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走出院墅,原本諂媚的姿態一掃而空,面無表情渾然不復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樣。

眼眸中流光閃過,略微思索。

自己原本並不想參與李家這檔子事情,如果再給自己一些時間湊夠贖身的銀子便能夠遠走高飛。但現在看來自己已然漟入了這趟渾水。

迫不得已加入李坤麾下,在其他人看來,已然是變相的參與進了李家家族的內部紛爭。尤其是那之前對自己動手的二少爺李霸看來,自己此舉都無疑是一種挑釁。

但願李坤能夠出點力氣,如嘴中所說一樣不要再讓另外兩脈參與進此事,如若不然,自己在另外兩脈面前便已身入死局。

自己也得加快點進度了,儘快湊夠銀子。現在趁早抽身還來得及。

到時候自己脫離李家,就算是李家不想放自己離開,他們頭上還有個當地官府在。自己有理有據合理贖身,李家也說不得什麼。

說到底李家也只是個家族勢力,有再多的明槍暗箭,也不敢在官家面前去耍弄。

不久,陳星便已回到了家中。推開房門,柳娘不知何時也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你今日出去過了嗎?還帶了聚香閣的飯菜。我回來時看飯菜涼了些許,便帶去膳食房熱了熱,快過來吃吧。”柳娘收拾著桌上的飯菜,見陳星迴來笑道。

陳星看著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飯菜,‘嗯’了一聲心思悵然。

隨即二人坐在桌前,夾著飯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幾日膳食房那邊沒有在難為你吧。”

“沒有~~還得多虧了你。現在我這個便宜總管日子過的可快活了,連每個月的俸祿都漲到了百文呢。”

“那就好,我在尋生閣找了幾份活計,這幾日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時候有何事你便去找田衝,他會照看你的。”

“還沒消停幾天呢又要出去啊?好吧,那你何時回來?”柳娘這段時日對陳星也放心了不少,不復之前那般憂心忡忡。

“說不準,短則數天,長則半月吧。畢竟有些任務不在洛安城內,難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放心,我會隔三差五回來一趟的。”

“哦………”柳娘低著頭,默默吃著飯菜。

二人吃過飯後,柳娘囑咐了陳星幾句便離開了。想來是去膳食房了罷,不過憑陳星前段時間在膳食房內那番駭人之舉,就算是柳娘不去膳食房務工也是沒問題的。

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想的,非得去吃那份苦。

陳星坐在桌前,抽著煙翻看著從尋生閣領來的任務卷軸。

“押鏢………花越城。”

“懸賞………‘匿羅門’叛徒 狄青雲。”

“咚咚咚………”突然房門被敲響。

陳星面無表情抬起頭,這等時候來自己這兒的,會是誰?

可千萬不要是李家其餘兩脈的人。

左袖之中一點不易察覺的寒芒已經露出。

“誰?”陳星貼在門前。

“我,李蒙啊陳老弟。”門外傳來一道笑聲。

陳星這才開啟房門,這也怪不得陳星,畢竟從自己加入李坤麾下起就得時刻小心。自己可不敢賭其他兩脈會不會因為此事而心生不滿,從而對自己下手。

“原來是李兄,請進。”

“不了,我也是順路。上面有任務下來了,我要出去一趟,路過你這兒便一併交付於你。”

“原來如此,麻煩李兄了,不知是何任務。”陳星點了點頭。

李蒙從腰間掏出一幅畫像,上面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為李文,原先是我李家內一名賬房。可在一年前偷了賬房內的賬簿畏罪潛逃。此番你的目標便是他。”

陳星接過李蒙手中的畫像看了看便收了起來。

“好,此人現在何處。”

“據探子來報,此人現在隱匿於花越城。”

“………花越城麼。”陳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何時出發?”

“明日。”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李蒙抱了抱拳“如此便好,我也就不在此多待了。”

“陳老弟,告辭。”

說完,李蒙便準備離開。

“李兄且慢。”陳星突然開口。

李蒙轉過身來,“陳老弟,可還有事?”

