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趁火打劫,總感覺對不起潘悅的喪心病狂。
我說,我只要你們辦一件事,我就放過潘悅。
她母親問:“什麼事?”
“聽說我們片區的老房子要拆遷了,是你們家公司中得競標,我要你們給我們用棚改的方案,拆遷的補償。”
潘悅母親不可置信盯著我說:“你瘋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這相當於潘悅家的地產公司要把老房子全部拆掉重新打造,還要修一系列的配套設施,關鍵還要賠償居民搬家的各種費用和地皮費用。
這買賣當然血虧。
“不答應就算了。”我不疾不徐說。
女兒和錢,他們一樣也捨不得。
其實我知道自已的勝算也不大,本來潘悅用的是薛洋的手機約我出去,就算我拿出微信作為證據,到時潘悅和薛洋沆瀣一氣,咬死是薛洋發的資訊。
薛洋有不在場的證據,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潘悅的父親不愧是老狐狸,笑說:“晨悠小姐大義,我們自愧不如,但這事不是我一家能做主。你知道棚改政策都是由當地領導牽頭,我們需要和他們申請,但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請給我們幾個小時商議,晚上,我會答覆你。”
“謝謝。”我知道潘悅父親說得並不假,但只要他願意破財,這些都不是問題。
潘悅父母走後,我靠在床上用新手機看了會兒電影。
新手機來資訊了,我知道是莫軒。
開啟微信:悠悠,你不要去告潘悅,為了團團,也為了你自已和父母。
我本期待雀躍的心看到這條訊息,笑容也凝固在臉上,回問:為什麼?
莫軒回:因為你鬥不過他們。
這我信。
別人能這麼同我講,可莫軒不該這麼同我說。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冷冷敲了一排字:你幫著潘悅來勸我,是因為她和你的血緣關係嗎?”
他回:我們是表親,你知道,這個我無法否認。
我問:所以,你選擇幫親不幫理?
他回:我這是為你好,悠悠。
本我也沒打算告潘悅,可心裡就是不舒服,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莫軒為了維護別人來和我講道理。
可能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會有任性幼稚的一面,並不是說這個女孩子她就是不講道理,可能她只是享受這種被寵愛的感覺。
我瞪著這條資訊發了會兒呆,帶著一點任性一點胡鬧回覆:“如果我非要告潘悅,你會和我分手嗎?”
資訊打出來許久,我的手指在傳送鍵上遲遲不肯按下去,猶豫了幾分鐘,我一咬牙,將資訊發了出去。
這次,許久沒有資訊回覆。
我暗喜了一下,將手機放在手心裡來回翻滾,莫軒還是覺得我比較重要吧。
“叮咚”資訊鈴聲連響兩次,我開啟資訊:對不起。
悠悠。
我將兩條資訊翻到底,只有這五個字。
我急了,回覆:你什麼意思?
莫軒這次回得很快:你如果一定要告潘悅,我們就分手吧。
我氣極反笑:那我們就分手吧。
想了一下,又補了一條:就算要分手,你是不是要來和我當面說清楚?
我不相信莫軒會真的要和我分手,他怎麼會捨得,畢竟他明明不會泅水還跟著我跳下河。
莫軒回:不用了,既然你選擇分,我沒有話說了。
我不由開始懷疑手機那端的人,問他:你是莫軒嗎?
這次手機那端又不回資訊了,過了一會兒,他發了條語音過來:悠悠,是我…
我的眼睛突然酸脹,心也開始抽筋,我張開嘴,感覺喘不上氣。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傻傻期盼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他…
一個那麼溫柔的人,突然怎麼就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我想說我說的只是氣話,可該死的自尊心和驕傲不允許我,我拐著彎發了條:你的工資卡還在我這裡,你不來拿回去嗎?
他回了條語音:那是我送給你的,你拿著用,卡我就不來拿了。
我怔怔盯著手機,語音比字更具備殺傷力,一定要這麼絕嗎?
我打下幾個字:好,我們分手快樂。
資訊發出去了。
關機。
心裡很苦,眼睛卻很乾很澀,我以為自已會大哭出來,可我什麼也沒幹,只是將手機拿在手裡,躺在床上。
心突然空了,身也空了。
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大腦和天花板一樣空,一樣白。
潘悅父母走時,留了我父親的電話。晚上他們便回了好訊息,答應了我的條件。
好事是好事,可我心中竟無半分波瀾。
我將中指上的戒指取下來,用盒子裝了,和莫軒那張工資卡一併放了進去,卡里如今有多少餘額我並不清楚。
只知道剛開始養團團時,我實在沒錢買奶粉便取了兩千用了,那時卡里便有十多萬 ,後來我發了工資之後就往卡里存兩千補了回去。
一晃四五年了…
我把卡和戒指打包好,想了想,把手機也一併打包好交給母親,讓她送給姑姑,等姑姑有機會幫我還給莫軒。
既然沒什麼說的就不用見面了,再見。
再也不見。
~~
我約了薛洋見面。
初八,我和薛洋在民政局見面,用我以後絕不提潘悅拋棄團團的事作為代價,我們順利辦了離婚證。
我和薛家達成協議,開始每個雙休日團團可以和我一起過,直到她不再要來找我,生活吃住全部在薛家,包括幼兒園,由薛洋親自挑選…
潘悅家在春節後第一個工作日便將拆遷工作展開,辦事效果可謂雷厲風行。
團團自那日哭過後,性子內斂了不少,也不大愛笑,無論我們說什麼,她都說好。
我想了許久,編了一個童話故事出來:從前有個小公主,她的媽媽生下她後,發現自已身體不好,對小公主的香味過敏,不能帶孩子,就把小公主送給別人養大。那孩子長大後,媽媽想認回小公主,你說小公主該不該認回她的媽媽?
團團本來聽得一本正經,越聽眉頭越擰得緊,聽我說完直搖頭:“悠悠,你的故事好爛,講得更爛,看在你把我養這麼大的份上,我就不嘲笑你了。”
我皮著臉問:“那你說,小公主該不該認她的媽媽?”
團團終於忍不住了:“我是小,不是傻,也不瞎,不就多一個媽……”她踢著路上的小石子。
我一頭黑線,小心翼翼問:“那你是?”
“答應了,多一個媽,天又不會塌,只要你不拋棄我,我也不會離開你,等你老了,我再給你找個比軒軒還帥的爸爸…”團團鼓著腮幫子,一本正經計劃著未來。
我忍俊不止:“得,我的老年有保障了。”
團團見我笑了,也喜笑顏開拉住我的手問:“那我們可以去吃漢堡嗎?我餓了。”
“行。”小孩兒永遠很純真,他們想的沒那麼長遠,開心不開心就是一瞬間,眼前的快樂幸福她就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