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魏軍走得並不輕鬆,稱為一步一血印也不為過。

秦軍的騎軍對他們一直採用騷擾戰術,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若是再往後挪兩千年,便是有名的風箏戰術。

楊端和將騎軍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化,每一仗都沒有絲毫的冒進,從來不奢求擴大戰果,依舊採用鈍刀子割肉的方式不斷消耗魏軍。

魏軍在不斷的騷擾戰術下,將士的心理防線已經達到臨界點,再加上彭衙城戰事的逐漸吃緊,這讓魏軍主將逐漸變得暴躁起來。

派出去聯絡匈奴人騎軍的探子遲遲未歸,或者說根本沒辦法歸來。

風塵倒是做一次好事,將匈奴人的旗幟送給了魏軍,讓他們徹底絕了用匈奴人來牽著秦國騎軍的念想。

彭衙城五十里外的一處山間谷地中,無法繼續推進的魏軍選擇在此地安營紮寨。

營寨中的魏軍士兵一臉的疲憊,精神緊繃,即使是在吃飯,兵刃也隨身攜帶,但凡有一點動靜,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戰鬥狀態。

突然間,一位魏軍士兵站起身來,狠狠的摔掉手中的碗,指著遠方起伏的山丘,歇斯底里的大喊:【該死的秦人,有本事來殺掉老子!】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這他媽是人吃的嗎?】

一人,兩人,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出現這樣的情況,緊繃的神經好似突然找到宣洩口一般,開始大吼大叫,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有人想要上來抱住那些陷入一種癲狂中計程車兵,然而被抱住計程車兵眼睛已經變得血紅,進入到一種莫名的狀態當中。

突然間,一聲慘叫傳來,原來是想要勸身邊袍澤冷靜計程車兵被自己的兄弟一劍刺穿了胸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殺人者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怔怔出神,他不敢相信他殺了他的袍澤兄弟。

一聲淒厲至極的吼聲從他的口中傳出,緊接著揮動手中的長劍,不斷向周邊砍去,見人就殺。此時的他早已經失去辨別敵我的能力,只知道殺掉他眼中能夠看到的所有人。

這種情緒開始向四周蔓延,越來越多的人受到這種情緒的影響,原本安靜的魏軍,彷彿炸開鍋一般,喊殺聲開始向其他營地蔓延。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些最先承受不住壓力的魏軍士兵開始撲向一個個營帳,見人就殺,根本不管對方是誰。

加入的人越來越多,需要發洩的人也越來越多,場面變得極為混亂起來。

一名魏軍千夫長最先趕到戰場,想要喝止那些不斷揮劍砍向自己人的將士,不但沒有效果,還有數柄長劍向他砍來,他的聲音也就此被淹沒在廝殺聲中。

脫離險境後,急忙對身邊清醒的親衛大喝:【快去稟告將軍,炸營!】

說完這句話,眼角一滴淚水滑落而下,隨即他自己也加入到戰鬥當中。

大火開始在營地中蔓延,廝殺聲不斷向四周擴散,慘叫聲更是讓遠在山丘上盯著魏軍營帳的風塵從躺臥中驚起。

風塵急忙站起身來,喝問道:【怎麼回事!】

負責觀察的一名士兵急忙跑下背坡面,指著魏營方向說不出話來,這讓風塵更加疑惑,不等他回答,急忙向山丘上爬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火光沖天和喊殺聲,急忙回頭問道:【咱們的人打進去了?】

那名士兵終於緩過神來:【風哥兒,我們的人沒有打進去,好像是他們自己打起來了。開始我還以為是普通打架,後來才發現不對勁,參與亂斗的人越來越多。】

僅僅過去一炷香,這場營嘯已經波及了半個營地,至少有半數的魏軍被裹挾在其中。

風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這就是營嘯麼?】

也顧不得多想:【車原,立刻回營稟報,魏營發生營嘯,已經波及半個營地!】

車原沒有絲毫的遲疑,連滾帶爬滾下山丘,翻身上馬向騎軍駐紮的營地而去。

而此時,魏軍營地中的亂象並沒有減弱多少,反而是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只是在風塵看向另外一處有間隔的營地時,忍不住皺眉,那還是魏武卒的營地。

魏武卒的營地中,有數個千人隊開往河西軍的營地中,這是準備鎮壓營嘯的河西軍。他們並沒有直接陷入其中,而是在外圍形成防線,將營嘯的營地儘可能的割裂,隨後是不斷的壓縮範圍。

風塵看到這一幕,輕聲喃喃:【不愧是讓天下諸國都聞風喪膽的魏武卒,這麼快就有了應對之法,看這樣的趨勢,不出一個時辰,營嘯就會被鎮壓下去。】

風塵說到這裡,發出一聲嘲諷般的低笑:【這是戰場,誰會可能給你們兩個時辰的時間?敗局已定!】

白寧滿眼放光,揮舞著拳頭,一臉的興奮:【打,人腦子打成豬腦子,自己人把自己人全宰了才好!】

留在此地的幾人,紛紛大笑出聲,附和著白寧的話語。

風塵並未答話,就這麼平靜的看著魏武卒的不斷結陣推進,壓縮空間,儘可能的保證還處於癲狂狀態中的魏軍士兵。

他們是看不上河西軍,但是這些也是他們的袍澤!

風塵忍不住感嘆一聲:【若是不將魏武卒徹底打殘,想要真正的打敗魏國,難!】

大概半個時辰後,一支騎軍出現在遠方,在距離魏軍營地還有一里地時,戰馬開始加速向魏軍營寨衝殺而去。

就連大地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此時的魏軍營寨防禦已經形同虛設。前方的騎兵甩出長勾,畫了一個圓弧,營寨大門瞬間洞開,無數的騎軍衝殺進魏軍營寨當中。

為首的正是楊端和,這次是親率騎軍衝殺。玄翦怕他出現意外,帶領一百餘銳士拱衛在他的兩側。

原本營嘯的魏軍士兵聽到秦軍戰馬的嘶鳴聲,彷佛清醒過來一般,根本顧不得廝殺,而是轉身就跑。

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在戰馬的衝撞下紛紛慘死當場,僥倖逃過戰馬的衝撞,也未能逃過秦軍騎兵手中的劍和長矛。

負責鎮壓的魏武卒看著突然出現的秦國騎兵,也不免有些驚慌失措。他們確實精銳,不管是心理承受能力還是體質,但是,此時的他們已經比河西軍強不了多少。

面對如狼似虎的秦國騎兵,已經沒有了多少鬥志。

他們擋住了第一輪騎軍的衝鋒,卻在第二輪衝鋒下,失去了防線。原本還是營嘯的河西軍並未只殺秦國騎兵,他們依舊連自己人都殺,早已經瘋魔!

楊端和的大纛直接繞過他們,向河西軍未發生營嘯的大營衝撞而去。那些陷入瘋魔中的魏軍,已經不需要他們動手。

這一路衝殺,基本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阻攔,就連魏武卒也沒能擋住他們的步伐!

遠方的山丘上,風塵看著這一幕,輕笑一聲:【這支魏軍完了!】

他並沒有繼續打算看下去,而是招呼眾人翻身上馬,向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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