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痴雪問路”?

顧名思義:以痴雪劍投石問路。這是蕭江南自創的劍招,也是他所創最強的勝戰招。所謂勝戰招,便是在對手實力不如自已時方能使用的劍招。這種劍招相當於傾盡自身所有來換得勝利,若是不能保證自身武功高於對手,那麼使用它實在太過危險。

痴雪問路,便是蕭江南將痴雪劍以內功擲出,以飛劍之法攻向陸晚。痴雪劍被真氣包裹,速度極快,加上陸晚正向他衝來,不可能躲避,只能以劍招硬拼。而蕭江南則是在痴雪劍飛出瞬間,同時向陸晚衝去,右手以指為劍,隱藏在痴雪劍的劍柄處。在陸晚看來,蕭江南是握劍而來,實際上卻是劍和指劍同時衝來。

陸晚全力揮劍,全身功力均在映雪劍上,穩穩將飛來的痴雪劍擋住。

突然,蕭江南身形一動,遠離痴雪劍,抬手一指,點向陸晚眉心……

“啊——”陸晚心中大驚:“我道他是握劍而來,卻不想,痴雪劍竟不在他手。這飛劍的功力,便需我全力來擋。他趁機以指為劍,而我卻分身乏術,無暇顧及,看來,我還是不如華師兄啊……”

陸晚隨即閉上雙眼。若是蕭江南這一指點下去,他必死無疑;若蕭江南真是華狂歌,大概會念及同門之誼,留他性命。

蕭江南自然不會殺他。

他那一指,在點到陸晚眉心時,已經收了內力。接著,他握住痴雪劍,收了劍勢。劍入鞘,蕭江南將劍持於背後,背對著陸晚。

陸晚感受到那一指消失,慌忙睜開眼,又見他撤了痴雪劍,心中便懂了,於是也收了映雪劍,轉身看向他。

“華師兄,看來我不是你的對手,既然我已經認出你,何不以真容相見?”

短短沉默片刻,蕭江南已經將利弊權衡再三。他知道,既然陸晚已經認出他,那他再繼續隱藏身份,也是毫無意義。

於是他轉過身,看著陸晚,伸出手,放到自已的鬢角處,輕輕地用指尖一劃,接著拽著自已臉上的人皮面具,猛地扯下,露出他原本那張歷經滄桑接近不惑之年的面容。

一瞬間,回憶湧上陸晚的心頭。當年在華山派時發生過的情景,一幕幕從陸晚腦海中劃過。

“華,華師兄……”

陸晚喃喃著,握緊手中的劍,緊緊盯著他,夾著雪片的北風吹過,他竟紅了雙眼。

“陸師弟,是我!”

“啊——”

陸晚長嘯一聲,雙臂展開,內力迸發,功力散開將周圍的積雪震飛,就連不遠處樹上的樹枝也開始搖晃,上面的積雪如暴雨般落下。

“陸師弟,別來無恙。”蕭江南說著,扔掉手中的人皮面具,上前扶住陸晚。

“華師兄,不用再叫你蕭先生,可以喊你華師兄了!”陸晚臉上開始露出笑容。

至此,華狂歌決定捨棄蕭江南這個名字,以華狂歌之名回客棧。他伸手拍了拍陸晚的肩膀,說道:“走吧,外面風雪太大,先回客棧吧,我們邊走邊聊。”於是,二人頂著風雪,並肩而行,向客棧方向走去。

陸晚心中尚有疑惑,於是側過頭開口問道:“華師兄,既然你到客棧時已經認出我,為何不來與我相認?反倒要戴著人皮面具,豈不是徒增我的懷疑?”

華狂歌卻是一笑,解釋道:“我戴人皮面具隱匿身份,卻不是為了躲你。若是沒有黑衣人屢次出手殺人,我也不會對你有所懷疑。此行,我為的是華山秘寶的地圖,而地圖卻是歐陽殘劍和塞北大盜的交易。且不說塞北大盜神秘莫測,單單是歐陽殘劍,就曾經與我有些恩怨。雖說他曾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但多年已經過去,誰知道他會不會功力大增?若是被他纏上,說不定會影響此行計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我才易容隱匿身份。”

陸晚笑道:“華師兄當年在江湖上也闖出不小的名氣,人稱‘狂劍’,一會回到客棧,恐怕他們會驚訝不已。不過,華師兄你何故懷疑我?為何你會認為我是那殺害馮寒的兇手?”

“排除法!”華狂歌解釋道,“首先排除塞北五狼和塞北四劍,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能殺掉馮寒的人。然後排除枯老婆子和歐陽殘劍,第二次黑衣人出現時,他們在現場。接著排除蕭御等人,第二次他還和黑衣人交過手。剩下的,只有你和我,第二次黑衣人出現時沒有在現場。我當然不是兇手,所以只能是你。”華狂歌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陸晚一眼。

“華師兄現在還不相信我嗎?”陸晚白了他一眼。

“相信,怎麼不信呢?剛剛跟你交過手,又比過劍,你的武功,遠不如那黑衣人,自然不是他。”華狂歌淡淡地說道。

“……”陸晚一時語塞。

華狂歌看向陸晚,問道:“倒是陸師弟你,為何又會懷疑我?”

“自然是和你一樣嘍,排除嘛。第二次黑衣人出現時,唯有你我不在現場。我不是兇手,你自然就是嘍。我早就覺得你的身份可疑,只是沒想到,會是華師兄。”陸晚笑了笑,接著嚴肅地說道:“既然不是華師兄,那定是另有其人,看來,我得把漏掉的細節重新想一遍。”

“哪些細節?”

陸晚放慢腳步,看向華狂歌道:“首先,我們幾乎可以確定,那個黑衣人,就是塞北王!”

“如何確定?”

“我在塞北這麼多年,訊息還是知道一些的,塞北五狼,就是塞北盟的人。我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在塞北盟那裡打探到的訊息。他們對這個華山秘寶的地圖非常感興趣,派了不少高手前來。但是,武功可以高到輕鬆殺掉馮寒,又重傷枯老婆子,和蕭御戰成平手的人,只能是那個神秘的塞北王。”陸晚答道。

華狂歌聽罷,點了點頭。陸晚所言,和他的訊息以及猜想相差無幾。他心中明白,此行,爭奪華山秘寶的地圖,除了錦衣衛的蕭御,最大的敵人就是:塞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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