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的昭和長公主正值盛年,身段豐腴。

寧恆不敢直視,卑微的下跪行禮:“參見長公主!”

“抬起頭來。”昭和長公主威嚴道。

寧恆抬起頭,內心不停的敲小鼓。

“果然好樣貌。”昭和長公主贊。

寧恆完全搞不懂她的目的,惴惴不安的跪著。

“本宮聽說你病了?”

“……”

寧恆張了張嘴,無法接話。

他的病情那般私密,不會是長公主指的病吧?

他還有別的病嗎?

“本宮為你請了太醫。”昭和長公主一個眼神,便有太醫進來為診脈。

寧恆不敢拒絕,忐忑不安的伸出手。

可惡的寧珊把他送進公主府就走了,什麼也沒交待。

他現在好害怕啊!

公主是君,他是臣。若君要臣死……

“放心,本宮不會殺你。”昭和長公主看出寧恆的恐懼,笑了。

寧恆訕笑。

“寧公子除了那方面,身體還算康健。”太醫說。

寧恆羞窘地漲紅了臉。

那方面……明顯是指他不能人道啊!

這種話題當著陌生女人的面說,太尷尬了!

“好,去開藥吧!”

“是。”

太醫真的寫藥方,寧恆不解地問:“長公主,您這是?”

“寧恆,你可願留下來伺候本宮?”

撲通——

剛起身沒多久的寧恆,又跪了。

嚇跪的!

“本宮聽說你沒有差事,養不活家小,想幫幫你。”昭和長公主道。

“不知長公主給小的安排什麼差事?”寧恆迅速在腦海裡覆盤自已擅長什麼,會做什麼。

思來想去,竟然沒有一技之長!

“這份差事嘛,很簡單……”

昭和長公主笑了,揮退手下。

她親自起身,往香爐裡添了一把香丸。空氣中迅速飄起甜膩。

寧恆再傻,也知道此時的氣氛有多曖昧。

他很怕,不安的吞嚥口水。

“寧恆不才,不知能否勝任。還請長公主明示。”寧恆垂著頭,問。

“本宮身邊缺個面首。”

“!!!”

寧恆如遭雷擊。

萬萬沒想到,昭和長公主想把他當面首養!

雖說公主孀居,養幾個面首也無妨。但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

“怎麼?寧公子不願意?”昭和長公主掩唇低笑,“因為葉輕雪嗎?”

寧恆打了個寒顫。

“本宮不妨告訴你,葉輕雪出不了宮的。你和她,已經是過去式。”昭和長公主說。

寧恆如被雷擊,不敢相信的白著臉:“不可能!”

“我大慶朝封御前女史的次數很少,但每一個最後都成了皇帝的女人。”昭和長公主嘲弄的輕笑,“本宮聽說你和葉輕雪情深意篤,為了她不惜滅妻。可你想過沒,你的葉輕雪此刻正在……”

意味深長的尾音,讓寧恆更加蒼白。

葉輕雪承了皇寵?不,不可以!

她是他的女人!她說過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怎麼能公然背叛他?

“寧恆,你沒有官職,也沒有錢。甚至連房子都沒有。你如何和皇帝爭女人?”昭和長公主俯身,撫摸著寧恆的臉。

真是好肌膚,又滑又膩,完全不同大漠男人的粗糙。

“長公主……”

寧恆顫抖著,憤怒著。

兩股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心亂如麻,失去了方向。

“本宮帶你進宮走走。”

昭和長公主命人送來太監服,讓寧恆更換。

寧恆悄悄觀察昭和長公主的臉色。

她心儀他,怎麼可能帶他進宮去私會葉輕雪?

恐怕是,讓他去看不該看的!

有些畫面可以想象,但絕對不能看。

“長公主,我不想進宮。”寧恆低聲道。

“想通了?”昭和長公主問。

寧恆低著頭,不說話。

昭和長公主笑了:“你放心,本宮能給你更多的。”

甜香味兒靠近鼻息,竟是昭和長公主貼了過來。

寧恆又緊張又害怕,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他有病啊!

“知道本宮想要什麼嗎?”

“不知道。”

“你應付葉輕雪那套。”

“!!!”

這一夜,寧恆沒有回家……

寧老夫人遲遲不見兒子回來,怕出事情,頂著夜色去安平侯府找寧珊。

寧珊聽說大哥沒回家,不但不急,反而眉開眼笑。

“珊兒,你快去公主府看看你大哥是不是犯事了。”

“母親別急,這是好事呢!”

