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禾沒有在鋪面多做停留,鋪子裡面的夥計和掌櫃的也無甚交接,一會兒的功夫,三人便各自離去了。

秋笛看著稀稀拉拉的鋪面和荒草叢生的後院,心中有些異樣,她猜想二夫人早就知道是這麼個情況,所以便將最差的一間給了四小姐。

辦理契書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只有這間鋪子是在平民區,四小姐不通庶務,自然不知道地段的重要性,但她是一個下人不好直說。

幾次欲言又止,搞得元禾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秋笛還沒有說出口,一起前來的夥計就開始退縮了。

“小姐,這活太多了,要不明天我們在府裡找幾個能幹的活計再做!”

元禾將衣袖束起,在店鋪後面的罩房裡尋覓著趁手的工具,終於找到一把缺角的鏟子。

元禾拎著鏟子朝著後院走去,一邊氣定神閒的揚聲說道:“時間不等人,明日便不一定有這麼多的時間了,今日辛苦你們,秋笛,把門關上!”

秋笛早已在門口預備好了,聽了元禾一聲令下,便關緊了鋪門,拿著一把生鏽的钁頭,招呼兩個小廝:“你們兩個積極點,四小姐如今有了自已的鋪子,你們得了先機,以後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二人本來還有些不願,秋笛一說,二人相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抄起傢伙去幹活了。

天色將暗的時候,他們清理了大概有一小半的院子,元禾看著堆成小山的雜草樹枝,心知今日只能這般了。

回到祁府時,還沒到晚飯時間,應該是二管事已經交代過,側門的門子看到秋笛在車外便直接放行了。

回到芝蘭苑,元禾簡單清洗後換了一身衣服,便去了韶光堂。

老太太在偏廳,上個月徐凌來府,帶了不少燕窩,此時老太太正在用著,見元禾過來,便放下了手中湯碗。

“祖母!”元禾輕輕彎身行禮。

“怎生回的這麼遲?”祁老太太早就得了訊息知曉元禾去了鋪子上,不過還是有些介懷元禾膽大竟敢向家裡要鋪子,所以此時並沒有給元禾好臉色。

元禾知道自已爭取鋪面這個舉動會帶來的後果,但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該她的,她自然是要死死守住。

“回祖母,辦完契書,孫女有些擔心,便去了趟鋪子與掌櫃的做了交接。”

祁老太太一聽,明白元禾這是生怕再生變故,所以先下手把事情定了,如今她再想哄著她交出鋪面反倒是不美。

念及此處,祁老太太臉上更是沒有好臉色:“哦~,你一去就將掌櫃的趕走了?你可知後果該當如何!”

祁老太太說到這裡,臉上已經有些急顏令色了,不過元禾已經不是之前的小農女了。

“孫女已經跟孫掌櫃溝通好,關於貨物進出留存與賬目的問題,等我們理清後,他會再來店裡對賬。”

“你倒是膽大,你怎知他不會欺瞞與你,你從小長在莊子上,不通庶務,又年紀尚小,沒見過世面,別是人家三言兩語就將你騙了去,到時候你辛辛苦苦為別人做了嫁衣,白白生一場委屈,我做主了,你把鋪子交給你二伯母打理,到時候你嫁人了還是你的!”

祁老太太不由分說就元禾交出鋪子,便是想激怒元禾,元禾盛怒之下,定然會衝撞她,她便可以治元禾一個不孝,再光明正大順理成章的拿走鋪子。

不過元禾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只見元禾輕輕一個俯身,語氣溫和地說道:“祖母說的是,元禾經驗少,比不得二伯母管家事無鉅細,不過終究是到了年齡,又遭逢此事,若是一味將孫女養在府裡,倒是徒生悶氣,到時候給祖母添堵。

元禾今天下午走這一遭,心氣兒倒是順了不少,也知道回家定是會有這麼一遭,所以在路上已就已經想好了怎麼面對,現在她就是那滾刀肉,無所謂:“這鋪面與咱們家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予元禾確是一味良藥,多謝祖母和伯父伯母體諒,給了孫女一條活路!”

祁老太太一聽,這不是生生把她的話堵了回來,而且完全沒有把她言下讓元禾歸還鋪面的意思領悟到,反而將了自已一軍,頓覺五佛昇天,七竅生煙:“你個不孝女!”

元禾輕輕俯身,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說道:“老夫人息怒,元禾惶恐,元禾那裡錯了老夫人可以直說,我父母為國捐軀,為家族換來了榮耀,而我自幼為家族避禍莊子,對揣測長輩的心思這事情實在是不擅長,還請老夫人明示?”

元禾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擦著不存在的眼淚,輕輕垂下的頭顱擋住了眾人的目光,在旁人看來,元禾委屈到不行。

祁老夫人雖是打了這個心思,但是元禾明著將事情擺在桌案上,她反而不好明說,如今又見元禾這麼莽撞地將她父母之事與養在莊子上的事情說出來,更是氣的不行。

一旁的葉嬤嬤趕緊上前給祁老夫人順氣,安慰道:“老太太,您別急,四小姐從小疏於管教,不理解您的苦心,所以才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也不足為奇,您可千萬別傷了身體,四小姐,還不趕緊給老夫人道歉,氣壞了老夫人,你的罪孽就大了。”

“還請葉嬤嬤明示,元禾實在是不知祖母為何生氣,莫不是和莊子上的老人一般,婦人年紀大了之後都會喜怒無常,那我去請大夫!”元禾說著就要出門去請大夫。

葉嬤嬤趕緊叫住了她:“四小姐且慢,老夫人不過是一時生氣,哪裡就用得著請大夫!”

可不能讓元禾去請大夫,若是請也輪不到她。

“那葉嬤嬤,可是老夫人看到元禾所以心中氣悶,我就知道老夫人當年給我送到莊子上是有根據的。”元禾的聲音依舊怯怯的,但是說出的話卻句句戳到祁老夫人的腦門上。

豪門世家,向來不留無用之人,如元禾這般被用手段請出府的,也大有人在,只是大抵都因著生計,要麼變得瞻前顧後膽小如鼠,要麼便直接被養廢了。

元禾這種又精又傻又憨的,著實不多,老夫人想用後宅的那一套,卻沒想到元禾根本就不接招,反而是她們被帶得生了一肚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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