處,可是南南被下毒是裴阿姨所為,你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沒計較,昨天她打了南南,你還是因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沒計較,剛剛她像對待一隻狗一樣,讓傭人不讓我們上桌吃飯,你一樣偏心,這個家是您和裴阿姨的家,不是我和南南的家了。”

聽著她的控訴,沈易儒蹙眉,“就因為這樣你要離家出走,你在任性什麼,你有幾斤幾兩你自已不知道,打算帶著南南四處流浪就是為他好了?”

“爸爸平時工作忙,對我們不聞不問,我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忍受南南不能在健康的環境下成長,他是媽媽託付給我的,我要照顧好他。”沈漾一字一句,眼含淚水:“不過您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給南南最好的環境,我們今晚就會搬走。”

“搬去哪裡?”沈易儒生氣地摔下筷子,飯也不吃了。

裴桉一臉看戲,也不打算勸。

“南山別墅。”沈漾吐出這幾個字。

沈易儒瞬間明白了她的底氣,是那個男人給的,他眯了眯眼,“周斯京的別墅?你和他什麼關係,他會照顧你和南南?”

沈漾知道他期待著自已嫁給周家,如果是周斯京他只會更開心,所以他一定會讓自已和南南離開。

沈漾艱難地啟唇:“爸爸希望的關係。”

看著她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沈易儒陷入了沉思,“漾漾,只要你們是正兒八經的交往結婚,我不會反對,但如果他只是把你當情人,玩膩了就甩了,那你的名聲怎麼辦。”

很顯然,他只希望沈漾能嫁到周家,而不是當情人一棟別墅就給他女兒打發了,這樣他拿不到任何好處。

“爸爸不同意?”沈漾問。

“當然不同意,你要是不知廉恥只想當週斯京情人,那你走出沈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沈易儒冷臉說,她要是名聲狼藉,以後還有什麼用處,還不如當沒生過。

沈漾難得沒有退卻,安靜地吃完飯後,啞著喉嚨說了一句:“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南南上樓拿行李。”

沈易儒沒想到自已一手養大的女兒,竟然如此叛逆,氣得摔碗起身離去:“行,這條路是你沈漾自已選的,將來被拋棄別來沈家找我!”

見狀,裴桉一臉笑意,讓傭人趕快幫忙上去拿行李,巴不得趕走這對掃把星。

……

沈漾和沈南被趕出沈家後,一輛車已經等候在沈家門口。

林樾下了車,幫她拿了行李箱,看著她一臉木納空洞的模樣,“沈小姐,我開車送你們去南山別墅。”

沈漾坐上車後,緊緊握著沈南的手,沈南已經沒心沒肺地靠在她懷裡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已的決定是錯是對,但是沒想到會和沈易儒鬧到父女訣別的地步,是她做錯了嗎?

林樾透過後視鏡看到無聲流淚、像是無家可歸,可憐兮兮的小姑娘,低頭髮出去了一條資訊:周總,接到沈小姐了,正送他們去南山別墅。

等到南山別墅,看著兩人下車,林樾打了個電話,“周總,沈小姐安全到家了,您看要不要安排個營養師照顧?”

電話裡傳來男人點菸的聲響,“隨你。”

林樾順口一問:“那季小姐那邊,要不要也安排上?”

男人語氣不緊不慢,“管好她一個就行。”

這個她無疑指的是沈漾,林樾答:“知道了,周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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