“什麼?”

寧珊附耳說了幾句,寧老夫人頓時驚喜交加:“真,真的?”

“還能有假?”

“可你大哥的身子……”

“長公主就喜歡那一口。”

寧老夫人拍著胸脯:“阿彌陀佛,我兒可算有出息了!”

忽然又想到葉輕雪,寧老夫人笑不出來了:“要是讓葉輕雪知道了……”

“怎麼著?她還能和長公主爭不成?”寧珊輕笑,“她想當寧家主母,就得忍著!”

寧老夫人一想,又笑了:“對對!她現在不是罪臣女了,咱們沒把柄在她手上了。”

“相反,我們還有她的把柄呢!要麼一起好過,要麼一起死!”寧珊道。

當初給顧玉容下的毒,是葉輕雪提供的。她才是殺人兇手。他們寧家人,頂多算幫兇。

葉輕雪要敢就鬧,寧家不怕她了!

母女倆正說著,一輛馬車駛過。

“母親,好像是顧玉容的車?”寧珊道。

寧老夫人想到顧玉容就心口疼,把臉別朝一邊:“別提那個晦氣的賤婦!”

“母親錯了,該提的。”

寧珊眼波一轉,大聲道:“母親,您就等著長公主把宅子買回來吧!”

“長公主?”坐在馬車裡的顧玉容懷疑自已聽錯,“阿雲,長公主要買宅子?”

“沒聽說。”

“那你們聽外面?”

“寧珊確實是在說長公主在買宅子,應該不是寧侯府吧?”

顧玉容蹙了蹙眉:“我覺得是!”

否則,寧珊不會大聲說給她聽。

但寧家何時與長公主有交情了?

“母親,以後我大哥就是長公主跟前的紅人。看誰還敢欺負咱們?那些個滿身銅臭的,嚇都要嚇死了……”

寧珊驕傲的顯擺著,寧老夫人也很解氣。

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何況人家是長公主!顧玉容只是個商戶女!

“看來是攀上長公主了。”同行的隨月低笑。

顧玉容問:“為何笑得這麼古怪?”

“小姐不知,長公主有特別的癖好。”

“嗯?”

顧玉容還是不解。

自古都有公主養面首的例子,但長公主要養面首也該養個身強體壯的。

寧恆那破敗的身子骨根本不能人道,有何價值?

“小姐年輕不懂就不懂了。總之,寧家是越活越回去了。為了榮華富貴,讓寧恆去幹那丟人現眼的事兒……”

隨風越說,顧玉容越困惑。

隱約想起在秦王別院,寧恆提著個茄瓜追著葉輕雪出屋時……

她忽然懂了。

登時羞得面紅耳赤。

長公主的癖好確實挺特別。

葉輕雪估計做夢也沒想到,她的愛情最後會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沒了她顧玉容,還有更厲害的情敵等著她呢!

隨月眨眨眼,說:“小姐,如果今晚葉輕雪出宮……”

“噗!那可就有好戲看了!”阿雲笑噴,“可惜呀,咱們沒能力把葉輕雪請出宮。”

顧玉容也覺得可惜。

葉輕雪視她如敵,她還沒嫁進顧家就開始算計她的性命。

現在她和離了,機會都給葉輕雪了。

姓葉的倒是整活啊,嫁給寧恆啊!

“小姐想看戲嗎?”隨月問。

顧玉容問:“這事不會和夜王有關係吧?”

“當然不會。殿下只是讓人在長公主面前多了幾句話。”

“………”

那還說和蕭長生沒關係?

他也不害燥啊,一個未娶親的男子管這種腌臢事。

“隨月你快去快去!”

阿雲高興的說。

顧玉容沒有再反對。

有戲看就看,沒得看也無所謂。她現在很淡定的。

馬車從安平侯府外駛過,一步也沒停留。

寧珊沒氣著顧玉容,很不服氣,咬牙道:“她不是說房契在手,永遠不賣給我們嗎?等著長公主出手吧!”

