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
虞妃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
“她是不是能作出別人都作不出的絕世好詩,還能發明細鹽和肥皂,以及夏季的冰塊。”
虞妃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不出意外,公主口中的那個朋友,應該是和師父來自一個地方。
只是她沒有師父聰明,不,是有著一顆榆木腦袋,只想靠偷來的東西譁眾取寵,以便獲得皇家的青睞。
可是她完全忘記了,這裡不是他們那個地方。
更不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能有幾分真心。
就算真的喜歡,到頭來,更多的還是利用罷了。
當他們榨乾你最後一點價值,你便是最噁心最另類的存在。
為了皇權的更加鞏固,你只能無聲無息的消失。
“不是,虞妃娘娘你說的那些她都不會,她就是偏遠山腳下的一個小農女,因為過於好看和軟糯,我皇兄就把她帶回東宮了。”
時望濘搖搖頭,否認虞妃說的。
“不是?”
虞妃似乎不相信這兩個字。
“一個偏遠腳下的小農女,如果她沒有做什麼驚於世人的事,怎麼會惹得堂堂太子殿下認識她?這裡好看的女子,多如牛毛,憑什麼她就能一眼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
虞妃只覺得是面前的皇家公主太過天真,忽略了最現實的問題。
“那是因為我皇兄,察覺我皇叔有謀反之心,我皇叔所在的那個藩地易守難攻,為了不犧牲多餘的兵力,我皇兄就隻身前去,然後就認識了凝凝。
虞妃娘娘,你說的那些,凝凝真的什麼都不會,她才隨我皇兄進東宮時,我還以為她只是個長得好看的小笨蛋,是個以色侍人的,是我和她接觸之後,才發現,長得好看和脾氣好,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她私底下可聰明瞭,不管教她做什麼,她都是一學就會。”
時望濘認真的解釋著。
“我說的那些,她當真什麼都不會?”
虞妃有些不相信。
“虞妃娘娘你說的那些,她真的什麼都不會。”
時望濘肯定著。
“她就是單純的聰明。”
虞妃,“……”
師父留下的東西,難不成要被一個真正的大晉人給破解了。
師父雖然沒有明說那紙張背後是什麼東西。
但師父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那就是誰若是能破解紙張,誰就能主宰這裡的一切。
若不是自已年輕氣盛,不明白師父口中的人心險惡,權勢噬人,將這件事告知給了自已認為最重要的人,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那張紙可不是所謂的聰明就能解決的。”
虞妃轉念一想,突然就反應過來。
那可是她師父留下來的東西。
別說這裡人,就算是和她師父來自一個地方的人,受過她師父一樣的教育,都不一定能解開她師父的東西。
這裡的人,怕不是連上面的字,都認不得。
“虞妃娘娘說的有道理,若非如此,也不會這麼多年也沒有人能解開那張紙,畢竟只要有人想解,虞妃娘娘從不遮著掩著,都會主動將那張紙拿出來。”
對於這一點,時望濘是認同虞妃娘娘的。
但蘇婉凝的聰明,她親眼所見。
她想讓蘇婉凝試試。
能解開最好,不能解開,也在意料之中。
“遮著掩著不讓別人隨意看的人,是你父皇,他想要有人把它解出來,但又怕有人把它解出來。”
虞妃嘲諷著。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連我都不能解出來,就從最開始的無能狂怒,到現在的高枕無憂。”
“虞妃娘娘你的意思是,你是因為解不開那個紙張,才被我父皇安排在這裡的。”
時望濘怎麼都沒有想過,會是這個原因。
“不然你以為呢。”
虞妃倒是一點都介意這個真相。
“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你父皇已經接受誰也解不開的事實了,你這個小丫頭卻還不信邪,非要來試試,你可知道,你朋友若是解不開還好,若是解開了,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那虞妃娘娘,你是想讓我朋友解開,還是不想讓我朋友解開?”
時望濘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問虞妃這句話。
“她若不是你朋友,我希望她能解開,但她是你朋友,我反倒希望,她解不開。”
“為什麼?”
時望濘不能理解。
“如果她真的解開了,你能忍住不告訴你父皇和你皇兄?”
虞妃反問著。
時望濘立馬搖搖頭。
不能忍住。
因為她本來就想靠這個問題,來向她皇兄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的。
她皇兄不應該只把凝凝關在後宅。
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等她皇兄回去寵幸。
“可我師父的東西,我不想讓它落在皇家人之手。”
虞妃肯定著。
“我不敢奢望我師父口中的那個世界,但我也不想,屬於她的東西,最後被用來鞏固皇權。”
“用來鞏固皇權不好嘛,如果我父皇和皇兄,再有實力一些,大魏就更不敢在冒犯我們大晉,大晉的百姓,就更能安居樂業,不用擔心戰亂之苦,更不用因為戰亂,而額外上交更多的口糧。
皇家之人,雖然享受到了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權利巔峰,但我父皇和皇兄,也盡他們最大的努力,做一個好的皇帝,勤政愛民,以身作則,儘可能的不讓他們受到權勢的壓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只要他們不犯錯,就能保證他們吃的安穩,睡的安穩,老者得以善終,孩童平安成長。”
時望濘如實說出自已的想法。
“比起驕奢無度,殘暴不仁的皇上,他們的確是個合格的君主。”
虞妃也認可這一點。
“可誰又敢保證,他們在得到任何人都與之抗衡不了的東西之後,還能保證這份心性呢,權利噬心,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我父皇和皇兄不會的。”
時望濘非常肯定這一點。
“雖然你生為女子,但是你敢說你父皇和皇兄,沒有吞併大魏的心?”
虞妃問著時望濘。
“就算吞併,那也不會肆意屠殺,只要他們乖乖歸順,一切以大晉為主,他們的生活,就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還會更好。”
時望濘想都不想的回答著。
“不愧是中宮所生的公主,看似天真,卻從未忘記自已肩負的責任。”
虞妃自嘲的一笑。
畢竟是皇家之人,她能這般想,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你想要就去試試吧。”
虞妃說著轉身就朝那間低矮又狹小的房子走去。
推開門,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張紙,就遞給時望濘。
看著滿地的紙張,時望濘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只有一張嘛?
怎麼虞妃房間裡的都是。
“這些都是我閒來無事,按照我師父留下的紙張模仿的。”
虞妃解釋著。
“我師父留給我的就只有那張紙了,那是我師父的絕跡,豈可隨便來個人,說想要解題,我就把那張紙拿出來。”
時望濘認同的點點頭,隨即接下那張紙。
“虞妃娘娘,我有時間,再來看你,這次來的匆忙,沒有給你帶禮物,下場我一定補上。”
時望濘說完,在虞妃淡淡一笑中,再次爬進那個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