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楚英到長公主府門口,便看到吳一鳴笑呵呵地候著了。

“顧家嫂嫂早,辛苦你跑一趟,我準備了你們西洲的羊乳酥餅,和其他吃食。我祖母這人,外邊傳她嚴肅,其實很好說話的。來來來,小心門檻,我給你帶路。”吳一鳴狗腿地擠開小太監,笑著看去,“不過嫂嫂,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我總感覺你很眼熟?”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隨父親到京都有些日子,也常出門做客,可能世子在哪裡見過。”陸楚英隨口一答,看吳一鳴這般殷勤,待會見了長公主,一定要表明自已態度。

她是絕對不會收吳一鳴為徒弟的。

長公主府富麗得很,聽說三次擴建,都是皇上的恩典。

兜兜轉轉兩刻鐘,才到正殿外,有嬤嬤進去傳話,陸楚英才能進去。

剛進去,就聞到厚重的檀香,看來這位殿下信佛。

陸楚英沒多張望,餘光瞧見一位老者,下跪行禮,“臣婦陸楚英,拜見長公主殿下。”

“起來吧。”偏冷的嗓音。

長公主賜了座,吳一鳴巴巴地主動介紹,“祖母,這就是顧三奶奶,我和您說的那位嫂嫂。她真的可厲害了,一個人就殺了那頭熊瞎子。要不是她,孫兒就見不到您了。”

長公主看著主動幫自已倒茶的孫子,嚴肅的臉上才有了慈愛,“這話你都和我說八百遍了,我都知道了。這不是親自把人請來道謝,你快去坐著,別讓人看了笑話去。”

“不會的,人家又不是京都的,不像其他人一樣迂腐。祖母,孫兒和您說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了?求求您了,您就幫幫孫兒。”吳一鳴知道祖母疼自已,撒嬌耍賴都用上,也不管在場的還有其他人。

陸楚英瞧著吳一鳴這般模樣,長公主卻還是耐心地讓他回去坐著。

嘖,都是寵出來的。

她覺得長公主也不會答應這種請求,起身站了起來,“殿下,世子的提議,臣婦覺得不……”

“本宮這孫兒是調皮了一點,不過他心地是個好的,他還是頭一回這樣求我,不如你就教教他?”長公主打斷了陸楚英的話。

什麼?

這位長公主,也太寵吳一鳴了吧!

陸楚英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卻聽長公主又道,“近來西涼不太安分,朝中分成兩派,有人支援你父親,也有人想讓西涼吃點教訓。本宮不用我家孫兒有多大本事,只願他過得開心,你願意收他為徒,西涼的事,本宮會幫你父親與皇上美言幾句。”

陸楚英不解地看著長公主。

能說出西涼的事,說明長公主還是有關注朝政,可長公主已經很少出門,對外都是說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需要靜養。

她也可以肯定,長公主的話,是故意這麼說給她聽的。

長公主:“有話你可以直說。”

“臣婦確實很想殿下幫家父說話,可臣婦不明白,您身邊功夫好的肯定很多,何必讓臣婦來教?”陸楚英實話實說了,“況且臣婦在顧家,也多有不便。”

吳一鳴站了起來,“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是拜師,又不是幹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誰要是敢亂說話,我一定剪斷他舌頭。”

“一鳴,你不要亂說話。”長公主看了心腹嬤嬤一眼,嬤嬤過去對吳一鳴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一鳴不甘願離開,對上他祖母的目光後,又不敢反抗。

殿內沒了其他人,長公主才悠悠地道,“陸楚英,你女扮男裝的樣子,倒是挺有本宮年輕時的風範。”

一聽這話,陸楚英便知道長公主全都知曉了,趕忙跪下,“殿下,臣婦並不是故意欺瞞世子。”

“女子出門在外,到底不如男子方便點。本宮年輕時,也喜歡偷偷出宮玩,後來嫁做人婦,夫君又是個好脾氣的,什麼都由著本宮。說到底,皇兄不該給你和顧家賜婚。”長公主眼眸半眯,她越說,陸楚英心跳越快。

