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結識齊家

大理寺結案沒幾天，齊家便向睿王府下了拜帖。

這日，姜漪寧正在前院和幾個管事檢視鋪子上送過來的賬簿，便聽到心湖來回稟說齊家人已經到了二門。

姜漪寧這才回到正院更衣梳妝，準備見客。等她來到正廳時，姜府的人已經到了。

坐在下首的是一位上了年歲，衣著樸素的老婦人。旁邊站著她的兒媳。

兩人見姜漪寧挑簾而入，連忙起身見禮。

姜漪寧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抬了抬手示意兩人免禮後道：

“齊老夫人，齊夫人不必客氣。快請坐。”

隨後，又吩咐心荷和心葉給客人上茶。

齊老夫人患有眼疾，行動不便，所以平日裡是不常出門的。今日，她說無論如何都要親自來向睿王妃道謝。

兩人見姜漪寧坐定，立即起身跪在下首。這突如其來的跪拜大禮，嚇了姜漪寧一跳。

親自起身去將兩人扶起來，誠惶誠恐道：

“老人家快快起來，晚輩不敢當！”

齊老夫人跪著並沒未起身，聲音顫抖的說道：

“王妃就讓老身給您磕個頭吧！若不是您，我那可憐的女兒怕是見了閻王爺也不得安息！”

說罷，便磕了三個響頭。姜夫人也跟著跪著說道：

“自從小妹去世，母親早也哭晚也哭。原本眼睛還能看到一絲光亮，可眼下卻硬生生的給哭瞎了！如今，案情得以昭雪，我們全家都感念您和睿王府的恩情！”

“兩位快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說罷，示意清芷和清瑤將兩人扶起。待兩人坐定，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安撫道：

“別這麼說，我也只是實事求是而已。現在想想也很後悔，那日沒有把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帶走。出了這樣的事，想必我也是有責任的。”

“王妃快別這樣說，我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姜家的事怎能怪到您頭上！”

齊夫人覺得王妃年紀雖小，卻很通情達理，也沒有達官貴人的架子，反而很平易近人，心裡也很喜歡她。

說罷，抬起手喚來自已得丫鬟，將今日的謝禮拿了上來。道：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王妃收下。”

隨後，丫鬟端上來幾方上好的徽墨，一套文房四寶，還有一幅宋徽宗的《瑞鶴圖》。

姜漪寧在見到那幅《瑞鶴圖》時，眸光一亮，難以置信的問道：

“早聞徽宗的筆墨千金難尋，今兒可是讓我開了眼界。”

齊夫人見姜漪寧雙眼冒光，便知道她是識貨的。倒不像一般女兒般只愛些脂粉釵環的俗物。滿意的笑了笑說道：

“王妃謬讚了，這幅《瑞鶴圖》是我家老爺偶然間所得，若得王妃青睞，也是它得緣分。”說罷，便將《瑞鶴圖》與那其他的幾樣東西一同交給了清瑤。

【我了個天啊！這就送我了！要知道宋徽宗的作品在拍賣行，起拍價都是七位數！這齊家也太大方了，隨隨便便送的東西都這麼值錢！】

姜漪寧簡直不敢相信。頓時覺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更何況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想到齊老夫人的眼睛看不見了，人又剛好在這裡，便主動提出給姜老夫人看眼睛。

齊夫人又驚又喜，道：

“如此真是太好了。早聞王妃的外祖父是松州的吳老太公。母親的眼疾已經看了好幾位大夫了，藥也吃了幾副，總是不大見好。”

姜漪寧點了點頭，開始給齊老夫人把脈。須臾，便收回了手笑了笑說道：

“老夫人的眼睛無礙，待我開過方子，用不了多少時日便能痊癒了。”

齊老夫人和齊夫人喜出望外，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看過好多大夫，都說是心病，沒法子醫的。

