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觀瀾冰涼的手從她的額角,滑到了臉頰,最終停留在下頜,他抬起望明琅眼瞳深處。

那是對他的恐懼。

明琅被迫仰起頭,她不知是冷還是害怕,瑟瑟發抖。

現在的越觀瀾是她最害怕的模樣,冰冷,危險,不容拒絕。

“滿滿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裡?”

明琅避無可避,如同失聲一般,閉著眼緘默,她根本無力對抗現在的越觀瀾。

“那個何舞還想要她活麼?”

他卻顯得遊刃有餘,哪怕明琅現在是蚌,他都能徒手撬出縫來。

明琅猛地睜開眼,她本能地搖頭,“不要傷害她,她什麼都不知道,是我邀約的她。我只是想回家。”

“是這樣麼,原來滿滿你早就計劃好了,連出逃夥伴都選好了。”

越觀瀾逼近她,兩人前幾日幾乎都是這般親密,可卻沒有今天讓明琅只覺得危險臨頭。

明琅無可辯駁,因為他說對了,越觀瀾詭秘冷笑:

“那麼,之前的話都是在騙我,贈我生辰禮,答應與我成婚,都是為了讓我放低警惕的哄騙而已。”

明琅低著頭,心中回答是,就是在騙他。

“越觀瀾請你放過我,讓我離開不行嗎?這樣我們起碼不用落到無比難堪的地步。”

沉香氣息將她裹住,纏住手腳,不得動彈。

越觀瀾咀嚼著她的話,輕笑鬆開手,寬大的手掌舉起,明琅以為他要打她,緊閉上眼。

可手卻落在她的披帛上,隨後將其抽出,又將她的手舉高握住。

“滿滿你好天真,為什麼要說放過你呢,我們合該糾纏一輩子。”

“越觀瀾,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明琅睜開眼睛,掙扎的要抽回手,可力氣終究是沒他大,眼睜睜看著雙手被披帛捆綁後打了一個死結。

“不要,越觀瀾,你別這樣,我害怕。”

他從懷中玉瓶中倒出粒藥丸碾碎,沾了點沫塞給了明琅,伸出食指擠進她口中攪化,又將剩下三粒全未嚼爛,便吞下自已腹中。

明琅只覺得那藥入口即化,帶著濃香滑進喉管下,不一會,灼熱就從腹中又湧起。

“你給我吃了什麼?”

說完後,明琅才發現自已的嗓音,不知不覺間變得嫵媚低啞,令人曖昧。

“讓人快樂的藥。”

明琅身體一震,惶然:“你怎麼能......不,越觀瀾要殺要剮隨你,你不能這樣折辱我!”

這是在官道的馬車上,周圍全是長陽侯府的隨從,她不能接受這樣放縱於此。

她眼淚顫巍巍掛在眼睫處,動作間落在他手背。

“男歡女愛,理之自然。”越觀瀾看著那顆眼淚,隨手抹去。

明琅連連搖頭,她被這話徹底搞崩潰,央求說:

“我們回侯府,不要在這裡......只要不在這裡。”

可越觀瀾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他勢如破竹,手過之處衣裙散開。

“你該好好記住今天,記住我們是如何水乳交融。”

他讓明琅將今日死死烙印進心中,永生難忘!

明琅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她眼眸水光瀲灩,反應過來後死死掐住自已的大腿,才磕磕巴巴說完一句。

隨後悲哀從心頭冒出,她崩潰大哭。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要是她!

可在藥力的作用下,她連絕望的哭都帶著嫵媚多情,讓人流連挪不開眼。

縱然疼痛開始有點用,後面也收效甚微,明琅被熱燒的失去理智,她抓住越觀瀾的肩膀死死咬住!

她喉中嗚咽:“我恨你,我恨你!”

深夜之時,馬車停在長陽侯府,一二低著頭離開馬車幾步。

“世子,到侯府了。”

“嗯。”

馬車傳來越觀瀾飽含情慾後的沙啞,隨後他抱著被包嚴嚴實實的明琅下了馬車,錦衣仍然與去時大差不差。

可那領口微敞開,脖子以下偶爾露出那些紅抓痕,昭示了主人這一趟的情況。

一二嘆口氣,怪不得三四叮囑讓自已帶人去的時候在暴雨天情況下,還要點了耳門穴,不許抬頭看。

新月早已經接到訊息,等候著兩個主子回來,她看著對面紅著眼的小翠,小翠仇視回瞪她。

明琅被放進被褥中,熟悉的氣息讓她緊皺的眉舒開一些,她抓著被子無意識的泣不成聲。

像只面臨過暴風雨,又毫無自保能力的鳥兒。

越觀瀾從銅盆中擠好帕子,他想牽起明琅的手擦洗,但明琅抓的死死,無論如何都不鬆開手。

甚至能感到手在微抖,越觀瀾輕聲:“滿滿,鬆開。”他的話很輕,生怕驚到眼前人。

可對於明琅來說,這道聲音是她所有噩夢的來源,她眉頭緊皺。

突然,“嘔。”明琅趴在床旁不停乾噦。

她一天都沒有進食,肚子裡本就空空,什麼都吐不出。

越觀瀾臉色一變,靠近她,摸了摸額頭,果然有些起燒了。

明琅不停的乾嘔,臉色潮紅,看起來悽慘極了。

“世子,您能去一旁嗎?”小翠再也看不下去,她壯著膽子開口,越觀瀾望她,她還是咬牙忍住害怕繼續說:

“奴婢覺得是您靠太近了。為了小姐,世子你還是站在旁邊可以嗎?”

她的話讓室內中一靜,溫度都冷了下去。

越觀瀾擁著明琅,看著她明明沒有可吐,卻接二連三乾嘔,最終還是起身站去了一旁。

小翠鬆了一口氣,她連忙坐在越觀瀾的位置,抱著明琅拍她的背。

“小姐,是我啊,小翠。等會大夫來了,看看就不難受了。”

明琅在她的安撫下不再幹嘔,只是抓著她的手腕又睡了過去。

越觀瀾站在一步之外,他眼睫輕顫,明琅現在哪怕不清醒都在懼怕他。

新月這時候輕聲說:“世子,您先去洗浴,不然等會明琅小姐醒過來,您這樣也不方便。”

這一夜薔薇院燈火通明,明琅後半夜發起高燒,說起胡話,大夫來了走,走了又來。

第三次大夫衣衫不整,提著藥箱而來,他隔著床紗懸絲診脈。

“回世子,小姐這是驚懼交加,心有內鬱,這才遲遲沒醒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說:“老夫開的幾劑藥,喂她吃下,明日就能醒來。”

就在走的時候,越觀瀾突然道:

“她不讓我靠近,靠近就吐,身體可有什麼大礙?”

誰都能接近她,但只要他靠近,明琅便會一直乾嘔。

“在何處受到了大驚就會對何處害怕,容易心神疲乏是正常反應。散了那心口鬱氣,等精神充裕後就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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