剛到京都時,陸楚英就聽人提起過長公主,她天資聰穎,才學不比男兒差,就連先帝都說過,若非她是女兒身,必定會有更好的前程。

後來皇上登基,也是長公主幫著掃清逆黨,給皇上出謀劃策。故而皇上才會那麼尊敬她,只是從她的獨子過世後,她大病一場,不再過問世事了。

這樣厲害的人物,吳一鳴又是她唯一的孫子,自然會看得緊緊的。吳一鳴自以為甩開長公主府的侍衛,實則還是有暗衛在。

在圍場時,如果不是陸楚英本事夠,附近的暗衛應該也能及時趕到。

這些暗衛,是吳一鳴也不知道的存在。

而酒館那次,陸楚英踹吳一鳴的力度可不輕。

話說到這裡,長公主還是沒解釋為什麼讓陸楚英當吳一鳴師傅。

在陸楚英思索怎麼處理時,長公主已經幫她想好了辦法,“本宮最不喜歡佛經那些,生死有命,何必執著,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靜心禮佛的樣子。以後對外就說,本宮對你一見如故,每隔五日你就過來替本宮抄寫佛經,也就有了機會教一鳴。”

“臣婦多謝殿下抬愛,必定盡力教導世子。”到了這個地步,陸楚英沒拒絕的機會了。

而且能得長公主幫忙,應該能幫父親他們,多拖一些時間吧。

“好,本宮信你,就從今日開始吧。”長公主揮揮手,示意陸楚英可以出去了,“你放心,你女扮男裝的事,本宮不會和旁人提起,就讓一鳴那小子找去吧,免得他只知道讓我心煩,也該吊著他一些。”

今日一見,讓陸楚英意外非常。

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長公主此舉,怕是還有其他用意。

而長公主特意提到,不需要吳一鳴有多大本事,就是暗示她,不用真的錘鍊吳一鳴。

出了正殿,看著一臉期待的吳一鳴,陸楚英只覺頭疼。

來都來了,怎麼辦呢?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八成是長公主也覺得吳一鳴煩,才把這小子丟給她。

讓人帶著吳一鳴去練武場,陸楚英直接道,“我自小就跟男兒一樣練武,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哪天吃不了苦,可以直說,我不會強人所難。你也不用正經拜師,收徒弟也是有責任的,我不想有心裡壓力。”

“真不行拜師禮啊?”吳一鳴有些失望,但陸楚英答應教他就是好事,立馬來了精神,“不拜就不拜,那以後你就是我姐姐,只要是你的事,我肯定為你上刀山下火海。而且我不怕吃苦,其他人總是怕累著我、傷著我,誰都不敢真的教我。但我知道,想要被人看得上,就得有真本事。”

陸楚英沒把吳一鳴這話當真,但大半天下來,她讓吳一鳴做什麼,吳一鳴還真的咬牙堅持下來。

等陸楚英要走時,吳一鳴兩腿都在打顫,還是堅持送陸楚英到門口。

回顧家的路上,陸楚英長嘆一聲,“玉珠,你說這都叫什麼事?”

教吳一鳴練武是小事,自個的秘密被發現,心裡難免不安。

“姑娘別多想了,長公主不是說了會保密麼。奴婢看世子心思簡單,再給他兩年,怕是也認不出您的。”玉珠寬慰道。

“隨他吧,事已至此,我還能怎麼辦呢?”陸楚英攤手說完,馬車突然停下,車伕說突然有人跑出來。

陸楚英掀開簾布看到一位老嫗,正抱著一位孩子,哭著道歉,“實在是對不住,老身不是故意撞的馬車,是我家孫兒病了,老身急著帶他去醫館。”

陸楚英看老嫗衣著簡樸,懷裡的孩子臉頰紅紅的,讓人上馬車來,“婆婆別多說了,看病要緊。”

老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了眼懷裡的孫兒,還是厚著臉皮上了馬車。

有了馬車,很快到醫館。

小孩發了熱,大夫給開了藥,又給針灸。

老嫗出門急,什麼都沒帶,陸楚英幫著付了診費。

“這怎麼好意思呢,本就很麻煩姑娘了。不如您告知住址,明兒我就給姑娘送錢去。”老嫗很是感激陸楚英的幫助,說什麼也要還錢。

陸楚英卻說不用客氣,這只是她隨手的事,讓老嫗安心照顧孫子。

待陸楚英走後,老嫗的兒子才匆匆趕來,看到兒子,老嫗強忍淚水,“淮之啊,我們安兒今日差點就活不成了,好在有個心善的姑娘。”

聽母親說了來龍去脈,張淮之才想到問姑娘是誰。

老嫗搖了搖頭,“那姑娘不肯說,不過我聽她身邊的人喊她三奶奶,想來是哪位官宦人家的夫人。我和你說,人家好心幫忙,以後再遇到人家,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報答人家,知道了嗎?”

張淮之點了點頭,“母親放心,兒子一定會把這份恩情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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