可這睿王妃小小年紀，卻能這般篤定。也不知是真是假？姜夫人也有些半信半疑。

姜漪寧命人來拿執筆，寫了個藥方遞給了姜夫人。然後叮囑道：

“按照這方子吃上半月便能見效。只不過，我這個方子有個特殊之處，怕是有些麻煩。“

“是何特殊之處，只有能看好母親的眼疾，即便麻煩些也無妨。“

姜漪寧笑了笑道：

“這方子的煎藥之水，是需用每日日出之時的第一抹清泉。而這清泉還需老夫人親自去取來，方可奏效。“

齊夫人聞所未聞，日出時的第一抹清泉？還要老夫人親自去取？她不懂藥理，但也覺得是怪怪的。

清芷和清瑤聽的一愣一愣得，心裡思忖，【姑娘給人家開的是個什麼藥方子呀！別是胡謅的把！怎麼聽著那麼不可靠呢！】

姜漪寧看到幾人的神情，心知他們所想。她也並未多加解釋，而是把藥方遞給了齊夫人。叮囑一定要按照她說的去做，方可藥到病除。

齊夫人收起藥方，思忖著【到底可靠不可靠呢！前後不過個半個月的時日，死馬當活馬醫吧！】

轉而又想：

【只是這清泉水要母親親自取來可有些難辦。清泉那得是活水才行，最近的活水只有萬壽寺後山的泉水了。看來，只能帶著母親去萬壽寺住些日子了。】

幾人又聊了會話，午膳前，齊家婆媳倆才離開。

待齊家婆媳走後，姜漪寧回到屋裡用膳，清瑤邊布膳邊問道：

“王妃，您給齊老夫人那個方子到底可不可行呀？”

姜漪寧夾了個雞腿，眯著眼睛，自信滿滿的說道：

“當然可行！而且保管藥到病除！”

清瑤見自家姑娘這副得意的模樣，心裡還是很疑惑。道：

“用清泉水煎藥奴婢倒是能想得通，可為何要齊老夫人親自去取來呢？府中的小廝或者丫鬟去取就不奏效了？”

“那是當然！”

“為何？”這回，清芷和清瑤以及四個心一同問道。

只見姜漪寧眯著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故作神秘得說道：

“天機不可洩露！”

丫鬟們:“……”

對於姜漪寧的這個藥方同樣感到奇怪的，還有在蘅蕪山別院的幾人。

六子今日帶來了府中的訊息。宋謹明聽說了這小王妃收了一幅宋徽宗的《瑞鶴圖》後，頓時心癢難耐。

徽宗的真跡，千金難求。竟沒想到這小王妃運氣這般好，幫人家做了回證人，就得到這麼個寶貝。

正想著如何開口說服趙桓回趟王府，自已也好跟著一飽眼福呢。便聽到六子說起了這個奇怪的方子。

青玄抱著他那萬年不離身的寶劍，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王妃這個方子的高明之處。為何齊老夫人親取才能奏效？帶著探究的目光問向宋謹明：

“宋先生，您精通醫理，依您看，王妃出的這方子是何用處？”

俞先生正在給趙桓把平安脈，也聽到了此事。笑著搖了搖頭。以他醫者的常識來說，王妃所說的就是天方夜譚。

宋謹明精通醫理，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道：

“什麼清泉之水還得讓人家老夫人親自去取呀，就是蒙人的！”

宋謹明一語道破天機。趙桓顯然也這樣想，無奈的搖了搖頭。

六子在一旁，仔細地回想了今日府中發生地事，思忖了片刻，認真地說道：

“我看不像，王妃說地時候非常篤定！”

宋謹明卻不以為然，問道：

“可是王妃主動要給齊老夫人看眼疾的？”

六子點了點頭。

“可是齊家人給了謝禮之後？”

六子又點了點頭。

宋謹明一副‘我知道了‘的神情說道：

“那定是小王妃覺得收了人家的禮，也不好意思，就隨意胡謅了幾句吧。”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幾人的白眼。

就連俞先生的醫徒都覺得宋先生有時候的腦子好像是不那麼靈光哈。

宋謹明的心思哪裡在方子上，全部都在那幅宋徽宗的《瑞鶴圖》上，於是煞有其事的跟趙桓說道：

“王爺，屬下以為，這事要是想弄清楚也容易，咱們回府問問王妃便是。隨便看看那圖……”

趙桓：“……”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