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林家是虎穴,雲氏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房在顧家向來沒地位,沒有分家只是顧老夫人為了個好名聲,並不是多看重二房。

回到二房時,顧紅玉得知父親沒有順勢退了這門親事,哭著跑了回去。

顧玄朗兄弟同樣不解,顧叢行撇開頭,“別這麼看我,老夫人都說改過自新是好的,還要我怎麼辦?”

“紅玉可是你女兒,你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捨得讓紅玉嫁給林謙那個廢人嗎?”雲氏哽咽道。

“你少馬後炮,方才在壽安堂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給母親聽?”顧叢行被打壓慣了,面對嫡母,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雲氏被懟得啞口無言,是啊,剛剛她也被唬住了。

雲氏掩面哭泣,要是女兒嫁給林謙,往後的日子不用想,都能看到結局。

顧叢行有些不耐煩,“別哭了,兩個兒子還在呢。你也要往好處想,林守則現在是被貶了,可它還有個妹妹在宮裡當賢妃,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官復原職。林家家大業大,咱家履約把紅玉嫁過去,他們心懷愧疚,肯定會加倍對紅玉好。況且紅玉退婚了能有什麼好處,外邊人說我們忘恩負義,紅玉還能嫁到什麼好人家?”

縱使知道林家不好,但顧叢行還是能想到理由來寬慰自已。

一直沒說話的顧玄朗沉著臉出了屋子,他這父親,在外軟弱無能,是指望不上他的了。

到了妹妹的院子,聽丫鬟說妹妹哭了好一會兒了,顧玄朗眸光沉了沉,轉身往外走,在園子裡遇到了陸楚英。

清明過後,池塘裡的荷葉舒展開來,陸楚英正帶著丫鬟摘荷葉。

西洲沒有荷花,陸楚英早就饞荷葉雞,她挽起衣袖,露出蔥段般的手臂,摘起兩片荷葉,便看到倚欄而站的顧清朗。

面色陰沉,一看就心情不好。

陸楚英走了過去,不用猜,就知道是因為林家的事。

清早林家上門,陸楚英不樂意去聽,但事後還是被玉珠打聽到怎麼回事。

“三弟妹都聽說了?”顧玄朗問。

“嗯,聽說了。”陸楚英在西洲長大,不是個拘泥小節的人,衣袖任然高高挽起,隔著欄杆,她仰著頭去看顧玄朗,“二叔不得祖母疼愛,連帶著影響了二妹妹的婚事,既然祖母允諾不會退婚,那這門親事就不可能作罷,二房也不敢背個忤逆嫡母的名聲。”

她並不認為,二房的人能讓顧老夫人改變主意。

“忤逆是大罪,砍頭都不為過。”顧玄朗咬牙道。過去再多事他都忍了,就好比這次的科考,為了給顧清朗讓步,他只能故意生病,下次再參加。

“是啊。”陸楚英欠了顧玄朗人情,事情還沒解決,總要再幫幫忙,“林謙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既然二哥有法子讓林守則被貶,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讓林謙自個兒丟了性命。做個望門寡,也比嫁到林家好。”

再一次,顧玄朗被陸楚英的話驚到,取人性命的話也能說得那麼淡定,這要是其他人說出來,他定會覺得這人心思歹毒。可陸楚英眼神清明,沒有任何鬼祟遮掩。

陸楚英是上過戰場的人,在西洲,她曾和兄長一起衝鋒陷陣,斬殺敵人無數。

說起林謙這種人,陸楚英並不會惋惜他是一條生命,這種人就是不配活著。

“三弟妹果然是不一樣的。”顧玄朗剛感嘆完,便聽到顧清朗的聲音。

“你們在聊什麼?”顧清朗走了過來。他與顧玄朗雖是堂兄弟,但他是大房嫡出,和顧玄朗沒有多親近。

陸楚英如實道,“我們在聊二妹妹和林謙的婚事,三爺不覺得,祖母此舉,實在是不妥嗎?”

“放肆,祖母是長輩,她自然有她的的考量怎可妄議長輩?”顧清朗沉著臉,“而且林大人說了,林謙已經改過自新,應當給他一個機會才是。”

“那誰給那些姑娘重來的機會呢?”陸楚英開口問之前,就猜到顧清朗的回答,但她還是想回懟一句。

看顧清朗氣急敗壞卻無法反駁,陸楚英心裡才爽快。

和顧玄朗使了個“懂了吧”的眼神,陸楚英叫上玉珠回去了。

這種世家大族,說著大局為重,什麼仁義禮教,但還不是為了自身利益。也就顧清朗這種迂腐腦袋,會堅守這些。

回到秋桐苑,陸楚英叫人把荷葉拿去收拾了。

她沒把園子裡的事放心上,不曾想,顧清朗來了。

“你與二哥相熟?”顧清朗進屋便問。

陸楚英翻看著手中的兵書,沒回答。

顧清朗又問了一次,還是沒得到陸楚英的回應,氣惱地過去奪書,卻沒扯動兵書,反而腳下不穩,往下摔了去。

二人面對面撞上,陸楚英是躺著的,軟榻又無處可躲,被顧清朗壓著的瞬間,陸楚英便反手把人按住,翻身坐在顧清朗的背上。

一套動作,一氣呵成,都是下意識的肢體習慣。

“我……”回神後,陸楚英罵你從顧清朗身上起來,沒好氣道,“下次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你這細胳膊細腿,指不定啥時候被我擰斷了。”

被自個夫人壓在軟榻上,確實丟人,而且成何體統!

顧清朗揉著胳膊坐起來,清俊的臉上,難得地多了幾分怨氣,“是你不回答。”

“嗯,不熟。”陸楚英敷衍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顧清朗:……?

“還有事?”陸楚英看顧清朗不動。

顧清朗深吸一口氣,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沒錯。他是讀書人,應該心胸寬廣,不該和陸楚英多計較。

“你已經嫁為人婦,應當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不僅是為了顧家,也是為了你自已的名聲。”顧清朗看陸楚英表現出不耐煩,知道再吵又說不到正事,趕忙道,“西涼再次出兵西洲,皇上主張反攻西涼,但岳父覺得兵馬與糧草都不充足,連上了幾次摺子,讓皇上撤回旨意。”

“怎麼又打?”聽到西洲又起戰事,陸楚英眉頭緊皺。

顧清朗:“西涼下了一個冬天的大雪,壓死不少牲畜,他們缺了口糧,只能來搶。我來找你,是想你勸勸岳父,皇上對西涼忍無可忍,君命不可違,不戰也得戰。”

君命不可違嗎?

長在西洲的陸楚英很清楚西洲的情況,這三五年來,西洲戰事連連,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

加上國庫撥出的軍餉越來越少,如何能反攻西涼?

還有,顧清朗怎麼會還和她說這個話?

前世可是顧清朗親自帶人到西洲,把她父母兄嫂懸掛在西洲城牆上,任由寒鴉啃食。

這是計謀嗎?

看著顧清朗琉璃般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陸楚英才點頭應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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