“行了!既然你大哥沒事我就回去了,你也多注意些文詞。別讓人笑話你大哥。”寧老夫人叮囑道。

“母親,我懂的。”

剛才那些話只是為了刺激顧玉容,和別人沒必要講。

白玉盤似的月亮掛在墨空,月色無邊。

昭和長公主依在寧恆胸前,心滿意足的說:“果然不錯,沒辜負本宮。”

“長公主喜歡就好。”寧恆說話有氣無力。

手痠,嘴酸。

但心裡挺高興的。

失去人道能力後,他在女人面前都沒自信了。

尤其是在葉輕雪身邊,卑微得像狗。

但昭和長公主讓他又找回了自信!

昭和長公主和別的女人不同,她穀道狹窄,難以承受男歡女愛。

去大漠和親後就是因為不能滿足可汗,才被厭棄。

為了兩國的和平,尊貴的公主只能委屈自已百般討好可汗。

如今可汗死了,她回家了。便喜歡讓男人用她曾經的法了取悅她!

他完美的滿足了她的需求!

“寧恆,以後你就是本宮最寵的男人,切不可辜負本宮。”昭和長公主恩威並濟。

寧恆哪敢不應?

“你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你的。明個兒便幫你把宅子買回來。再送你去金吾衛。”

寧恆求之不得:“多謝長公主!”

兩人又濃情蜜意了一番,寧恆才說:“長公主,家母還在等我。我得回去了。”

“行!你回去正好和家裡說一聲,明晚再過來。”

“是。”

寧恆披衣離開。

來時乘的是寧珊的舊馬車,走時卻已經擁有豪華大馬車。

不止如此,長公主還送了許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寧恆許久沒擁有這麼多好東西了,眼裡心裡都是滿滿的虛榮感。

明天他就要去金吾衛當差,以後誰還能說他不務正業?

有長公主撐腰,前途無量,誰還敢看不起他?

寧恆自我滿足著,還準備了一番回家炫耀的臺詞。

馬車一停,破院門口卻站著個葉輕雪。

她雙手叉腰,美眸噴火:“寧恆!”

尖銳的聲音劃破夜色,在西街迴盪了很久很久……

被阿雲和阿月“逼著”來看熱鬧的顧玉容,捂了捂耳朵。

“輕雪,這麼晚你怎還出宮了?”寧恆慌的一批。

“我不出宮,能抓到你嗎?”葉輕雪掀起車簾,指著車裡的賞賜,“你說,這些都是哪來的?”

“是,是……”

“是長公主賞的吧?寧恆你真本事,傢伙都不行了,還能哄長公主開心?”

“你小點兒聲,我們回家再說……”

“說什麼?說你是怎麼舔她的嗎?”

“閉嘴!”

葉輕雪說得露骨,寧恆臉上掛不住,厲聲喝吼。

“你吼我?”葉輕雪的眼淚嘩啦而下,“寧恆你竟然敢吼我?”

寧恆手忙腳亂的哄:“我只是一時情急,我沒有那個意思,我……”

“寧恆你背叛了我!我不會原諒你的!”葉輕雪爬上自已的馬車,要走。

寧恆也急忙跟著爬上去:“不許走!”

“我是葉大人!”

“所以呢?這些天你不出宮,都學會擺官威了!你氣我討好長公主,那你又是怎麼承寵的?”

葉輕雪睜大眼睛瞪著寧恆:“你說我承寵?”

“不是嗎?御前女史自古就是為皇帝選妃的別稱。你日夜在宮裡伴君……”

啪——

葉輕雪一巴掌甩過來。

寧恆捂著臉,惱羞成怒:“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知道家裡現在有多難嗎?沒房子住,沒錢花,意兒連書都念不了。

你只顧自已在宮裡榮華富貴,有想過我們的艱難嗎?我若再不自已尋生路,就得餓死了!”

寧恆的指責尖銳又高昂,葉輕雪兩耳嗡嗡的,心碎成渣渣。

忽然發現,她堅守的愛情不過而而。

她深呼吸,吩咐隨行的侍衛:“把寧恆拖下去!”

“是!”

寧恆被扔下馬車,摔得狼狽。

但是,他沒在再去追,再去哄。只是看著葉輕雪的馬車沒入夜色。

然後,他平靜地吩咐蘇嬤嬤:“把馬車裡的東西搬進去。”

夜色歸於平靜,停在街尾樹影下的馬車裡,顧玉容搖頭不已。

忽然覺得這熱鬧不值得她熬夜。

從葉輕雪的反應來看,她確實還沒承寵。寧恆負心在先,還給自已找藉口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誼,終究也沒抵過猜忌和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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