“冒昧請問李兄,此番出去所為何事?”陳星面色如常似不經意一般問道。

“我?我哪有什麼事,今日難得空閒,聽說那‘怡香樓’又來了幾名豔麗女子,為兄可是早就想大飽眼福一番。”李蒙似拉家常般笑道。

話落,陳星眼神不易察覺的一凝,隨即轉瞬即逝。

“哦?那祝李兄好興致。”

聽陳星此言,李蒙也沒有多想轉身離去。

而陳星還駐留在原地,眼睛不易察覺的盯著遠處離去的李蒙一身甲冑與腰間的長刀。

隨即轉身關上了房門。

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卷卷軸,正是尋生閣領取的任務之一。

‘龍華鏢局——目的地—— 花越城。’

有一卷走鏢任務目標正是花越城,自己正好可以順帶過去。

既不耽誤李家上面派遣的特殊任務,又能完成自己手中的活計。倒也沒打亂自己的計劃。

隨後出門找到田衝的住處。

………

“田兄,明日我要出去一趟,柳娘就拜託你了。”

“好說,你大可前去。柳娘交託於我你儘管放心。”

…………

翌日,

陳星早早的便來到了‘龍華鏢局’門口。門口處兩座怒目而威的石獅子各擺在一邊。

看著招牌上的四個大字,陳星若有所思。

這龍華鏢局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個小鏢局。在洛安城內小有名氣,整個鏢局上下二十餘口人以替人走鏢為生。

陳星來之前便已打聽好了訊息。隨即走上門前,敲了敲門。

“誰呀?”門內一道響亮的女聲傳來。

不一會兒,厚重的大門便被‘嘎吱’一聲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女子,一身鮮紅的練功服著於一身盡顯幹練。白淨的臉上還留有滴滴汗漬,一襲如瀑般的秀髮紮了起來披在腰間,看起來甚是英武。

王鈴兒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也沒聽說今天要有客人來啊。

隨即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來,此人一身黑色甲袍,腰配長刀還掛著一隻葫蘆。

但如此配飾倒也沒什麼不妥,只不過此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未免太過陰冷凌冽。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猶如一潭死水般陰翳。本來還算俊秀的面龐,生生被那一雙眼睛變成了狠厲,顯得生人勿近。

就像現在僅僅是靠近,就能讓人感覺到心悸。

王鈴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謹慎的詢問道。

“公子可是有事?”

陳星面無表情從腰間掏出了一卷卷軸。

“在下是來接任務的。”

王鈴兒接過卷軸細細打量了一番,還真是自家掛在尋生閣的委託。不過面前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啊。

王鈴兒躊躇了一番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啟了門。

“你且先隨我進來吧。”

陳星抿了口酒將葫蘆系在腰間,跟緊步伐走進了門內。

門內是一處還算寬廣的院子,院內各種各樣的兵器陳列在一旁。正中央近二十餘人正在大汗淋漓的操練著。

“鈴兒,是何人吶。”一個健碩的中年漢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其身上散發出的草莽氣息很是雄厚。

“爹爹,你看。是咱家掛的任務。”

王鈴兒將手中的卷軸遞了上去,王過江接過打量了幾眼確認無誤。

陳星走上前來抱了抱拳,

“見過鏢頭。”

“哦?可是公子接下了這任務?”

“正是在下。”

“公子可知,我們這一趟鏢危險係數可不小。”王過江隨手收起手中的卷軸。

院中的眾多青年也是饒有興致的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陳星。

“你看此人細胳膊細腿兒的,莫不是前來尋樂子的。”

“就他那身子骨,怕不是連我們操練用的石鎖都舉不起來,哈哈哈哈。”

“此言差矣,你們兩個大男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們觀此人身旁周遭氣息。就憑他那眼神,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有的。”

“五師兄所說對極,此人氣息極為凌厲,手中鐵定見過血。”

人群中皆是一群二十些許歲的青年,熙熙攘攘聲不在少數。

“我觀你年紀尚小,頂多也就與我女兒一般。若是抱著出來歷練,見見世面的心思,還是趁早離去吧,切莫丟了性命。”

王過江坐在堂前一座木椅上,心中疑惑自己不是將任務掛在武者區嗎,怎的來了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

陳星見此,自然曉得這幫人心中在想什麼,無非是擔心自己實力不夠,怕拖後腿罷了。

隨即體內炁體鼓動,純白的炁流瞬間向場內以陳星為中心散發而出,揚起陣陣塵土。

“咳咳咳………武者!”

場內眾人心中一詫,竟然有如此年紀之輕的武者!

