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坊氏。
辰時左右,楊天辰他們來到米鋪,櫃檯上,梁掌櫃拿著一本冊子,似乎正在核對賬本。
看到楊天辰他們來了,就從一個竹筒裡抽出三根竹籤,交給楊天勝。
“天勝啊,今天有些忙,你要抓緊點,先把西街這三家送了。”
說完又看著楊天辰。
“天辰啊,你這段時間好好跟著你堂哥學,先把城裡大小的街巷摸清了,活不難,都是體力活,技巧是有一點,幹著幹著自然而然就懂了。”
“不過!有一點我得告訴你。”
說到這裡,梁掌櫃臉上笑容收斂,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在我這呢,有個規矩,不能惹事,不能得罪我的客人,那些可都是我的財神爺,尤其是世家大族,官老爺,大商賈,還有城裡那些個大幫小派,更是得罪不得,這些可不僅僅是大金主那麼簡單,也是殺人不償命的主,你要是得罪了這些人,死了也是白死。”
說完梁掌櫃看向楊天辰。
“我說的你可記住了,壞了我的規矩就等同於斷梁某財路,到時候可沒情面可講。”
梁掌櫃話說完,楊天辰臉上喜色消失,眼眸微垂,心裡對梁掌櫃的認知被重新整理了。
“這梁掌櫃不憨啊,多半也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一上來就給我上眼藥,感覺也不是那麼好相處啊!看來是我以貘取人,膚淺了啊!”
楊天辰心裡打著小九九,語氣怯怯的說。
“梁掌櫃,你說的話我會謹記於心,我膽子小,不愛惹事。”
“嗯!”
梁掌櫃臉色變得緩和,又恢復有些和煦的笑容。
“很好,有時候膽小不一定是壞事。”
隨後梁掌櫃就開始攆人。
“行了,走走走,和你堂哥幹活去吧,別磨蹭,耽擱多少時間了,不用給工錢啊?。”
楊天辰心裡一陣無語。
“這不都是你給耽擱的嗎?你個梁扒皮。”
出了米鋪,楊天勝帶著楊天辰駕車去了糧倉。
路上。
“天辰,我們的活計就是送貨,現在我們就去糧倉裝貨。”
“嗯!好的天勝哥。”
……
震山樓。
大安城最大的幫派之一,幫眾眾多,產業錯綜複雜,涉獵廣泛,黑白兩道均有沾染。
此時。
震山樓總部。
一間裝飾典雅,古色古香的書房之中,一個身穿天青色長袍,眼眸深邃的中年人從書案筆架上拿起一支毛筆。
毛筆拿在手中,蘸了些墨汁後,靜默片刻,就開始在宣紙上縱橫墨意。
動作行雲流水,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眨眼間,墨停筆止。
宣紙上留下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天下無雙。
此人正是震山樓樓主,蕭震山,大安城地下世界的統治者。
看著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蕭震山的面色平靜,不過眼睛裡多了些許神采,看來他對這幾個字還是頗為滿意。
把毛筆掛回筆架,蕭震山另取下一支毛筆,這支筆看似比較普通,實則暗藏玄機。
而之前寫下幾個字,一方面是出於喜好,另則是為了遮掩耳目。
只見蕭震山輕輕轉動筆桿尾部,在一陣細不可聞的摩擦聲中,就見筆桿從中間部位分開,蕭震山從筆頭那一端倒出一枚很小的東西,細看像一把鑰匙。
然後走到屏風後面,在書架一個格子裡有一個非常隱秘的孔洞,蕭震山把鑰匙輕輕插進去,輕輕扭動。
“咔!”
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到。
再輕輕轉動書架上的一個瓷瓶。
“咔、咔、咔。”
這次動靜稍大,書架隨著一陣咔咔聲緩慢開啟,後面出現了一間密室。
密室裡堆滿了數不清的黃金珠寶,整個空間都充斥著珠光寶氣。
不過這些似乎對蕭震山都沒有吸引力,甚至都不屑一顧,眼光始終都放在案桌上的三個小木箱上。
因為這三個木箱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檢查一下,確保不會丟失。
走進桌案,蕭震山一一開啟三個木箱,第一個和第二個都是書冊,一本名叫玄元功,是一本內功心法,另一本叫破鋒刀訣。
蕭震山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這兩本書。
第三木箱裡,是一塊圓形玉佩。
是二十多年前,他闖蕩江湖時在一個枯骨屍骸裡發現的。
這塊玉佩頗為神秘,不僅水火不侵,刀砍斧鑿也不能損其分毫,不知是何材質所制。
蕭震山知道,這塊玉佩絕非凡物,為此,他查閱了大淵國無數藏書典籍,但是毫無所獲,後來也就慢慢放棄,暫時擱置在密室,期望以後會有收穫。
檢查完後,蕭震山就退出了密室,把書房恢復原貌後,就離開了書房。
然而,他剛離開,書房左側廊柱後慢慢冒出一個身影。
此人名叫劉安,如果蕭震山看到他的行徑,估計會被氣死。
因為這劉安跟了他很多年,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副幫主,也是他最得力的心腹。
看著蕭震山身影徹底消失,劉安臉上露出一抹陰鷙。
“對不住了,我的好大哥,你武功這麼高,還有出神入化的刀法,確實讓人眼饞。”
說完,緩緩推開了書房大門,進去後,幾乎沒怎麼耽擱,就開啟了密室的大門。
看見裡面無數的金銀珠寶,劉安口水狂咽,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財富,讓他心裡突然生出了一個瘋狂又大膽的想法。
殺了蕭震山,取而代之。
片刻後,劉安收斂目光,自言自語道。
“財帛真是動人心絃啊,貪婪也容易迷失心智,不過,這潑天的富貴,換誰能不心動呢?”
說完,劉安就走到案桌前,看著上面的三個木箱,一一開啟。
沒多久,劉安手裡抓著兩本書冊,仔細翻閱無誤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蕭震山,我的好大哥,你不是常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我怎麼能讓你失言呢。”
“哈哈哈……。”
一聲愉悅的笑聲後,劉安把兩本書冊收進內衣裡。
至於第三個箱子裡面的玉佩,劉安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倒是沒怎麼在意,把它隨意扣在腰帶裡,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書房。
書房外面格外寧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