陳星散發出的炁體波動並沒有附帶殺傷力,但還是逼得眾人不住的後退,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帶。

王過江‘噔’的一聲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即使面色依舊沉穩,但心中還是止不住的驚訝。

此人如此年紀輕輕,便已有此番真炁內力,莫不是三大家族之人?也不對,三大家族之人皆都是家族內部培養,哪會去尋生閣討生計。

若是如此,此人當真是天資妖孽。想自己四十餘載才打破那層桎梏真是可悲可嘆。

“哈哈哈哈,公子當真是年少有為。恕王某眼拙,見諒見諒。”王過江抱著拳哈哈大笑,走上前來。

“無礙。”

王過江心中大喜,看了眼院內眾人,若是有此人在加上自己,車隊中便有兩名武者,自己這些弟子們雖說未能成為武者,但也有幾手淺薄武藝傍身。想來這次任務安全性大大增加。

“公子快快上座。鈴兒,快去把為父的好茶端上來。”

沒有理會院內眾人和自己女兒驚愕的神情,王過江拉著陳星的手異常熱情的走進大堂內。

“哦……哦,好的。”王鈴兒還有些愣神的離開。

而院內的眾人嘈雜聲比原先更甚,

“看見了麼?如此年輕的武者!”

“此人資質當真天才,這也許這就是老天爺追著餵飯吃吧。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哎?老四,老八你倆咋不說話了?剛才還不是看不起人家嗎?哈哈哈哈。”

“沒想到啊,人家可是和咱師父同一層次的人。”眾人圍著兩個窘迫的青年哈哈大笑道。

不過人群中卻有一名與陳星相差不大,十八九歲些許的少年,看著被王過江拉進去的陳星面色有些異樣。

大堂內的陳星二人已然坐在了古樸木桌之前。

“公子當真天才,如此年紀輕輕便已成就一身功力,可笑我王某人空活四十餘載才打破那層桎梏。”

“王鏢頭言重了,僥倖而已。”陳星面色依舊冰冷,但身旁的王過江卻沒有絲毫的不悅。

“鄙人王過江,還未請教公子名諱。”

王鈴兒此時走了進來,給桌前的二人倒上一杯好茶便又退了下去。心中還是想不通面前這個看著與自己一般大之人竟是如此厲害,連自己父親都要笑臉相迎。

“陳星。”

“原來是陳公子,請陳公子務必跟我們走這趟鏢,王某不勝感激。”

“王鏢頭客氣,在下能來此地,便是接下了這趟任務。”

“那是那是。陳公子喝茶。”

王過江心中原先那點疑惑也頓時一消而散,面前之人姓陳,洛安城內三大家族可沒有陳姓。

“敢問王鏢頭,我們何時出發?”

“陳公子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車隊就在今天下午啟程。原本我對此行也是已經不抱希望了,沒想到盼來了公子,真是天助我也。”

“那便好。花越城我們需要幾日能到?”

“花越城離我們洛安城不遠,一日即到。”王過江答道。

聽聞王過江的回答,陳星心中一凜,確定了之前心中的的一個想法。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一會兒,房門又被推開,王鈴兒推門而進後面還跟著一個婦人。

二人手中皆端著一盤盤菜餚。

“陳公子,快嚐嚐內人的手藝。對了,這是小女王鈴兒。鈴兒還不快快見過陳公子。”

王過江趕忙招呼道。

“見過陳公子。”王鈴兒躲在婦人身後。

“陳公子見諒,小女有些怕生。都是些糟糠菜品,陳公子莫要嫌棄。”

這時婦人笑了笑歉聲開口道。

“她還怕生?就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怕是將來嫁出去了婆家都鎮不住她。”王過江看著自己女兒取笑道。

而換來的就是王鈴兒一道有些氣惱的白眼。

“在下謝過王夫人了。”陳星微微一禮。

“來來來,陳公子莫要謙虛,快嚐嚐,家妻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我們邊吃邊聊,吃罷便啟程出發。”王過江也笑道。

“多謝,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大堂內四人圍坐在桌前,而院內其他眾人也在院中圍坐著一張大石桌前大快朵頤。

飯桌上,王過江也是豪爽之人與陳星說這說那,吹噓自己這些年的江湖往事。惹的旁邊娘倆止不住的憋笑。

陳星面色如常,不時應承著王過江。

飯局很快便散場,

院子內的眾人也開始忙碌起來,大包小包的收拾著。

門外的馬車已經備好,不時便已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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